八、表白/我会和你一起改变未来（完） (第2/2页)


    “对。”

    “那你准备做什么来改变未来？”

    段闻先有些意外：“你想要我做什么吗？”

    楚若空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他做什么，所以他说：“你要表现你的诚意，当然是由你自己来想。”

    “好吧。”段闻先答应了。这是楚若空给他的机会，他已经感受到了楚若空态度的软化，当然不可能不答应。

    “首先，我会成为你的同路人。”段闻先说，“若空，我再也不想杀人了。”

    他造下的杀孽，让他失去过最在乎的人。

    “你之前还想杀我。”楚若空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一点。

    段闻先笑了：“若空，那时我还没有记忆。你完全不在意我的心情，废掉了我苦修得来的修为，我怎么可能不恨你。但我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对你动心了。两次都是如此。”

    “你在胡说什么，你之前明明把我当作替身。”虽然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但回想起来，楚若空仍旧觉得耻辱。

    “怎么可能？谁说的？”

    “你说过，我像余灯。还说裴道友比我更像。”

    段闻先有些惊讶，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决定从头说起：“我确实在遇到你之前先认识了余灯，但那时候我只是很羡慕他，也很羡慕他的师弟。后来，我的确是因为你与他有几分相像才注意到你，但我对你的感情与对他是完全不一样的。”

    余灯和谢倚澜是非常典型的天之骄子，是正道弟子的榜样、魁首。段闻先这种从小在阴暗环境下生长的人，不可能不憧憬阳光和有着明亮未来的人。

    但那种憧憬是不带有其他情感的。非要说有其他情绪，顶多再加上嫉妒。

    “……若空，事实就是如此。”段闻先解释完，又说，“都是我的错，我以前竟然没有告诉过你，我只喜欢你……你是应该恨我。”

    但这一番解释却让楚若空莫名生气了。

    感觉完全被对方耍了一样，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楚若空又走了。

    与仇恨和解，总要经历无数挣扎。段闻先这次没有再去找谁告状，老老实实在家里修炼。

    但第二天他才从师尊那里得知，楚若空接了宗门任务，下山去了。

    “是噬月宗乱了。”师尊告诉他，“以前他们比较低调，老是抓不到什么把柄，大宗门不管，我们小宗门又拿他们没办法，很伤脑筋。希望若空这次一切顺利。”

    师尊不知道楚若空已经偷偷去过两次噬月宗且都完好无损地回来，也不知道最厉害的尸傀师早已被他们解决，因此还是有些担心。

    “他已经是金丹巅峰，只要谨慎一些，不会有事的。”段闻先安慰道。

    楚若空回来之后，说：“我将他们都杀掉了。”

    噬月宗有名有姓的人手上都沾满了鲜血，这一次动乱是有受不了折磨的“弟子”大规模出逃，引发了更加残忍的虐杀，甚至惊动了远处的普通人。

    “是他们该死。”段闻先安抚他。

    但楚若空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血，更没杀过那么多人。从前和尸傀师在一起的时候，对方也是完全把他挡在身后，不让他看到什么血腥的。

    所以他们在一起将近两百年的时间里，楚若空都毫无长进。

    楚若空没有回答段闻先的话，又一个人去打坐了。

    段闻先没办法，只好请师尊把他父母叫来，看看能不能让他高兴一点。

    “柳道友说让你们回家一趟。”师尊转达了对方的建议，“你还没有去过若空家里吧？趁这次机会，去海边玩玩吧。”趁着还年轻，父母也还健在。

    于是两个人回到了碧海镇。

    回到家之后，楚若空本来心里还有点膈应看到父母对段闻先好声好气地说话，但他马上又发现段闻先的表现乖得不得了，对于“公婆”简直是有求必应。

    天还没亮就陪着他们去赶海和捉鱼，回来后马不停蹄开始做饭，饭后收拾好厨房后立刻又去陪楚父下围棋，下午又陪柳妙去赶集，买了一堆东西回来。晚饭依旧还是他来做。

    这就显得在家里几乎什么都不干的楚若空极其好吃懒做。

    楚若空：“……”

    晚上的时候，段闻先还说要早点睡，不然明早起不来，天刚黑就躺在了床上。

    “你今天是在干什么？”

    这个人殷勤得让他觉得好陌生。

    “我在讨好他们啊。”段闻先作为炼气期修士，根本经不住这么折腾，此时已经开始犯困了，“虽然他们不知道我曾经那样……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弥补一点。我希望你能开心，若空。”

    “……我不会因此就原谅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虽然我的目的是想让你原谅我，但是我知道不可能这么简单。”段闻先拉住他的手，“若空，你有拒绝原谅的权利。”

    “不用你说，我本来就有。”

    段闻先已经快要睡着了：“对。”

    楚若空看了一会儿他的睡脸，突然意识到这样的场景是记忆中从未有过的。

    他好像已经实现了曾经的愿望。

    父母健在，段闻先也变成了好人，所有坏事都没有发生，他也不再需要经受道德上的自我谴责。

    这是真实的吗？应该不是梦吧？

    他可能需要花很久很久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