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乐上海:白玫瑰的绝调(全)_第十六章〈光与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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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光与影〉 (第2/2页)

装後的疲惫与失落,手指轻轻抚m0着桌上的剧本

    忽然,门被敲响,是副厅剧务小张的声音。

    「明珠姐!外头有人找你,说是你的朋友……」

    「我朋友?这麽晚了会是谁……」明珠虽然疑惑,但还是停下手中的动作去开门。

    然而,不等明珠开门,门外那人就突然把门打开了。

    见到来人,明珠脸sE顿时变得铁青。

    是丁永昌。

    他西装笔挺,但依旧掩盖不住骨子里那GU粗鄙和刻薄。他一向对nVX口出轻薄,尤其明珠还曾在那种重要场合让他难堪,他说起话来更是口无遮拦。

    「明珠小姐,今夜的表现……真是令人怀念啊。酒会过後我实在是难忘您的倩影,这不,今日特地到副厅来听您唱一曲,以解相思之苦……」他语气刻薄,却故作亲切。他说话时还特地强调了副厅二字,像是故意要往明珠的心上T0Ng刀。

    明珠神sE僵y:「您有何指教?」

    「我只是替你惋惜……昔日那光鲜亮丽的风采,今日竟落得这般地步。」他语调轻蔑,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嘲讽笑。

    「多谢丁副秘关怀。」明珠面sE如常,心中暗自燃烧怒火。

    但丁永昌还是继续道:「你若真有那份本事,怎麽会被苏曼丽取代?之前主厅的位置非你莫属,如今却沦落到副厅,只能给那些乞丐唱老调……这盛乐门的光环,可不是靠你那点小伎俩就能攀上的。」

    「我这一路走来全靠自己,何以来的小伎俩?」虽然被戳中最痛的伤口,但明珠还是不卑不亢,直面丁永昌的羞辱。

    「全靠自己?你和高层的关系,我早就看得清清楚楚。你以为这样就能一直红下去?」丁永昌嗤笑,像是听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话。

    他缓步走近明珠,冷笑着说:「苏曼丽,她身上有光,是天生的。即使是没人要的孤儿,但至少她b你坚强,b你有路走。」

    他扬了扬手中的酒杯,接着狠狠地说:

    「我是不知道你家里背景如何,但就算你有爹娘,你也只是个靠人家撑腰的废物罢了。看看苏曼丽,人家可是孤儿一个人打拼,靠自己才有今天的成绩。」

    他话里带刺,刺得明珠心头一震,怒火更盛。

    丁永昌又冷笑道:「你最好认清楚,这舞台上的光,早就不是为你点的。你这种臭不要脸的,早晚被踢出局,还不如早点闭嘴,别给苏曼丽丢脸。」

    明珠气得脸sE涨红,猛地挥手又打了他一巴掌。但这次丁永昌没再忍耐,当场反手回击,一巴掌狠狠地打在明珠的脸上。

    明珠捂着脸,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痛,但眼神更加冰冷狠戾。

    —————

    翌日,盛乐门副厅。

    副厅的灯光一盏盏熄去,只剩舞台上几盏勉强维持着温度的壁灯。观众早已散去,清扫的工人低声交谈着。明珠换下戏服,,刚扯下发簪,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来。

    她猛然转身,冷笑一声。

    「你来做什麽?来看我笑话?」

    陈志远微微皱眉,语气不重:「我只是路过,知道你今晚有演,就过来看看。」

    「是啊,副厅的戏嘛,不值钱,但还是有人愿意赏脸。」她语气带刺,眼神却空落落的,「新主角当红,自然也该有人退场。」

    「明珠……」

    「你别叫我名字,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名字会被灯打在中央——是苏曼丽。」她嘲讽地一笑,点了一根菸,火光一闪,像是燃尽最後的尊严。

    陈志远沉默片刻,终於开口:「我知道你难受。但你该明白,曼丽不是刻意要取代你。那场风波——」

    「闭嘴!」她猛地提高声音,烟灰掉在地上也没察觉,「她不是故意的?那她怎麽每一步都踩得那麽刚好?从我离场,到她上位,到现在每篇报导都说她是什麽新星,是下一个我?」

    「她从没这麽说。」志远语气低沉,「她一直尊敬你,甚至不愿意谈起那晚的事……」

    「那晚的事?她不谈,我就能忘?你以为你现在跑来副厅,演一出怜香惜玉的戏,我就会感激你?」

    她上前一步,指尖几乎戳到他x口:「你知道这里的化妆镜多破?你知道我刚刚唱戏的时候,底下的观众有一半是打瞌睡的?我这麽努力,现在却得低声下气演这些没人记得的小角?」

    志远望着她,眼里掠过一丝心疼:「我不是来伤你的……我只是——」

    「你只是在提醒我,我早就被换下来了。」

    那一刻,她的声音不再咄咄b人,却更像撕裂。她站在副厅昏暗的灯光下,眼神执拗又苍凉,像是一个从高处被摔下却仍紧抓残光不放的人。

    志远低下头,没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记得当年你第一次登台的模样。那晚,我没有眨过眼。」

    明珠苦笑,转身拿起披风,声音冷得像结冰的雾气:「是啊。可现在你只记得曼丽怎麽发光了。志远,请你别再来了。你们已经从我身上拿走一切了。」

    明珠转身本已要走,却又忽地停住脚步,像是忍了许久,终於决定不再压抑。

    「志远,」她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一种几乎要将人燃尽的恨意,「丁永昌昨天有来找过我,你知道他是怎麽说我的吗?」

    志远一怔,眉头皱起:「他来找你?他说什麽?」

    明珠缓缓走近,一步一步,像是b他站上审判席。

    「他说我不要脸,说我以前能红,不过是靠我父亲在後面撑腰,现在没了人保,就该滚回去唱副戏。」她说到这里,声音一度颤抖,随即咬牙接下去,「他说,曼丽和我一样没爸没妈,可人家凭自己爬上去,乾净得像块玉;他说我只知道靠人家撑腰;他还说——这舞台上的光,早就不是为我点的。」

    她吐字清晰,一句一句像刀。

    「你说这不是她的错?但他拿她来羞辱我,她什麽都不用做,就能踩着我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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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远听完,脸sE沉了下来:「你不该把那些话放进心里,那个人——」

    「我打了他,」明珠冷冷地说,抬眼直视他,「但他也打了我。他说,以前我敢甩他耳光,是仗着背後有人。现在呢?他说我连在副厅被人欺负都没人管。」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拉下脖子上的丝巾,露出一侧微红的掌痕。

    志远脸sE铁青:「他动手打你?」

    明珠没有回答,只将丝巾重新围好,嘲讽地一笑:「你知道最难堪的是什麽吗?不是他骂我,也不是他打我,是我当下居然没还手。我只觉得……他说得对。」

    她抬起头,看着志远,一字一句:「你说曼丽不是故意的。可她站在光里的每一分钟,都像是有人把我架在舞台下慢慢烤。我原本以为,我再也不会输给任何人了。但现在,我输得一乾二净。」

    她低下头,笑了笑,笑容里没有喜怒,只有疲惫与决绝:「但你放心,我会等,等到所有人都以为我完了的那一刻,再让他们知道——我是怎麽站回去的。」

    志远望着她,喉头微动,想开口,却终究什麽也说不出。

    那一刻,他看着她眼里的光,忽然觉得陌生——那不再是当年那个飞扬跳脱的明珠,而是一只从火里爬出的兽,带着焦灼的执念与不能言说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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