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衅_03、寻衅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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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寻衅 (第1/3页)

    吴彼回国小半年,除了爸妈和他最好的朋友以外,其余谁也没告诉,甚至连家里亲戚都不知道。他单独住在自己的公寓里,整天往外瞎跑乱窜,美其名曰“我先了解下本市行情,创个业扎扎根”,实际上干了什么也不得而知。

    他呲牙咧嘴地拖着沉重的身体泡进浴缸,发尾飘在水面上,像一簇簇乌黑发亮的海草。身上伤口都不严重,只是膝盖手肘处破了点皮,被热水一烫隐隐作痛,一侧脸颊也有点肿,好在是没破相,不然吴彼高低得追出三条街叫他赔。

    昨天那板寸头哥们儿打人用的都是巧劲儿,正经练家子,几下就让他失去了意识,在派出所长凳上睡到日上三竿。他身旁那男人的手不光好看,握力也很大,铁钳子似的,腿又长,发力时肌rou块会紧绷鼓起,像丛林中的大型猫科动物,随处散发着野性和威压。

    吴彼摸了摸被踹出淤青的腰腹,感觉自己在健身房都白练了,又擦干手,捞来滴滴响的手机,噗嗤一声笑岔了气:“甄友乾?怎么会有人起这么傻逼的名字。”

    名字是蠢了点,但有说法。“友”是甄家的辈分,“乾”是少东家满月时自己抓的阄,当时二爷摇着蒲扇,高兴极了,说好,我儿一把抓了个乾坤,结果连在一起读时就傻眼了,又不敢改,怕破风水。甄友乾小时候讨厌别人叫他大名,是嫌丢人,谁笑话他他揍谁,长大了觉得晦气,是因为念起来和甄鑫弦有点像,他心里头不爽。

    有着傻逼名字的老大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总觉得这两天有人在背后算计他,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儿个是6月15号,查账的日子,齐石一早就带人出去了,以甄友乾如今的地位,他不必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于是乎在办公室看看资料逗逗鸟,无所事事地晃荡了一整天。

    正准备收拾东西出去吃饭,手机响了。

    “喂?”

    “喂,甄哥。”是齐石。

    “什么事?”甄友乾看看手表,问道,“忙完没?结束了一起去吃饭。”

    “还没。”电话那头语气有点沉重,“和平路这儿出了点问题,我正盯着解决呢,剩下还有蓝星没查,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哦。”甄友乾又坐下了,“问题大吗?”

    “不严重。”

    “那行,你继续。”甄友乾想了想,又道,“蓝星那儿别管了,我去,你待会儿忙完了过来喝酒。”

    “行。”

    挂了电话,甄友乾叫上个小弟,一上车烟瘾又犯了。

    “老大,先去哪儿?”

    他弹弹烟灰:“君归那边——”

    “噢,穆哥看着呢。”小弟瞥了瞥自己家老大的脸色,“他叫您放宽了心,超出君临好几个标准,过两天一准儿风风光光地开业。”

    “嗯。”

    按说这是个好消息,但甄友乾心里就是不怎么舒坦。

    又问:“现在忙吗?”

    “中午的时候说是挺忙的……”小弟小心翼翼地思考着该如何作答,“不过这个时间应该没啥事儿了,要不……咱过去看看?”

    “忙就算了。”甄友乾清了清嗓子,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在意,“直接去蓝星吧。”

    “哦哦。”

    给老大开车也是门学问,什么该听什么该说,什么时候要装聋作哑,都得拿捏好那个度。以往齐石在的话,司机的活儿轮不到别人插手,被赶鸭子上架的小弟一边开车一边冒冷汗,他放了首歌,大哥嫌难听,让关了,调了个广播,大哥又嫌里面的主持人聒噪,小弟没办法了,突然灵光一闪,等红灯时拿手机搜了个歌单,随便点了首靠前的,歌曲节奏轻快,旋律悠扬,很抓耳,可大哥还是不满意:“什么鸟语?”

    “法语。”

    “噢,我就说么。”甄友乾立刻改口道,“唱挺好的,回头帮我录进车里。”

    其实歌词他一句也听不懂,但身边人都知道他这两年偏好法国品牌,什么钱包皮带古龙水,从穿的到用的,连那张洗了二十来年冷水的糙脸都跟着享了享福。原因无他,皓鑫的二当家懂法文,大哥一拿到东西就屁颠颠地找过去求翻译,要么是说明书要么是成分表,后来穆岛往他手机里下了个翻译软件,大哥就此打住,兴致缺缺地让齐石把他那堆没用的玩意儿全都处理掉。齐石也不懂怎么才算得上是“处理”,一般他们用这个词儿时都和违法犯罪沾边,便到处找二手贩子,有天不知从哪儿冒出个冤大头,一口气照单全收,当家的一听又高兴了,钱他无所谓,但没人不爱钱,结果最后发现是穆岛买的账,他这心里一下被搅和的七荤八素,也不知道该不该生气,别别扭扭地憋出一句:“逗傻子玩呢你们?”

    齐石直呼冤枉,穆岛笑了笑,说:“我有用。圣诞节快到了,我得备点礼去送人。”

    大哥的脸瞬间拉老长,从此买完东西立马就拆,拆出来头一件事就是剪商标,也不管用不用得上。实在是不喜欢,就随手塞给贴上来的莺莺燕燕,送了礼物又不跟人睡,久而久之三人成虎,都在传当家的心里肯定藏着个白月光,就算是床伴也得按照白月光的样子找,要听话、矜持、干净,要不卑不亢还要知书达礼,不然哪儿够得上白月光的标准。

    有时候眼见未必为实,谣传也未必有假。甄友乾看着舞池上那个抱着钢管扭腰甩胯的狐狸精,着实有些欣赏不来。

    “你们这都上哪儿弄的人啊。”

    黑夜是蓝星华丽的幕布,把所有欲念都撕开了一道口子,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真实的想法难以辨别,人精似的领班难得会错意,听老大这么问还以为他来了兴致,立马谄媚地递了根烟:“甄哥喜欢?喜欢的话,给您叫过来?”

    甄友乾没说话,他又赶忙添补道:“甄哥,新来没多久,保准儿干干净净的。”

    这回老大有反应了,他接走那根烟,点着火嗤地笑了笑:“……这地方能有干净的?”

    “那是,那是。”领班尴尬地陪笑,又觉得不太对,点头哈腰地,“不是不是……”

    “行了,”甄友乾打断他,摆摆手,“都忙去吧,别来烦我,等齐石到了叫他上楼。”

    一众小弟连声喊是,结果他这半边屁股还没坐稳,就有人来敲门:“甄哥,外面一小子找您,说是还钱的。”

    “谁?”

    “好像是前几天撞着您车的那个。”

    大哥贵人多忘事,半天才想起来:“哦……不是说让雷子去要吗,怎么还找到这儿来了?”

    “不清楚,”小弟摇摇头,“那……”

    “你叫他上来吧。”

    被架着胳膊走的时候吴彼直犯恶心,他不喜欢别人碰他,和陌生人肌肤相切的感觉让他浑身都不舒服。到包厢里,吴彼被人推了一把,脚底一滑打了个踉跄,手里提的麻袋差点没砸到大哥身上。甄友乾脸都黑了,叼着烟问他:“什么玩意儿?”

    “钱。”吴彼嘿嘿笑笑,“时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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