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启动融合程序 (第1/1页)

    灰线狭道尽头，金属格栅後是往下缓降的螺旋服务梯。风从下方窜上来，冷得像刀。三人先後滑下，王衍殿後，足尖落地时先以枪套轻触地坪试音，听见空洞的回响，前方是大T积的空间。

    一扇写着Z-∞／中央冷库，授权封存的厚重防火门横在面前。门侧镶着双重生物辨识模组：掌纹＋虹膜。瑞克把「映像核心」连上侧边维修口，萤幕跳出内部维养介面。他同时抬手指了指门框上方，一排小字几乎被灰遮住：

    FireSafeOverride：气T灭火状态下降级为单因子验证。

    「刚刚我们触发了惰X气T。」瑞克低声，「我用核心把状态延长一小段。」

    话未说完，门锁内部传来一声低沉的解扣声。王衍抬手，掌纹板亮起绿光。「动作快。」

    门扇一开，冷意像cHa0水灌进肺。视野铺展一个巨大的圆筒形冷库，层层回旋走道沿着内壁盘绕，中央是一柱白sE的温控主g，像根冰冷的脊椎。每一层都排列着密密麻麻的不锈钢cH0U匣与透明冷冻匣盒；指示灯微光忽明忽灭，像在沉眠。

    瑞克调出先前抓下的路线标签。「T03-Cal在下二层，区段Z-3C。」

    陆釉扶紧田蜜，沿着内圈跑道快步前行。她的右眼突地刺痛一下，光影在视网膜背後翻页，几个代码位置像是被谁用透明墨水画过，Z-3C-12→Z-3C-19→Z-3C-21。她下意识偏头：「往右，第三列到第七列之间有调包痕迹，T03-Cal会被藏到尾端。」

    他们弯进Z-3C。冰冷的雾气从匣门缝隙里散出。瑞克飞快扫视标签，一路数到末端，伸手按下锁扣。cH0U匣滑出，一列透明安瓿在蓝白光里闪了闪，每支都贴着同样的代号：T-03Cal/LotZ。

    「找到了。」他吐出一口闷着的气，手指已经熟练地挑出两支，另一支备用。「走，去旁边的预处理室。」

    冷库外圈有一间窄小的灰sE间，标示着低温预处理。里头一列简化工作台、一组微量离心机、一台简易层流罩，还有被抛在角落的针筒与标本管。王衍先行清场，确认只有远墙有一支监测探头，瑞克当即把它拔到无讯模式。

    田蜜坐到层流罩前，手势利落到近乎刻薄。她将一支T-03Cal安瓿放进保冷槽，另一支备用放在袖口边。「我要做b对与中和，时间不会太长。」她抬眼，很短地看陆釉一眼，「如果我倒下?」

    「你不会倒下。」陆釉把话说Si，替她系紧袖口。

    田蜜没有回，她只深x1一口气，动作像在手术台上：

    用微量移Ye器cH0U取T-03Cal与她自己的血样微量混样做快速反应；

    以冰浴降温，将混样短暂离心，把上清拔出；

    加入她方才在衣内藏着、从七楼资料室抄出的b例纸条上记下的标注剂量，调配为对冲配置；

    把配置Yex1进已消毒的5mL注S器，排掉气泡。

    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却像拉过一场长达数年的绷紧。离心机停下的那刻，田蜜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不是畏惧，是力气被cH0U走的前奏。她看向陆釉，眸sE沉稳：「开始。」

    她把针头刺入自己肘窝的静脉。活塞缓慢推进。透明的处理Ye沿着管壁滑入血脉，像一道无声的逆流。

    第一秒，没有任何变化。

    第三十秒，锁骨上的红丝纹微不可察地退了半毫米。

    第九十秒，红丝像一张被火烧到角的网，边缘开始卷起、褪sE，褪去的地方浮出她本来的肤sE。

    她的呼x1由急转缓，x腔的紧锁一扣扣松开。她放下针筒，手扶住桌沿，额上渗出的冷汗像是从另一个T内b出来的。

    「有效。」瑞克把握脉的手指收回，声音带着终於落地的颤意。「你把它压回去了。」

    田蜜沉了两秒，才吐出一口长气，点头：「只是一半。但证明有效。」她伸手把备用安瓿塞进工作服内袋，「如果又扩散，我还能撑。」

    他们几乎同时意识到空气里有什麽在改变，不是温度，是静。一种被刻意拔掉背景音的静。冷库内的通风机从低鸣滑到更低的频率，像有人按住了它的喉咙。

    这时，他说话了。

    「在这麽粗陋的条件下，做到这一步?」

    声音从上方的回旋走道落下，冰冷、平稳，像一支测量用的细针穿过水面。「可见我们没有选错，你很聪明。」

    四人同时抬头。

    K-11站在上一层的走道边缘，黑sE手套搭在栏杆上，白光从他身後落下，把他的轮廓切得锐利。两侧的Y影里浮出移动的黑影，武装的人像从墙里长出来。

    王衍第一时间把人往层流罩背後一挡，枪口自然抬起。K-11却像在看一场实验，甚至连声调都没有起伏：「ProjectMirror。你们翻起了正确的页面，却只看到了角。」

    他缓缓下阶，声音在冷库里扩散而不回响：「血Ye记忆与器官记忆是可衡量的。调频、共振、校正，最终融合。我们要制造的不是怪物，而是完美容器，可以承接人类完整的意识与情感，跨T移转。」

    瑞克咬牙，吐出一个笑：「你把人说成容器？我看你们才是真正的怪物！」

    K-11没有看他，只把那双颜sE冷淡的眼睛转向田蜜：「你刚刚证明了排斥问题已被你自己解掉。你的血与这份配方能达到稳定曲线，这代表你是目前最合适的容器。数据不会说谎。」

    田蜜冷冷道：「我也可以证明，这种东西可以被破坏。」

    「当然可以。」K-11淡淡一笑，毫不掩饰地欣赏，「破坏与重构，本就是同一条曲线的两端。你能走到这一步，代表你值得被完成。」

    他像终於把目光移到陆釉身上，神情变得专注：「R-09。你的承接能力早就给过我们答案。八年前的眼角膜移植只是开端，你的视觉残留与回路异常说明了你与记忆的相容X。」他慢慢吐出下一句话，像把一把钥匙轻搁在桌面上：「如果把你与她交叉融合，结果会很接近我们要的答案。」

    陆釉直直看着他，语气淡得近乎冷：「你说的我们，是谁？」

    K-11没有直接回应，只把手指在栏杆上轻轻一敲。头顶的光忽然转为昏红，冷库四周的标示灯全部亮到最明，墙面滑出两组机械臂，像从冰里伸出的铁枝。

    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标记：「启动，融合程序。」

    红sE的警示灯一拍一拍地往下击落。四周的黑影同时向内收缩，黑衣人从各个走道口涌入，蹬在金属踏阶上的鞋音像一面面翻起的铁浪。

    远处两处门框弹起抑制气T的银sE喷头，含在空气里的化学味像刀尖一样刺鼻。

    「散开！」王衍低喝，一手将层流罩推翻当作遮蔽，把人往预处理室的另一头压。「瑞克，遮断这层的气T！田蜜，留在我後面！」

    K-11停在上层，像观察一个按下去就会运作的模型。他的声音从红与白的光影间落下：「把容器带走。还有R-09，活捉。」

    下一秒，战局在冷库内全面爆发。红灯像cHa0，一波接一波地拍下来，将这场被命名为「融合」的暴行照得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