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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文]寂寞之歌 (第1/1页)
光线被半遮的窗帘挡住了,歪斜洒入房间的yAn光剩下一半。冰箱中躺着的半颗番茄被拿了出来,作为午餐菜sE之一,一个人的好处便是,所有的佐料配菜数量看起来总是很轻盈。虽然这与喜Ai热闹、团圆,一旦要办桌便要足够丰饶富足的民族特X很是违背。 空阔的彷佛有回音的蜗居被友人称作是「青年旅舍」,明明也住上一年半载了,房间摆件依然像一只皮箱即可收拾离开的模样,连衣柜都可以轻易塞入四季还余有空间,书桌上除了一台轻薄的笔记型电脑外,仅有盛装着冰块的玻璃酒杯立在大理石的杯垫上。 生活总是这样将就着也能过的。她拿着酒杯时心想。 兴许是孤独的空间过份静谧,以至於电话响了多声之後,她才似受到惊讶般地清醒。 不是什麽重要的电话。她看着来电显示暗忖後接通。 「喂?」 「你在g嘛!还不过来!」对方的声音气冲冲的。 「我没说要去啊!」软嚅的音缓慢飘荡出来。 开口的瞬间,她很想叫自己闭嘴。 太相似了,实在太相似了。 然而声音是与人交流的条件之一,难以放弃也无法放弃,毕竟哪怕她为了不想说话学起手语,估计身旁的人们也不会想理会自己吧。 「……你--」 电话那头又说了些什麽呢? 杂讯渐长,彷佛骤然朝上缠绕的藤蔓,声音被锁住,最後她只听到一句「算了随便你吧」……接着是通话被切断的声响,嘟--嘟--嘟--,在幽闭的话筒里头萦绕不散。 又惹大姊生气了啊。毫无愧疚之意的她心里想着。 雨季来临了。 街口撑伞的人们即便彼此留着陌生距离,伞际仍不免在狭窄的人行道与骑楼下摩肩b踵。 原该是明媚的午後,压上了一大片低沉沉的乌云,天sE昏厥在沼泽里。她想学封面的nV主角以一种林黛玉的姿态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却只发现过长的浏海因cHa0Sh而垂遮住了视线。 没关系的,这没什麽。 拨开挡住视线的浏海举步前进,藏身在陌生的人cHa0中总有一GU莫名地安全感,不被遇到,也不想遇到,异乡的游子热衷享受这般的格格不入,一GU举世皆浊我独清的奇异优越感悄然袭上。步履益发缓慢而轻盈,直到遇见他。 「你还好吗?」通俗而老掉牙的开头。 她不禁悄然蹙眉,不悦转瞬即逝,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挺好。」 言讫,旋即yu越过他持续向前,却不料外套的宽松布料成了捉在他指尖的把柄。 她斜睨一眼,桎梏松脱。 「抱歉,我只是想……欸、喂!」 谁管他想说什麽呢?衣角松脱的当下步伐便移动的老远。 她知道这人不会追上来的。半晌後,脚步恢复习惯的慢速率。 人总是这样,失去後才想挽回什麽。 虽然她总是觉得,真正想挽回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都只是想替自己的不安开脱。 道歉也罢,认错也罢。 不想当世人眼中的恶者,便把低声下气当作一种「恢复好人身份」等价交易。 回到租屋处的时候雨声恰好歇息了。 遗忘在书桌上的手机显示着二十多通未接来电……打给她的人一定有什麽强迫症或躁郁症吧。心下无言几秒,她拿起手机一看才知道二十多通分别来自各方人马。 公司的,客户的,家人的,朋友的。 怎麽就忽然都集中在这天找她呢? 一阵莫名其妙的毛骨悚然过後……她放弃回电了,耽溺在任X的海洋里多麽美妙。 有人告诉她失眠是初老症状。 并不是很想相信这点,然而在她失眠多月至今只能靠医师给的安眠药入睡後,她开始有点动摇了。 但今天是特别日子,她不想吃安眠药。 放任着豪无睡意的疲倦感拥着灰sE棉被一同躺下,她先是数了绵羊,再数了星星,还数了前几天路上偶遇的拉不拉多犬,毛茸茸呆萌狗狗脸塞满她的脑袋,她闭着眼睛想像自己能有天也会养一只玩偶般的大狗。 思绪一张狂,便愈发不可收拾。 终於她还是睁开了双眼,赤脚走至冰箱前拿出酒瓶,扰混一只清透的玻璃杯。 时间到了,凌晨三点了,明天没有请假,必须照常上班。 那都不算什麽,她必须在这个时刻醒来,一如往常,拿着酒杯用一脸厌世的姿态去听那人说话,锁碎地抱怨失眠好烦好累,呢喃般感叹人生好苦好难。 可是她再也听不到了。 如此,也早已度过三年。 「请让我再听你说话吧。」 她啜饮一口,便低低地发出声音。 很多人都说她们很、很像,不只样貌,连声音都宛如同个乐器同首曲子演奏的。 「我今天遇到他了。」 他看起来很糟,我看得很满足很畅快。我知道他叫住我是真心地想说些什麽的,他想向与你如此相似的我去为过去致上歉意,我知道,我不想理会。 「活着好难。」 而你为什麽要丢下我呢? 爬不出的梦魇午夜徘徊,她的睡意总算来了,酒JiNg与思念,是庞然到足以压垮一切JiNg力的安眠药。失去意识的最後一刻,她心想着,那人在小时候与她一起分享的乌托邦故事……乌托邦啊,在哪里呢? 浣花2017.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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