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曲振华 (第2/2页)

   “你碗都没洗，车你就自己洗吧。”

    “洗碗和洗血渍能一样吗？”韩凌翻了个白眼，又塞了个小蛋糕，嘀咕道：“你开我的车去杀人，待会儿老曲肯定得来问，你最好想清楚怎么说。”

    “这么快？”秋祁胜有点儿不信。

    话音未落，韩凌的手环就响起了通讯音，点开一看，正是曲振华。

    秋祁胜咂了咂舌，确实是挺快的。

    视频中的将军一脸严肃，倒也没直接问杀人的事，只是平淡地问韩凌道：“你昨天上去哪了？”

    韩凌取下手环放到桌上，转了个向，直接让秋祁胜入镜。娃娃脸的警察没想到他一声不吭就供出自己，脸上掠过转瞬即逝的惊讶，瞬间进入状态，严肃地对着视频中的将军敬了个军礼，“曲老师！秋祁胜向您问好！”

    韩凌走到秋祁胜背后，指了指他的脑袋，“他干的。”

    曲振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怎么凑到一起的！”

    都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学生，曲振华不可能不认识秋祁胜。只是他记得秋祁胜不是去当警察了吗？怎么跟韩凌又联系上了？战乱区的所在的时区要比H市晚六个小时，现在的凌晨四点是那边的晚上十点。曲振华刚带兵cao练完，回头就收到零报告韩凌给配给他专用的车辆开了权限，在H市绕了一晚上。车里有监控录像，但曲振华没有看，而是直接给韩凌发起了通讯。

    韩凌没想瞒他这半个爹，而且他在H市的生活本身虽然说自由度很高，但这种自由度也是基于他的诚实，就干脆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曲振华并不知道顾怜的事情，他只知道韩凌这家伙这几年每周都会跑出去一两趟。作为一个男人，他能理解，而且他把韩凌调过来本来就是给他调整心态的，所以也就没管。

    等韩凌说完，曲将军额上的皱纹都深深地显了出来。

    “一个个，胆子够大的啊？”

    “就是！贪赃枉法，胆大包天！”秋祁胜接了一句，韩凌赶紧戳了戳他的背。

    秋祁胜还没反应过来，瞪着眼睛回头望他。

    “他妈的，老子是说你这兔崽子胆大包天！”曲将军气得胡子都翘了，“韩凌是军部的，你他妈开他的车连杀两个人！你他妈不过警部的批准吗？谁给你的权力滥杀人！”

    秋祁胜愣了，曲振华立马把矛头转向韩凌，“你个小兔崽子，老子给你配车是让你出去野的吗？你那车的权限可以随便给别人开吗？这么大的事你不报警，你想干嘛？逞什么狗屁英雄！去你妈的狗屁！”

    韩凌有点儿委屈，指着秋祁胜道：“我报警了，他就是警察啊！警察违反程序，我有什么办法？”

    韩凌这锅甩得极快，秋祁胜一时没反应过来。

    曲振华立刻就骂道：“你个小王八蛋！警察是你这么当的吗？接警后该怎么做？用我教你？你跟着军部的人一起办案，你知不知道这是违规！你他妈还先斩后奏，谁给你的权力杀人！”

    不等秋祁胜辩解，曲振华中气十足，不带喘气地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韩凌乖乖站着，跟着他一起挨骂，时不时地还帮腔几句，秋祁胜脑袋都大了。

    等到曲振华骂得累了，秋祁胜满腹委屈，轻声道：“H市的警局早就烂透了，上头根本不管！”

    “那也是你们警部的事情，别把军部拖下水！”

    曲振华这话一说，秋祁胜是再也忍不住了，“什么叫警部的事情？什么叫别把军部拖下水？哦，军部就干看着是吧？曲老师，这是您从前教我们的吗？这警局里头官官相护！和黑社会勾结！你们军部配这么好的武器装备，配这么多人力，就根本不管民众的死活了是吧？”

    秋祁胜说得尤为激动，韩凌拽都拽不过来，他还想再说两句，却被视频里的将军怒气冲冲地打断，“和黑社会勾结，你他妈有证据吗！”

    “没勾结的话黑社会的人是怎么查到监控系统的！他们哪里来的权限！”

    “他妈的，我是问你证据！人证！物证！你的证据链呢！”

    秋祁胜被问懵了，他还真没有，这也是他要查的东西！

    “你他妈什么东西都没有就杀了两个人！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跟老子玩孤胆英雄？你他妈的是你这样查案的吗？你还有脸跟我吼？老子当年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客厅里沉默了一会儿，秋祁胜低着头嘀咕道：“我不杀他们……他们会追查到我的……韩凌不方便插手，这事只能我查……我不能给他们留下线索，只有杀人灭口……”

    这也是他和韩凌事先商量好的。

    想要钓出背后的大鱼光凭这几个小流氓是不够的，要顺藤摸瓜摸上去，能够看到警方内部监控的蛇哥是一个重要线索。而他们则不能暴露自己，以免引起麻烦，这样暗中查访是最方便的。

    “这样你们就能不讲规矩了吗？你们也是流氓黑社会吗？要你们两个能解决，那还要政府做什么？还要法律做什么？都是摆设吗？”

    秋祁胜急了，“这伙人我老早就注意到了！警部上头不让我管他们自己也不管！曲老师！我去过那么多城市都没有这样的！难道要继续放任他们为非作歹吗？”

    那是自然不可以。但像秋祁胜这样？

    “他们一次不同意，你就多打几次报告，连这个都不会吗？一个两个不让你管，你就找愿意让你管的领导，这个也要我教吗？总不会所有人都烂了吧！你想立功……也不用这样给你的同事们泼黑水吧？”

    秋祁胜一愣，咬牙道：“我要是真的说他们没有一个干净的呢？”

    视频那边的曲将军猛地一拍桌，“那证据呢！”

    话又回到了原点，毕竟感觉并不能作为证据。

    韩凌有心帮腔，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帮。秋祁胜就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死循环，他查就是为了查证据，可没证据好像他又不能继续查，可不查他又哪来的证据？

    曲振华本来就嗓门大，秋祁胜原本还是正常音量，可情绪激动之后他也没控制自己。顾怜早就听到了，躲在门口听了半天。

    此刻见秋祁胜被教训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打开门，看着被训得两人轻声道：“哥……我可以做人证吗……”

    他的声音被手环传到曲振华耳里，老将军没想到还会有别人在，给韩凌使了个眼色。韩凌会意，把顾怜拉到了摄像头能看到的位置。

    W国的每个将军社会和政治地位都相当的高，不是顾怜这样的普通阶层能够接触到的。顾怜看都不敢看，垂眼站着。

    他这一出来，老将军倒是收敛了一下脾气，沉声问道：“你能做什么证？”

    顾怜一时情急站了出来，可他真想不到他能做什么证。他不由得抬头，巴巴地望向韩凌。韩凌看都不敢看他，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串供啊！

    曲振华等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问你问题，你看他做什么？”

    顾怜吓得浑身一抖，那小鹿似的眼睛瞬间盈满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