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罐煨猪rou(二更合一，39w营养液欠...) (第2/3页)

    庶民吃着麦饭，一边吃一边干呕，丑陋吗？

    庶民家中衣服很少，在气温较为温暖的时候为保护衣服，不穿衣服下地耕地，丑陋吗？

    庶民见到贵族连卑躬屈膝都不敢做，只能把脸贴在肮脏的泥地里，让一张脸都沾满了泥水，丑陋吗？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面临生存的压力还能想着什么道德什么礼仪的人是圣人，但大部分人都只是普通人。”朱襄拱手，“请秦王不要将庶民求生的模样，斥责为丑陋。”

    秦王沉默地看了朱襄许久，捏着朱襄的脸颊道：“寡人只是开玩笑。你啊，还真是荀子的弟子。”

    朱襄疼得龇牙咧嘴：“荀子天天骂我，去跟墨家、农家、法家、纵横家过吧。”

    秦王松开手，大笑。

    朱襄摸着自己的脸，不明白秦王在笑什么。

    自己刚才直言犯上了吧？秦王还笑得出来？难道语文课本中的大魔王，实际上是个好人？

    朱襄看了一眼系统好感度列表，冷漠脸。

    今天的老秦王仍旧没有出现在我的好感列表中呢。

    白起已经快对这种情形免疫了，再也不会心慌气短冒冷汗，而是给了朱襄一个冷漠又怜惜的眼神。

    朱襄以为自己快死了，真是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啊。

    今日副将王龁与司马靳也来到这聚集了所有赵国降卒的庆典会场维持秩序。

    十几万人，分了好几个庆典看台，王龁和司马靳头皮都麻了。

    他们不敢相信，君上和将军居然会同意。这也太危险了吧！

    他们跟随在白起身后，也听到了秦王和朱襄“私下”的言语交锋。这两个在战场上看见别人的剑刺过来，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宿将，居然吓得背后的冷汗都把衣服浸湿了。

    这位高寿的秦王，随着在位时间的增加，臣子们对他的敬畏越来越深。

    秦王一个不悦的眼神，王龁和司马靳就会立刻跪下请罪，哪怕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朱襄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还敢顶撞秦王？！

    “将、将军……”司马靳凑上前，小声道，“朱襄他也太……”

    白起道：“朱襄认为他回邯郸就会被杀死，所以胆子很大。”

    司马靳：“……”理解了又不是太能理解。至少他就算快死了，也不敢在君上面前如此猖狂。

    王龁皱眉：“真的不能让朱襄留下来吗？”

    白起道：“邯郸有他的妻，他的外甥，他视作父亲的蔺相如。他要去换回他们。”

    司马靳和王龁想起朱襄刚才驳斥君上的话，忍不住同时长长叹了一口气。

    当会场布置妥当，瓦罐rou也差不多煨好了。

    朱襄恶趣味地弄了一个“主席台”，在主席台上放满了佳肴，让秦王和白起等人边吃边看。

    除了一道瓦罐rou，其他佳肴都是军中厨子所烹饪，香不香另说，分量肯定足够扎实。

    朱襄揭开瓦罐的盖子，一种难以言喻的异香扑面而来，秦王的喉头忍不住动了动。

    “你还真的有些本事。”秦王夸赞。

    朱襄为秦王布菜，弃猪rou香菇而食土豆片。

    嬴小政感觉到了舅母的慌乱，他乖乖地窝在舅母身边，时不时给舅母一个抱抱，安抚舅母的慌乱。

    朱襄：“……”是君上，不是将军吧？武安君风评被害。

    台下其他人也差不多，台上台下笑闹成一团，对着台上指指点点，出口成脏。

    哦，连司马靳和王龁都加入了。还好君上没有太过分，让自己也去。

    朱襄笑着作揖：“谢谢秦王，秦王是大好人。”

    平静无波，并非心如死水。

    白起：“……朱襄！”

    或许是不想再节外生枝，赵王和赵国宗室停止了索要嬴小政和雪。

    各国宫廷礼乐离不开编钟。乡野之间的庆典没有编钟，只有笛子、铁做的瓶子、瓦罐，甚至用石头和木头互相敲击。

    他们有的舞剑用木头剑代替真剑，有的唱歌，有的表演乐器，有的表演家乡的舞蹈和才艺……没有彩排，舞台上意外百出，跑调的、摔倒的、还有把剑砸同伴头上的，看得朱襄直扶额。

    嬴小政坐在舅母怀里，翻看着舅父留下的书。

    他们都在等待，等待朱襄和剩余的赵军回来的那一日。

    朱襄也觉得这一幕挺地狱笑话。

    老秦王拍了拍朱襄的肩膀，道：“起身吧。保重。”

    1

    秦王瞥了朱襄一眼，在朱襄的帮助下把快化掉的土豆片赶进勺子里，送入嘴中。

    秦王和白起看向突然停止了动作的朱襄。他们看到了朱襄脸上满足的微笑，和他那一双一直很灵动，现在却平静无波的眼眸。

    不知道太史公这次是以什么身份出现，还会不会继续成为太史公。如果他还是太史公，记录下这一幕的时候，不知道是用讽刺还是用夸赞的笔调？

    老秦王轻笑道：“寡人恐怕活不到那个时候。”

    朱襄很想说，分量很足，秦王别这么小气。

    朱襄回过神，跪地俯首行礼道：“《商君书》言，稳固统治要愚民、虐民、弱民、贫民、辱民。但我观秦法，税十一到十二分之一，又给庶民从军立功的机会，不全如《商君书》言。”

    朱襄道：“我可没捣乱。干菇、猪rou、调料的香味都融入了土豆中，土豆才是最好吃的。公尝尝？”

    朱襄将视线投向沿着河岸搭建的长长庆典场地中。

    老秦王叹气：“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立刻去接政儿回秦。”

    廉颇点头，语气缓和：“雪和政儿也等太久了。”

    1

    他没想到，战俘们还真的能开心地玩起来，连秦兵都加入了。

    朱襄已经回到邯郸，廉颇和蔺相如就没有把雪和政儿留在封地的借口了。如果他们强行将人留下，或者将朱襄也接过来，恐怕就有人要告他们谋逆了。

    廉颇扯了扯胡子，道：“应该……不会？朱襄是赵国的大功臣，赵王怎么会伤害忠臣？他应该重用朱襄。”

    灶火点燃，秦兵和赵兵已经烤起了土豆，一边吃着烤土豆一边对着台上表演的人或喝彩或嘲笑。

    朱襄上台拉胡琴的时候，没想到司马靳居然上台弹奏秦筝，还拉来了王龁击缶。王龁虽然满脸屈辱，但居然真的上台了。

    几个赵将耸耸肩，什么都不想说。秦将都上台表演了，他们有什么不能表演的。

    在秦王大口吃rou，大口吃土豆，觉得干菇口感不好全往白起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