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retetio 记忆力 保留 滞留 (第2/2页)

你别走啊。”

    “你别走啊！！！”

    “你走了算怎么回事……我在这被绑一晚上……何羡……你这是杀人。”

    何羡停步，回过头对汪勇做鬼脸:“放心吧，你妈会路过这边的，到时候我也会来看看你到底活着没有。

    “——至于是什么时候，那就得看看我心情了。”

    庙里人逐渐散了，更多的是直接醉倒在酒桌上打鼾，吐出的酒气浮上天，变成云，落下雨点，一时间娘娘庙竟然成了酒窖，把娘娘变成了酒神。

    林静深独自坐在梨树下的台阶上，抱着腿低头数地上搬运碎骨头的蚂蚁。蚂蚁数不清，他便摸摸身边啃碎骨头的大黄狗。他在等何羡。

    “小黄你给我起开。”

    大黄狗乖乖地叼着骨头挪开，刚好给何羡留出位置，坐直叼着骨头睁大了眼睛看他。何羡笑着搓大黄狗的脑袋，说:“很乖嘛。”

    何羡看向林静深:“你也是，居然没有来找我。”

    林静深说:“别拿我跟狗比。”

    何羡吐舌，说:“何娇没缠着你啊？”

    庙里的何娇正跪在蒲团上打呵欠。

    林静深收回朝庙里望的目光，说:“谁稀罕她——反而是你，你对汪勇做什么了？”

    何羡“啧”一声说:“怎么就是我对他做什么呢？我只是跟他联络了一下感情，感情！”

    林静深盯着手指头，犹豫一番，郑重其事地说:“何羡，我不想你因为我去对汪勇怎么样，他家里人都不好惹。我不会吃亏，我不需要你护着我了。这次我没来拦你，因为我想着这是最后一次。何羡，你以后别这样了。”

    何羡愣住了。

    林静深从小喜欢跟着他，他说去哪里就去哪里，他说干嘛就干嘛。天上下暴雨了，他喊一声，林静深都能跟着他出去踩水坑。他被老师罚去cao场扫地，林静深也得跟着去，如果老师不让，林静深会趁老师不注意偷偷跑出去找他。

    林静深像一根狗尾巴草，何羡这阵风往哪里刮，他就往哪边倒。

    后来林静深不愿意总是跟着何羡了，因为有人拿这些事嘲讽他是何羡的跟班，以后何羡长大了不稀罕他了就跟丢垃圾一样容易。一句无心的话像爬山虎一样，在不知不觉中爬满了他对于何羡的友情。他对此感到恐慌。人们逐渐发现林静深不那么爱哭了，也不那么总是黏着何羡的脚后跟，他收起了腼腆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小小年纪竟然显得有些苦郁的表情。但林静深还是执着地认为何羡干什么都是对的，没反驳过何羡——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林静深跟以前一样黏人爱撒娇。只是频率少了点。

    何羡把林静深的反应当做小孩儿长大爱面子，没在意，今天这么一看，是林静深在闲言碎语里变得越来越独立了。

    林静深不需要他护着了，何羡双手捧着脸想，这似乎是个好事。但他还是希望林静深能多依赖他一点。

    “啊……你说这话真是让我……”

    完全没搞清状况的何娇从庙里跑出来，往梨树踹了一脚，白色的梨花雨淋了两个人一头。

    人工制造的雨里何羡手忙脚乱抱着头挡住乱洒的雨水梨花，敷衍说:“——不过我答应你，我听你的行了吧。”

    林静深心不在焉地挡住头顶的雨和花。

    “静深哥！你干嘛呢！”何娇蹲在林静深面前，拽着林静深衣服问。

    何羡笑着弯腰扯何娇的马尾辫，开玩笑说:“我才是你哥，怎么一来就拉着林静深说话。”

    何娇小声念，你才不是。

    何羡当没听到。

    林静深抹掉头上的梨花，他不想理何羡，更不想理何娇。他全当何羡又在假正经，因为何羡从来没遵守过约定。

    但何羡的确说到做到，后来没再去招惹过汪勇。林静深觉得奇怪，何羡怎么就真的这么听话，乖巧得有点苍白。

    这像一个被藏在梨花枝里的迷。

    “——你问这个啊？”何羡挠了挠脸，表情不自然“是，我这不答应过你吗，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外面的雨下大了。

    他们坐在檐下东拉西扯，不知不觉说到了这事。

    “少来。”林静深说，“你就不是那么听话的人。”

    “我改过自新了不行啊。”

    “你就改了那一次。”

    “……啊！我想起该去给何娇听写了！”

    林静深望向屋内:何娇单手撑着脑袋昏昏欲睡，嘴里念念有词，一看还是那一页。

    “就何娇那水平，你再给她十分钟。快点说。”

    何羡唉声叹气，试图把林静深的问题糊弄过去。万事不如意，林静深没小时候那样好糊弄了。

    何羡低着头说:“静深哥哥你别为难我了，我进入青春期也有自己的秘密，尊重一下青少年的独立空间行不行啊？我们都是独立的人，都有独立的人格，你别打探我的隐私，懂不懂……”

    密密麻麻的雨脚停了，出现在何羡眼前的是一双锃亮的黑皮鞋，何羡抬头一看，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清秀少年举着黑伞，走到他面前，矜持地看着他。

    “……你谁啊。”

    何羡和林静深看向面前凭空出现的人，异口同声地说。他们不记得村里还有这号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人。

    清秀少年冷哼一声。

    何羡说:“有点礼貌呀哥们，你得自报家门啊。”

    “呵呵。你让我报我就报？”

    汪勇推了推金丝眼镜。

    “——何羡，你跟林静深果然还是这么傻B。而你，是最傻B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