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贼子_09触惹君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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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触惹君王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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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二十六,宫中“封笔”,即过年休朝了。

    翰林院拟策文,钦天监选定良辰吉时,由礼部主持相关仪式,皇室重要成员及其他官员可观礼,萧楚生同顾戚均在其中。

    礼部宣读策文后,文冼帝拿着朱笔象征性的在玉制笔洗里过了下水,交由身旁的太监总管,娄辛安将朱笔擦干,放入紫檀木的笔盒里封存。

    整套繁文缛节后,文冼帝心情甚好,接下来有段时日,就不用再对着底下这帮子人了,难得清闲!

    正待众人以为礼毕时,娄辛安手里拿着一卷玉轴,站到了玉阶前沿。

    “念吧。”文冼帝扫向萧楚生。众人则是一怔。

    娄辛安向文冼帝欠身点头后,清了清嗓子道,“大显长离骁勇大将军萧凤梧,上前听旨。”

    殿内蓦然寂静,落针可闻。

    “臣接旨。”萧楚生未曾多想,大步踏前。近日来,他换去一身甲胄,深衣锦袍,愈发衬的人风流倜傥,锐不可当,众人不免多看了几眼。

    娄辛安展开手里青黄两色织锦云纹的长卷,音正腔圆道,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制曰:任使需才称职,旨在官之美。驰驱奏效报功。兹长离骁勇大将军萧凤梧,忠勇无双,谋略过人,战功卓然,实为我朝栋梁。是以,朕感念天恩眷宠,良才济济。封萧凤梧为长离侯,准长离军内迁边郡十里,以幽,儋,瀛,三州为长离军修养之邦。以显其功绩,奖掖忠良,广布恩泽。钦此!”

    “臣谢主隆恩。”萧楚生双手接旨,众人也纷纷跪拜再谢皇恩浩荡。

    “都起来吧!凤梧,西葬荒芜,没有中洲富饶。长离征伐数年,也该休养生息,你说是不是?”周崇一双凤目微微眯了下。

    “回皇上,西葬地缘辽阔,各族余部繁多,极易死灰复燃。中洲是块大肥rou。”这是实话。

    “朕明白。年后,你同兵部尚书蔡佑全他们商议,拟了章程再来谈。”周崇嘴上这么说,内心嗤笑,你不也是盯着朕的这块肥rou么,哼!

    封笔仪式结束,文冼帝又是个不爱上朝议事的主,几句话糊弄后,众人再是有很多问题也不好继续。这不,连批折子的朱笔都封存了,所以,大家都回去过年,不要再来烦朕。这话清清楚楚的写在了文冼帝的脸上。

    为此,还特意给萧楚生送了这么道恩赐,长离十二万人马,内迁十里。不就等于把整个皇城摆上了桌,随时可以来抢?皇帝做他那样的,真是天下极品!

    文冼帝看着底下一群朝臣变了又变的面色,越发觉得有趣极了。只有礼部的曹越,略是满意的笑了起来。封侯无地,内迁无权,表面风光,实则毫无用处,齐凤阁的顾戚,那三句话的精髓意在制衡。曹越想到此处,不自觉的看向顾戚,那人温雅的站于殿内一侧,不温不火的听人谈笑。

    之后,宫中照例赐宴,觥筹交错,一片祥和。

    ***

    宴毕时,文冼帝才同顾戚说上话。

    “顾卿如此澹雅姝俊,智谋无双。朕倒是小瞧了。”周崇见对方席间饮过几杯薄酒,此时脸已微红,如桃花映雪,绝色天成。还真是个美人。

    文冼帝的话听着不似赞美,隐约带了几分轻浮调戏,站在稍远的萧楚生已然皱眉回望了过来,就见顾戚眉眼溢了媚色,答曰,“皇上溢美之辞,小民自当遵从。”

    这回答更绝,针尖对麦芒,看似带着奉承与感激,却又有点娇嗔与清冷,配合着顾戚的神态,他微醺含笑,恰如其分的叫人想入非非。萧楚生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人也跟着呆了呆。

    周崇不曾想到顾戚会如此应对,又忆起稍早商承王所求,果然是个尤物,乐道,“齐凤阁所出才俊,果然不同凡响。顾爱卿钩沉发微的三句话,可是恼的朕心烦不已。眼下这一局,今汐国可满意?”自然指的是方才那道圣旨。

    “皇上,天下时局,不过都是图一太平,吃饱穿暖。今汐也只是顺势而为。”顾戚心知,曹越绝对不会把他说的三句话原原本本告诉文冼帝,长离能内迁之事,一定是那群老臣深思熟虑后,能做的极限。至于如何苦口婆心的求皇帝下旨,这种事不归他管。至于封侯无地,内迁无权,那原本就是制衡罢了,乱臣也好,忠臣也罢,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哦?今汐国想要顺的是什么势?”周崇内心其实不胜其烦,但样子还是得摆足。也有意让旁人一同听听,故此声音高了些。

    “拿你有的,换你要的。”顾戚说完,立即恭敬的俯身跪拜。这话大胆之极,真怕对方立马翻脸。

    短短八个字,如擂鼓轰鸣,敲在了所有人心里,众人的眼光均被顾戚吸引住。齐凤阁的俊才,当真不得了。难怪那个小小的今汐国在这乱世中可以经久不衰。是以,百姓谋事,朝堂驭人,君王做局。他今汐无君王无王权,齐凤阁却能摆下棋局,谁不想当执棋人!

    萧楚生心情复杂,他太耀眼了,在这个宴席的最后,已将整个大显周朝的所有目光都融在自己身上。也让人真正意识到今汐国的“可怕”。这种可怕不在于有无百万雄兵,而在于人心所向,齐凤阁轻易就可以动摇任何一位掌权者的决策,这才是最为可怕的。

    而自己呢?真的能保住一切?

    他能倚仗的只有长离军,他可以弑君可以骗主,但他不能篡权称帝,因为中洲不可乱。可这个文冼帝,无治国之才,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做事全凭个人喜好。各地还有他心血来潮时赐封的各种藩王诸侯,边关十六郡连年坐享其成,毫无建树,修了那么多年的西葬防城,仍然是一滩烂泥。若不是长离军一直驻在西葬,随便来一群恶寇就可以搅翻整个十六郡。

    如今,中洲靠的就是本身的富饶,俗称底子好,还能折腾,不过也会耗尽的。他不太清楚顾戚和曹越说了什么,章台司那几日,拜访他的人实在太多,也不知道从中能收获些什么,不过周崇下的这道旨,倒是表明那帮老头子还很清醒,不至于任文冼帝胡来。

    萧楚生冷不丁的哼了声,打破了眼下的气氛,随后,我行我素的起身告退,离席而去。一副不屑的样子倒是依旧嚣张。看来他同齐凤阁果真如外界所传,的确有些嫌隙。周崇看在眼里,这一刻倒是觉得萧楚生还是有点“可爱”的,让人下得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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