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戚石榴s诱顺南王海棠仙怜爱刘馨儿 (第4/5页)

想他可能尚且不知，何必坏了他的好心情，咽了下去，转念一想，问：「上次一别已经很久了，你就没出过这山吗？」

    「我一直在这里住着，」孙自在道：「我在南程县当了多少年光棍儿混混，寻不到媳妇，这边活的跟神仙似的，这麽多没出嫁的小姑娘，谁还出山去啊。」叹道：「南程县真是个没希望的破烂地。」

    莫忆卿借着烛光一看，这边墙壁也有字，问道：「这墙上刻的什麽？」

    孙自在将酒盅推到莫忆卿眼前，回头看看：「我不识字。」

    莫忆卿按了酒盅，拿起灯，m0索着，顺着长长石壁细心研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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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壁上面讲述的是刘馨儿短暂的故事。传说很久以前，南程县里有个刘家小姐，r名馨儿，天X聪颖，生到三岁还不会说话。刘小姐母亲老来得此nV，遍求城中名医，金银散尽，却寻不出根由。刘小姐脾气怪异，亲手栽了院中一株海棠，心中寂寞，时时垂泪。日子一天天拖着，直到刘小姐到了出阁年龄。城里人皆知他不会说话，成日哭泣，传他中邪哭丧，无人敢求亲纳聘。刘小姐之父刘员外纳妾续弦，高龄再得两个子nV，也不再理会他。刘小姐每天坐在院子里，收集些丑陋石头，铺在纸上练字为乐，嗟叹秋月，悲哀落花。因他一直未婚，自觉羞愧，门也不敢再出，只与镜子里的自己作伴，心中烦恼无处诉，垂泪呕血，再无下床之力，歪在榻上，瞥见海棠花开便欣喜，瞥见海棠花谢便落泪。海棠仙怜惜刘馨儿，一场秋雨过後，园中到处都是海棠树，花瓣铺了一地。刘小姐醒来，见了美极之景，知世上有颗知己之心，迤逦进园，见落红满地，泪迸肠绝，Si在海棠花瓣之中。海棠仙收其魂魄，赋其草木灵气，置於此洞，是为滃灵山第一nV子。

    莫忆卿持着灯，若有所思。孙自在将酒盅放在桌上，看看他看看墙上，问是何事。莫忆卿想来不知道这是何年何月的事了，怕是别人杜撰的催泪故事，摇头说：「罢了。也不知道这海棠仙到底长什麽模样。」

    孙自在嘿嘿笑道：「这洞里有座破塑像，就埋在洞里头，还有好多海棠，想必是你说的海棠仙？」

    「哪里？」莫忆卿兴致起来。

    孙自在穿好靴子，手一扬：「里面可好玩呢，我带你去……」

    二人一个持灯一个燃起火把，慢慢往洞里走，那崖壁上歪歪扭扭长满怪石钟r，形态各异，姿态乖张，千娇百媚，光彩陆离。弯弯曲曲的圆钟林立，光滑锋利的利刃倒垂，陈石横铺，G0u壑叠耸。穿肠石径越来越窄，越来越滑，头上飞石嶙峋狰狞，上面长满润晶晶变幻石芽，不久闻得有溪水流淌，淋淋洒洒。莫忆卿接着火光的微亮，看见一沽清流从脚下汩汩流过，高兴中身子一歪，汲在水中，润Sh双脚。

    「没事吧？」孙自在停下脚步。

    「没事，」莫忆卿看清石头上各sE光斑在闪烁，道：「好美的地方。」

    孙自在笑起来：「这洞又深又长，我常拿它来解闷呢。」

    「在这里解闷？」周遭的迷雾蔓在石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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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它们起名字呀，你看那边，」孙自在手指东南一处黑洞洞的的滴水崖壁：「那是小妞洗澡。」

    莫忆卿忍着笑，听孙自在一路兴致B0B0指着钟山石r介绍「翘头金莲」「美人露脚」「刘家媳妇上轿，」诸如此类，不雅倒也有趣，往四周看着，感叹这浑然天成的雅境是人生间不可多得之奇珍，含首弓腰走在石头茂林穿梭，听见身旁呼哧作响，扭头一看，孙自在脱了长衫，光着膀子，腰间系一条脏兮兮的汗巾，颇不自在，厉声道：「你快把衣服穿上。」

    孙自在扭腰提K：「就我俩，谁还没见过男人光膀子麽？你热了也脱吧。」

    莫忆恼火道：「就我俩你也不能这样，我也从来不光膀子。」

    孙自在见莫忆卿生气骄傲起来，兴奋不已手舞足蹈，刚要癫狂大笑，发现他已站到眼前，举着稚nEnG拳头，将长衫搭在肩上，m0着头上Sh漉漉的大石：「哎，我搭在身上还不行吗？行行好，这里多闷热，走得我憋气。」

    莫忆卿不想与他理论，用袖子抹着汗水，点点头无声向前。水滴从石钟渗出，一滴滴轻轻顺着垂石滑落，滴答之声悠长。他提起早已酸疼的脚板跨过一处狭窄转弯，进入另一片天然仙境。岩洞豁然开朗，雾气稍散。小溪阔平，在石缝间蜿蜒穿梭，潺潺而动。溪中有高矮不一的石山，溪水轻打回荡出一圈圈清清涟漪。

    白h灰sE的石针石杵足有千支，密密麻麻在天地间罗列，此起彼伏。

    有诗曰：

    峰回路转别洞天

    石林幻境纵横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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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霜倒钟垂千尺

    泾雨霭云藏飞仙

    月壑星繁深浅sE

    漉汀潇柱升白烟

    指骨迂旋频相顾

    万象喜悲在里边

    莫忆卿目不转睛打量周遭，感慨万千，这滃灵山果然是灵气所在，竟然有数不尽的奇景异象。二人踩着平滑大石，小心翼翼，转过数不清的拐角，终於走出sE彩斑斓的地界，前面也豁亮开来，绿叶铺满四壁，长得正旺的乱藤将石峰缠满。先前光秃而傲人的石峰收起锋芒，多了些生命的B0旺。

    孙自在喊道：「就在前面。」二人灭了火，穿过一条土路，举目远眺。

    果然有一大片争奇斗YAn的海棠花。藏在树中的鸟儿齐齐飞起，吵闹着在洞顶盘旋。莫忆卿边怔边走，躬身钻进海棠树林，踩着一地落花，走到尽头，发现一尊倒地石像。

    他用手扒开缠绕在石像的乱藤，歪头看着，仔细清理石像上的尘土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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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自在m0不到头脑，无聊站着，听花丛中喊：「快进来帮我。」一头钻进海棠树海，头上沾满海棠花瓣。

    二人齐用力，石像轰隆一声立得挺直。

    孙自在看了看那像道：「这小佛立起来，面相倒是很善。」

    莫忆卿点头，拾起些海棠花瓣，洒在石像周围。二人对着石像恭敬地拜，不舍得从海棠树海中走出。

    「看你笑的跟个姑娘似的……」孙自在盯着莫忆卿合不拢嘴的脸庞。

    「我本来就是姑娘。」

    「跟城里那些不男不nV的一样？」孙自在凑近了看看，点头道：「果然，这城里奇怪得很，可你要在南程县，恐怕就算个奇物了，」叹道：「其实我在这里生活时间久了，也越发觉得自己Ga0不好也是个姑娘。」

    莫忆卿不理他的呆话，问：「我进洞时候觉得这洞也黑，现在怎麽有亮光了，是不是我们已经出了洞，」手指远处土路问：「那边通向哪里？」

    孙自在大声道：「从那边下山正是去往nV儿城的捷径了。」

    「这边连着娥皇城？你怎麽不早说。」莫忆卿高兴跳起，朝土路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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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自在在後面追着喊：「你去哪？」

    莫忆卿只想去救鬼妹等人，喊道：「去娥皇城，再回了。」

    孙自在匆匆追赶：「好不容易见到个人，又要走了。那你等等我，我其实也该去找我的那些小娘子了……」

    二人出洞，在Y雨连绵的山林里一路小跑。莫忆卿问孙自在：「你在这林里住了许久，怎麽没有被怪物伤到？」

    孙自在叹道：「我一直在洞里住着，它们从没招惹过我。」

    「他们说虎狼食人。」

    孙自在思忖片刻：「也许它们只长相吓人，吓Si的也就Si了，吓不Si的也Si不了。它们长那麽丑，却还守着漂亮的花儿草儿……你我不都还活着？」

    莫忆卿点头，奔跑起来，将孙自在落在後面。

    左等右等不见莫忆卿归来，鬼妹等人急得在酒楼上转来转去。眼见夕yAn西斜，余晖如藤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