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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归路 (第1/1页)

    「多谢今仔日来听阮演讲的各位,本人林辉堂在此阁说多谢一摆!」这时,所有的板凳都已坐满人,更有许多多出来的,或站或席地,众人各自找舒适的位置。

    「日本人伫歹完时,阮做穑人予怹刻剥,这马国民党来啊,阮思思念念会当做阮家己的主人,却抑是无路来实现,国民党是为啥物yu创耕者有其田?因为遮是怹伫大陆的败因!所以怹才会特别对做穑人好。毋过!遮毋是真正的民主!国民党抑是做诚济压霸的代志,做的歹事不b日本仔少!党禁、报禁犹有足济枉Si,遮毋是民主国家该有的样相......」

    演讲内容旺铭听也听不懂,只觉得政府是打共匪的英雄,要是没有他们,家园早就像课本中的老农夫一般,被吃乾抹净。眼睛一沉,摇摇晃晃地走到广场最边缘後便坐下,演讲声回响於耳,昏昏睡去。

    「小弟弟,醒醒啊。」一位年轻人摇醒了旺铭。

    「啊?现在几点了?怎麽那麽暗。」旺铭r0ur0u眼睛。

    「已经七点半罗,赶紧回家吧,爸爸mama会担心的。」

    「啊!jiejie!」旺铭将油等东西塞书包里就到跑到主大街上,只见路灯昏昏几盏,没多少人在街上走着。

    旺铭急忙地四处寻找,遇到人就问有没有看到海珠。跑着便来到了平时阿海伯和阿牛伯休憩的土地公庙,在田埂上狂奔。视线昏暗,虽感害怕,却不及找不到海珠的恐惧。旺铭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啊──!」踢到自己的脚跌倒,才发现脚底已经磨破了皮。近乎JiNg疲力尽,双脚已经瘫软无力。旺铭认为不是办法,决定先回家告诉阿爸和阿母。

    膝盖的伤口像有虫子在扎着,又痒又痛,脚底也又刺又麻。旺铭心想,海珠会不会是被共匪给抓走了,被充当为劳役,又或者是别人看他又漂亮又年轻,拐去做陪酒。低头看到沾满h土的制服,眼泪不禁掉了几滴。

    「哥哥爸爸真伟大!名誉照我家!为国去剿匪!当兵笑哈哈!」喊着喊着,旺铭又跑了起来,虽不像刚才一样快,声音却充满了勇气。

    熟悉的巷口愈来愈近,却见一台黑头车停在一旁,挡住那尊小石像。旺铭慢下脚步,想仔细瞧瞧,不过一想到海珠,便又转到巷子内继续奔跑。

    「夭寿囡仔!看我毋共你摃Si!」

    「後摆毋敢啊!後摆毋敢啊!」一如既往,巷弄内充斥着各个家庭的打闹与嘻笑声。平常早已惯习,现在却异常地清晰明了。

    旺铭因为眼前的场景愣住了,一堵人墙围在家前的空地边缘,於是走上前询问。

    「恁伫阮兜前yu创啥?」

    「啊!你是阿铭齁?赶紧入去,敢若有啥大代志欸。」

    在拥挤的人群中,旺铭从缝中看到了一个穿黑西装的男子与文绯在说话,文绯看上去十分不愉快。

    「我无可能共你答应!你欺负我共二兄遐久!这层代志我无可能妥协!」

    「我会予恁五十万的现金。绝对是真的。」

    「闪啦!提你彼寡垃圾钱离开!」

    「阿爸,发生啥物代志?」

    「你!入去!」旺铭从来没看阿爸生气过,更别提如此大的怒气,宛如完全不同的人,吓得他赶紧跑进大厅,侧着身偷看外头。

    男子靠上前,以他人听不到的音量说:「阿文,你莫袂记,发生伫谢天佑身躯的代志。我是看你自愿过着遐辛苦才好声讲。」

    「哼!莫准做我毋知为啥物你今仔日yu来遮!做你去烦恼,反正我是Si嘛袂让手。」

    「记着你讲的话。」

    男子提着黑sE手提箱离开,群众也慢慢散去,一边七嘴八舌地讨论。文绯进到屋内後大叹一口气,从厨房拿着茶壶,瘫在大厅的木椅上便是大灌。

    「文吔,这马yu按怎?」春梅揽住文绯的手说。

    「唉,伊彼当时共二兄佮二嫂害到遐尔凄惨,我闪着遮远,今仔日嘛是逃毋过。」

    「阿爸,姨仔......」

    「阿铭,遮项代志,你早慢会知。阿爸真忝啊,身躯洗洗咧,破空揭药仔抹抹咧,乖乖去读册,予阿爸歇困,好无?乖。」

    「我想yu讲的是,阿姐无去啊......」

    「阿珠伫房间啦。」春梅将旺铭拉离大厅,到房内,才发现海珠坐在床角啜泣。

    「姐......jiejie!发生甚麽事?」

    「没事,阿铭,你看你脏成这样,又流了这麽多血,来,去洗澡。」海珠擦了擦脸,起身推着旺铭到房子後头。海珠蹲下为旺铭擦拭伤口,盆子里的水也不热了,灯光昏暗,看不清楚海珠的脸。

    「jiejie,发生什麽事,你怎麽先回来了?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应该是大伯,我在路上遇到他开的车,看到那台黑头车,不敢拒绝,就带他来了,好像是来b阿爸放掉土地。」

    「可是我们家那块田不是小小的吗?这点也要,太恶霸了吧!」

    「叫他谢铁J不是叫假的。而且其实......」

    「那不是谢肥猪的爸爸吗!」

    「嘘──,你小声点。之前阿海师不是常常叫我们拿当归之类的中药给姨仔补身子吗?」

    「嗯。」

    随後海珠站起身在旺铭的耳朵小声地说:「阿爸和姨仔鬼怪的那次,里面包着地契。」

    「什麽地契......」

    「我有一次半夜没睡着偷听到的,是阿公偷偷交给阿海伯保管的,怕大伯抢走,要给阿爸的,差不多有十甲子。」

    「十......!」海珠慌张地摀住旺铭的嘴。

    「虽然这些事我们都不懂,但不要跟别人说,懂吗?看阿爸怎麽处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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