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Ⅰ (第1/2页)

    梅瑞荻斯领着马l来到二楼，途中遇见的几名骑士兄弟都在看见两人时止步，他们从庄园主人之言明白自己不需要向任何人行礼致意，但内心深根蒂固的骑士规范又会让他们陷入犹豫。此时，梅瑞荻斯会向对方笑着点头，马l则会以眼神示意他们无须立正弯腰。

    拐杖在阶梯上敲出异於双脚踩踏的声响，马l双手背在後方，亦步亦趋得紧随在後，他看得出来这里有些改变，却没有办法明确指出不同之处。梅瑞荻斯从容靠近长廊边的其中一个厢房，她压下h铜门把敞开未上锁的房门，然後走到尽头的彩绘玻璃窗前回身与他对望。

    马l慢了几秒才踏进房内，这里看起来像间小型教室，除了房间中央的三张木桌椅外，墙边还摆满各种仕绅学院内可见的教材与书卷，出自梅瑞荻斯孙儿之手的作品则挂在墙上。他记得诺亚JiNg熟抄写、艾洛伊斯喜欢素描，小堤米欧则还不到需要学习的年纪。

    「你还兼职孩子们的启蒙导师吗？」

    梅瑞荻斯若是摇身一变成为私人家教似乎不算件难以想像的事，她一直都是个视工作如命的人，没道理在骑士团以外会有所不同。但马l好奇她能在室内教导些什麽，毕竟她的长才在室外才有发挥的空间。

    「这里曾经是我与梅莉安的卧房，後来才改成孩子们的教室，埃米尔从城邦聘请教师前来教授几项课程，我偶尔也喜欢借来跟孩子讲故事用。你仔细看过地板与墙面的新漆，其实不难看出原本房内的摆设。」

    梅瑞荻斯倚着窗台，神情怀念得环顾一圈。马l很快就认出两张大床的位置，越过角落刚清理过落灰的壁炉後，他还找到一座衣橱曾经的影子。

    「梅莉安？她是你的姊妹吗？」

    马l边说边走到梅瑞荻斯身旁，日光朦胧两人并肩倚靠窗台的形影。

    梅瑞荻斯没有直接回答，她用下巴朝前一点，马l便看见那幅挂在门边的肖像画。为了看清画中nV子的容颜，他再次举步朝门扉那侧的墙面走去。画里的主角看起来不足二十岁，她侧身对着观众，画风与构图与当时坊间流行的肖像画一致，但画家倒是捕捉到她隐而不显的微笑，还有柔和的棕sE眼睛。

    「除了黑sE长发之外，你们这对姊妹还真是各有风情。」

    「梅莉安b较像我母亲，肤sE也是，但我们各自继承了父亲的一边曈sE。」

    「你身上的谜团也是很多，梅。」

    「她大我八岁，这幅画完成的时候，梅莉安才十六岁而已。」

    「我从来没听你提过你的姊姊。」马l回头望向她。

    「梅莉安早在我成为骑士之前就过世了，只有埃尔知道这件事，导师跟侍从之间实在很难保有秘密。」

    马l认同得点头，他再次审视过这幅图像，发现梅瑞荻斯与这位nV士并非五官回异，而是气质造就两人的不同。虽然梅瑞荻斯的褐肤就与姊妹的白肤有着明显区别，但屏除这点，她们两人都长得十分标致、迷人。

    「所以你成为骑士的原因跟她有关？」

    梅瑞荻斯笑着摇头：「她就是原因。」

    马l扭头看向梅瑞荻斯，眼神充满困惑与浓厚兴趣，他来回看过画中与现实的两位沃拉尔nV士，最後选了摆在房间正中央的那张小椅子入座。整套座椅明显是设计给孩子用的尺寸，所以马l不得不把椅子向後退出一段距离，同时两条腿还得往外伸长，才能让T0NgbU正确落在椅面上。

    「说来听听。」马l双手环x，一副准备认真听课的模样。

    「首先，她让我知道骑士这个职途，也让我知道nV骑士虽然罕有，但并非毫无可能；接着又说服我继承人不一定要是唯一的选项，而我b任何人更有可能成为任何模样。」

    马l吹了声口哨：「惊人的说服力。」

    「我就当作你不是在说我固执吧。」

    「但我还是没有听出来使你踏出那一步的原因。她把骑士的概念赋予你，然後你突然明白了自己还能有别番作为，可是为什麽呢？其他怀有雄心壮志的贵族仕nV要嘛进了g0ng廷，不然就是透过夫家的势力扩展自己的版图，她们活得JiNg致、安全，也同样多采多姿。」

    梅瑞荻斯走向供导师使用的高凳子坐下，她一脚踩在椅脚间的横木上，一脚则稳踏地面，手中的拐杖转而靠向窗台。

    「最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在逃亡，逃避梅莉安的Si。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藉口，一个足够使我父亲点头同意的出路。他一直都以符合继承人标准的方式养育我…我的骑术就得自他，你知道吗？」

    梅瑞荻斯对着马l微笑，那是一种怀念混杂着骄傲的笑容，她的灰sE眸子即便逆光也有着银白光泽。

    「我记得。你以前还跟我提过你父亲是你的第一位剑术老师，这是唯二你会提起他的时刻。」

    「因为除此之外也没什麽好多说的。」梅瑞荻斯轻晃着头，那抹笑容逐渐被某种释然的神sE取代，「回到刚刚说的，我父亲一直都以符合继承人标准的方式养育我，所以我若以成为骑士为由前往南方城邦，他答应的机率就会非常高。」

    「你父亲的见解很独到。」马l皱眉。

    「埃德加看我的方式确实很不同，而他也的确答应了这份请求。或许，成为骑士也曾经是他年轻时的梦想之一，他一直希望我能够成为他心中的模样，而且要更好。但现在重新想想，我相信他看出了梅莉安的Si亡如何带来重创，而他希望我能幸免於难吧。透过某种方式。

    後来，当我父亲与祖母过世之後，继续骑士之路的意志就更坚决。毕竟，那就是我所剩下的机会了，我唯一还能努力的事物。当然，那也算是某种流亡，我仍然在逃避，不过当时的我已经改变很多，多到我一踏足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