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雪夜 (第1/2页)

    “未来三天，受强冷空气影响，华北地区将有明显雨雪和大风降温天气，气象台24日5时30分发布暴雪蓝色预警信号，并连续发布道路结冰黄色和大风黄色预警信号……”

    白天岳西沉原本在家写稿子，岳白露一个电话打来说老妈章韫回国了，去她家一起吃晚饭。傍晚，他合上电脑，把电视关了，穿上羽绒服去地库取车。

    赶上平安夜的下班高峰期，路上的车辆行驶缓慢，雪花簌簌下落，擦黑的城市有一种银装素裹的美丽。马路两侧的人行道上，随处可见一对对小情侣，依偎在一起行走在北国的寒冬。

    堵在路上的岳西沉翻出微信，打开和周晗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三周前的一次互道“晚安”，心中掀起几道波澜，想说点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在“前车起步”对提示音中，岳西沉把手机锁屏扔回了副驾驶。

    岳白露不擅长做中餐，在烤箱里烤了鸡和小食；倒是岳西沉，跟他妈打了个招呼，洗洗手去厨房捣鼓一阵子，端了一盘小炒黄牛rou和一盘清炒西蓝花出来，都是周晗教他的。

    章韫看到岳西沉的进步，由衷感慨。

    上一次见面还是岳西沉和关旸之订婚的时候，订婚宴烂尾章韫隔天就订机票离开了。以章韫的经历和视野，儿女如何选择她从不多加干涉。这次回国主要是参加国内高校的学术交流活动，顺便也看看一双儿女。

    “弟，你最近是不是啥新情况？贤惠地有点不正常”岳白露咬着嘴里的薯条，看着岳西沉解下花围裙，“你以前可是只会煮泡面。”

    母女俩趁着岳西沉在厨房忙活，早就开始嘀嘀咕咕讲小八卦了。他身上的这条围裙还被岳白露和她妈打趣跟岳西沉明艳动人的脸蛋“特别搭”。不管怎么说，在这三人的场合中，岳西沉一直都是被逗弄被针对的那一个，谁让他从小到大都是家里不爱说话，被人针对也很少翻脸的那一个，最多一个人躲在角落生生闷气。

    “没啥新情况，吃你的薯条，别瞎猜”，岳西沉又往岳白露嘴里塞了一根薯条。

    “那你跟谁学的做饭？”章韫问。今天之前，他家在做饭这件事上，没有一个能打的，但今天看来，岳西沉算是小小出师了。

    “自己学的”，岳西沉有点心虚，脖子都红了。

    章韫非常了解这个小儿子的性格，话不多但是非常有自己的想法，不到迫不得已，绝不会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行事风格，于是也不再多问。

    三个人吃饱了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章韫和岳白露一人端了一杯红酒，就着电视里播放的卫视台偶像剧，对当前全球局势高谈阔论。

    岳西沉坐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无聊，眼看也过了10点钟，于是跟两位女士打招呼说回家去。两位女士还在就中美关系遇冷争论不休，谁都懒得搭理准备告辞的岳西沉。

    岳西沉开着车往家走，进三环之前犹豫了，拐道去往了安和医院所在的方向。

    平安夜里，外科楼下地面停车场车不太多，他找到一个正好能够瞧见周晗副主任医师办公室的停车位。那间办公室的灯是熄灭的，他会跟谁在一起过平安夜呢？是杨致身边的那个庄念么？那小子一看就知道对周晗心思不单纯。

    岳西沉降下玻璃窗，手上的烟头在雪花飘扬的黑夜里忽明忽暗。他太年轻了，对太多事情拿不准了。在他心里，和周晗这种状态，算是……分手了？那如果周晗去找别人，似乎也无可厚非，他甚至没立场说个“不”。只能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方式，偷偷窥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纠结又卑微。

    “啧啧，这不是妥妥的雪夜、霸总、迈巴赫。”

    “不过人家等的是周医生不是女主……”

    “啊！岳帅哥太有氛围感了！”

    周晗刚查完房回到大公共办公室找点资料，看到俩小护士和个年轻女医生围在窗台边大呼小叫。

    “你们干嘛呢？忙完就下班回家”，周晗在资料柜前翻找着自己需要的材料。

    “周主任好”，小护士捂着嘴边笑边从他身后溜了，几个人还不忘朝着对方挤眉弄眼，观察周晗的反应。

    “走了拜拜”几个年轻人溜之大吉。

    周晗福至心灵，踱步到窗前。果不其然，那辆熟悉的迈巴赫停在正对他那间办公室的停车位里，看着闪烁的烟头，周晗只想一把给他夺走，摁在烟灰缸里，像之前对待他那样，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他回到自己办公室，没有开灯，倚在窗台边，眼神飘忽看着那辆车那个人。雪越下越大，雪花直往车窗里飘，昏黄的路灯映出一个微弱的侧脸轮廓。他那么怕冷手肯定冻冰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