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 第九章 (第1/2页)

    对于白泽这头的沉默，在遥远的电话那头的男人显然没有听出任何的不对，只是沉着声线，继续道：

    「你还好吗？」

    白泽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看了一眼立在那里的罗北，转身避到一边。

    「还可以，你呢？」

    费了全身的劲力才说出来的话却轻，轻飘飘的传到电话的那头，却让程齐然再也坚持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个世界，我觉得没什么意义了！」

    猛然间瞪大了眼睛，白泽不明白是什么变故让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丧失了斗志，心一下也跟着乱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

    幽幽传来很空荡的声音，几乎带着让人可以轻易察觉出的鼻音，程齐然一直的坚持在这个犹如自家兄弟的面前彻底崩溃。

    「文文，她不行了！」

    银色的手机从白泽的手里滑落，他却保持着高举手臂的姿势没动。罗北听到手机落地的声音赶紧迈了过来，弯下腰帮他拾起电话。等他抬起头，他看见白泽苍白的脸失了血色，愣愣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泽！」

    白泽却没听到他的叫声，满个脑子里都是一件事情。

    文文不在了，那程齐然要怎么办？

    非常不好的预感出现在脑海，吓得他猛然一惊，伸手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白泽疯狂地奔跑起来。

    「白泽！」

    被他突然的力道推得后退几步，罗北急忙喊了起来，下意识追了过去。

    到了校门前，看见白泽刚拦下了出租车，罗北一把按住正要被白泽关上的车门。

    「等下！」

    快得让人看不清他的动作，罗北挤进车子里。

    「你要去哪里？」

    「火车站！要快！」

    从白泽口里说出的地点却不是给罗北的回答，非常急促的语气，让司机快速得启动了车子，滑了出去。看着白泽把紧握着的拳放在腿上，一边不住地颤抖，一边大口喘着气，罗北没有在开口，他知道现在以白泽的情绪也不会告诉自己任何东西，他现在能做的就只能跟着他。

    到达车站前，车子里是让人焦躁的沉默。

    从车窗望出去，已经能看见车站标志性的大钟，白泽飞快地掏出钱来，看都没看多少就塞给了司机，车子还没挺稳他就跳下车去。罗北急忙跟着跳了下去，连声说着抱歉推开挡住自己的人，奔着已经到了售票窗口的白泽跑过去。

    「白泽你要干什么？」

    罗北真急了，他不知道白泽为什么发疯一样，连句话都不说跑到车站。

    白泽却对他听而不闻，不断地翻着书包，还有衣兜和裤兜，等他翻遍所有的地方，把钱拿出来递进窗口里时，里面传来的还差二百的女声，让白泽转过头，猩红着一双眼对上罗北。

    「二百块，借我二百块！」

    「你到底要做什么？」

    白泽的态度，还有周围吵杂的人声，让罗北心里跟着急噪，不由也跟着大声起来。

    「我要去找程齐然！」

    白泽嘶吼了回去，一瞬间罗北觉得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

    那通电话，是程齐然的。

    仅仅一通不到一分钟的电话，就可以让他抛弃一切的奔跑起来，就可以让他不顾一切地想要飞奔到那人那里。

    仅仅一通电话而已。

    而自己呢？！

    恐怕在白泽的眼里自己连存在的可能都没有。

    比较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而自己却又是悲惨的那个。

    这便是事实。

    罗北所有的热情都被这个事实冷却掉，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身子轻轻晃了一下。身后有人推了他一下，已经有人因为他们堵在窗口不动愤怒起来。

    「你们到底买不买？」

    罗北低下头，微微闭了闭眼，咬紧了后牙。

    「我们去取钱！」

    白泽拉了他就往外走，提款机前，罗北拿了卡取了里面所有的钱，递给白泽的时候，罗北把手停在半路。

    「我有个条件！」

    白泽皱着眉看着他，却没说话。

    「我要一起去！」

    「可以！」

    连考虑都没考虑，白泽张口就答应下来，拽过罗北手里的钱，转身就走。罗北眼神一暗，跟了上去。

    买好了票，却离开车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刚才的压抑还在罗北的心里辗转，所以借口要去吸烟，罗北头一次留下白泽一个人，出了候车室。没有到吸烟室去，罗北在人烟稀少的通风口停下来，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不清的影子，他嘲弄地笑了出来，点上了烟。

    不知道从哪吹过来的风，从领口和袖口灌进衣服里，寒意纠结上来，夹住烟的手，用手掌蹭了蹭被冷风吹得有些发麻的脸，尽管冷可是罗北却不想回去。

    回去他就会看见白泽为了别人而焦急的表情，看见白泽有多不爱自己的事实。

    自己那么多的付出不过就是多余的麻烦，那个人就连一点感动都没有。

    冰冷冷得看着自己，好象在看一出戏。

    那戏，自己在里，白泽在外。

    不论自己如何的折腾，如何强求他一点的共鸣，到最后也不过那人冷冷地旁观，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更有甚者成了他的麻烦。

    这个男人，不是期盼就可以得到，而自己喜欢的心情，已经快要消失怠尽。

    「喂，这里不许吸烟！」

    穿着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指着罗北大声地说道，罗北这才意识到自己成了众多目光鄙视的焦点。急忙说了声对不起，挤出笑脸在旁边的垃圾桶熄了火，把抽到一半的烟扔进去。

    四处环视了一下，罗北看见了楼内的超市。稍稍想了一下，就走了过去，等他出来时，手里拎了一包东西。回到候车室，白泽抬了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了下去。罗北轻叹一口气，从袋子里拿出一瓶水递过去。

    「喝点水吧！」

    白泽没有动，不知道在想什么。罗北没有勉强，收回手里的瓶子放进袋子里，坐到他旁边，看着他紧握着双拳抵在眉间，还是忍不住张口问道：

    「为什么一定要去见程齐然？」

    白泽也许是冷静了下来，把手放了下来，看着地上大理石的纹理。

    「文文出了事，我怕他会想不开，所以一定要去看看！」

    抬头看着候车室里巨大的电子钟，白泽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机，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早就不在自己身上。罗北知道他要什么，所以就伸手去掏自己的衣兜，把那个自己被自己收起来的银灰色东西递了过去。

    「你的手机，我帮你拾起来了！」

    白泽的显然有些吃惊，目光落在手机上又转到罗北的脸上，然后又回到手机上，漂移似的地转了一下眼神，接了回去。

    「谢谢！」

    罗北笑了一下说声不用，然后故意把头转到对面的屏幕上，假装看里面播放的已经播烂的节目。他知道白泽想要电话做什么，也知道他会打给谁。

    只是，他逃避而已。

    眼睛盯在大屏幕中的人物身上，耳朵里是来往不断喧闹的人声，他却听见白泽起身离去，他可以想象到白泽是如何走到安静的地方，甚至可以听见清楚白泽按下键子的声音，他的心有些疼，鼻子有些酸，眼睛有些涩，可是不明原因。

    等了好半天，白泽走了回来，罗北也转回身。故意露出明朗的笑，来平复自己心里莫名的烦闷。

    「你打完了？！」

    白泽点了点头，坐了下去，就在罗北以为他不会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