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乐上海:白玫瑰的绝调(全)_第二十九章〈风雨Y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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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风雨Y来〉 (第3/3页)

E苍白,嘴唇紧抿,指尖微颤。

    向远没有立刻开口,只是侧过身,像给她留一点空间。许久,他才低声道:「你还好吗?」

    月蓉慢慢呼了一口气,然後垂下眼:「他说的事,你都听到了?」

    向远没回答,只道:「我不会问。但这里不是以前,不管你是谁,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第二次。」

    月蓉微微一震,抬起头来看着他。那一瞬,她明白眼前这个青年,不是怜悯她,也不是英雄救美。他只是恰好站在该站的位置,做了应该做的事。

    她轻声说:「谢谢。」

    向远点了点头,然後望着昏h灯影下那个还未长全的身影,忽然想起苏曼丽——她也曾经这样吗?从不被尊重,到b自己长出利爪。

    但他明白,月蓉不是曼丽。曼丽是她自己撑起来的天,而月蓉还站在夜里,等黎明。

    —————

    巷子里重归寂静。

    月蓉低着头,指尖还有些发抖,步伐也不由得轻了几分。向远走在她侧前方,没有多话,只是偶尔侧身确认她是否跟得上。他的影子被路边昏h灯火拉长,落在她身前,如一道不言的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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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沉默地穿过小巷,从戏院後门绕向侧廊。月蓉抱紧了披风,忽然轻声问:

    「你……不觉得我肮脏吗?」

    向远停下,侧脸看她:「我不是来洗人清白的。我只是看见有人欺负你,然後出手而已。」

    那语气平淡如水,只像在叙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月蓉忽地有些鼻酸,却没说话。

    当他们走出侧廊时,正巧与一道熟悉的身影撞个正着。

    是苏曼丽。

    她穿着浅灰斗篷,衣角在晚风中轻轻摇晃,站在回廊转角处,像是等谁,又像只是随意路过。见两人并肩而来,她眉头微蹙,目光落在月蓉略显仓皇的神sE上。

    「怎麽回事?」她开口,语气不重,却藏着明显的察觉。

    向远略显迟疑,像是思索该不该开口。月蓉则垂下眼睫,默默低头,不yu多言。

    曼丽没有追问,只是走近一步,目光柔下来,语气轻得几不可闻:「你声音发颤,是冷了……还是遇上什麽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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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蓉心头一紧,刚想摇头否认,曼丽却已伸手轻轻替她把披风拉紧,手指极轻,像是怕碰疼她,也像在替她遮住那点不愿说出口的狼狈。

    「没事就好,有事……我也不是外人。」她轻声说,语气淡淡,却给人莫名的安定。

    那一句话像是温水泄进缝隙,月蓉心防一松,终於开口:「在後巷遇上了个旧人,被他拉住说话……」

    她停了停,语气低下去:「这位先生帮了我,才没让事闹大。」

    曼丽转向向远,神情一变,随即轻声道:「原来你也在这附近,还以为我们今天不会碰上。」

    向远点点头,笑意里带了些意外:「我也没想到你会来这边。倒是碰得巧了。」

    曼丽转回头看了月蓉一眼,语气温和:「你们怎麽遇上的?」

    「她唱完从後门出来,被人拦住了。」向远答得简单,没细说。

    曼丽没再追问,只是静静看了月蓉一会儿,像是确认她是否还撑得住。然後才道:「走吧,这地方风大,不适合站太久。」

    走出巷口後,三人并肩而行,晚风夹着梧桐叶落的声音,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显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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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闲谈几句,向远顺口提到:「这几天我哥都在报社过夜,人手紧,气氛也紧。」

    月蓉听得一怔,转头看他,语气惊讶:「你哥……你是志远哥的弟弟?」

    向远挑挑眉,半开玩笑地说:「不像吗?」

    月蓉眨了下眼,咧嘴笑了笑:「不像。他白净、你黑了点。」

    这话一出口,连曼丽也弯了唇角,三人笑了起来。气氛总算不那麽沉重了。

    笑声过後,话题自然转回近日的风波。

    曼丽语气平静:「撤资的消息已经几天了。外头传得很快。」

    向远点点头,语气低了些:「编辑部从那天起就乱了套,该走的走,该问的问……但都知道,这不是单纯的帐面问题。」

    曼丽望着他,眼神微沉,缓缓道:「那篇文章……我知道你们是在替谁挡子弹。」

    这句话让空气骤然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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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蓉虽听不透,但聪明地没有cHa话,只低头紧了紧披风。

    向远收回视线,淡淡说:「我哥说,上海可以没他们那一页,但不能没一张敢写实话的报纸。」

    曼丽看着他,眼神柔了几分:「你跟你哥很像。」

    「也许吧。但他b我有种。」向远淡笑,随即转头看月蓉,「不过今天这事……要不是撞见,我还真没想过你们这里,也有这种风险。」

    「每条戏路都不乾净。」曼丽平静地说,「只是有人早些学会保命,有人学得晚。」

    月蓉听着,悄悄握紧了拳。

    「如果不是当年在码头昏倒,被曼丽姐捡回去……」她轻声说,「我现在大概……还在百春园。」

    曼丽没多话,只是轻轻替她整理披风,像在掩住那段过去的痕迹。

    向远静静看着这一幕,忽然心里一动。他终於明白了,为什麽月蓉对曼丽如此信服——这样的人,不说空话、不讲恩情,却总在你最狼狈的时候,站在你前头,挡风,挡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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