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罗刹 (第2/2页)

相地出去处理别的工作了。周晗把人安置在自己的椅子上，挂好岳西沉的大衣，自己又拖了小圆凳子坐在他身边，拿过座机一个电话打到手术室，吩咐护士送小手术包过来，亲自给岳西沉缝这5针。

    周晗给岳西沉重洗扎好头发，带上医用手套，一丝不苟清理创口，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进办公室送东西的小护士都不敢跟他打招呼。

    “嘶……”，岳西沉头上的伤口已经微微外翻，被棉花扫到痛地他深吸一口气。

    “下次别冲动”，周晗还是没忍住轻轻责怪他，日思夜想的人满脸血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任谁都会被吓个魂飞魄散。

    岳西沉不经意间扯着周晗白大褂下摆，不知道是撒娇还是疼得慌。

    消毒、上麻药、穿针，这五针缝地好像是自己的命，做了十几年手术了居然还要努力压制手抖。

    “不会留疤吧？”岳西沉小心翼翼地问，试图打破周主任周身的低气压。

    “会，看你再怎么拈花惹草”，周晗抿紧双唇。

    “你都要正高了，手艺不至于这么差吧？”岳西沉声音越来越小。

    “你再吵，要缝歪了。”

    岳西沉闭嘴。

    周晗缝好5针，用无菌纱布包扎好伤口。

    “周医生，我来送破伤风，现在方便吗？”护士长郑明非在办公室门口敲门。

    “进。”

    郑明非端着钢托盘走路带风来到二人面前。

    “哎呀，小岳英雄挂彩咯！现在是战损帅哥。打胳膊还是打屁股？”郑明非看岳西沉没事，嘴贱调戏他。

    “我来吧”，周晗拉个脸。

    “额，你多久没打过针了？”

    周晗抬头给了郑明非一个“尽快消失”的眼神。

    “周主任你好好照顾小岳哟，我先去忙了”，郑明非抛了个媚眼带上门走了。

    周晗弹了弹注射器，吩咐道：“左胳膊拿出来。”

    岳西沉听话照做，周晗针进去的时候，这人还是很怂地转过头去了。

    打完针，周晗摘下口罩放在一边，很郑重地瞧着岳西沉，道：“西沉，我希望这样的事不要有下次了……保护好自己。”

    周主任罕见地面透无力、眼神憔悴。

    岳西沉无法回应，只能欠身紧紧抱住周晗，没有丝毫犹豫地把对方揉进骨血。

    “对不起周晗”，岳西沉在他耳边服软，这个温柔强大的男人他要好好守护。

    周晗拍了拍他，又推开他自己在桌前坐下开了两张单子。打电话给护士站，让来个同事带着岳西沉做全身检查，账挂在他名下。他担心刚才拳打脚踢会不会搞出什么内伤。

    一圈检查下来都没什么问题，就是开始低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靠在周晗的办公位上睡着了。周晗忙完回办公室已经下午6点多，看了看检查结果确认都还好，又轻手轻脚检查伤口情况，那一片已经肿地吓人，早就不是“战损”那么好看了，他把人叫醒说回家。

    周晗开车出医院向自家方向行驶。

    “去你家？”

    “不然呢？你还在发烧，甭想瞎折腾”，周晗强势。

    “那能不能先去我家取一下笔记本电脑？”

    拿完电脑和几件衣物，岳西沉跟着周晗又回到了这个辞别一个多月的家。他早就想回来了，突然觉得今天这伤很值得，消解了为期一个多月的冷战，之前的事情谁也没再提。候鸟过境，那个身影还是在为对方驻足，无论何种矛盾都改变不了对温热怀抱的流连。

    周晗让岳西沉去洗澡换衣服，自己钻进厨房简单做了青菜粥，岳西沉在粥里捞了半天不见一点rou沫，委委屈屈地跟周医生提意见，我是病了，但不至于不让他吃rou吧。

    周晗扶额，又给岳西沉烤了盘鸡翅，吃完鸡翅岳西沉擦擦嘴满意地说今天他来洗碗，结果还没完全站起来便歪倒——低烧变成了高烧。

    “周医生，你抱一下我”，岳西沉受伤以后，无所不用其极地讨好周晗，撒娇示弱信手拈来，生怕到手的鸭子病好以后又不见了。他身上麻烦事儿这么多，周医生这种工作生活两点一线，充满秩序感的人应该会厌烦他吧。

    周晗转到岳西沉那一侧，一手穿过他的肩胛骨，一手勾着腿窝，把人抱回卧室，塞进被子里。正转身要走，被岳西沉拉住了手，摇了摇。

    “周晗，别生气了。”

    “好。”

    “你说真的？”

    “真的。”

    听到这个答案，岳西沉心满意足闭上了眼。

    周晗一整夜都睡得不太好，闭上眼睛就是岳西沉满脸鲜血淋漓的样子，实际上某人正像八爪鱼一样盘在他身上，因为发烧体温比平时略微偏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