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暗影初现 (第1/1页)

    内廊的尽头是一片更广阔的山谷。断壁从两侧往外张开，地势像一个沉陷的掌心，中央被厚重的灰白碎石填满，只有几条细长的水痕蜿蜒穿过。远处的山腰有一片低矮的林子，像在石堆之间强行cHa入一点绿意。天空还暗，只有最东边隐约泛出一线苍白。

    队伍在谷口停下，先由弓手分散出去查看。副官带回的讯息简短却让所有人绷紧：这谷地曾有军队驻过，地上留下凌乱的营痕，却没见屍骨。火堆的灰烬很浅，像是被刻意覆过。

    凯恩蹲下，指尖轻抹过一块石头。那里有微弱的黑印，像是被血浸过又y生生风吹乾。他语气冷却清楚：「这里不乾净，快进快出，不许拖。」

    艾莉娅看着那片痕迹，x口一紧，忍不住往黑龙靠了靠。黑龙感觉到她的不安，立刻把尾巴g过来，轻轻碰她小腿，像在说：我在。

    队伍沿着谷地往里走。地面碎石松散，一踩就会滚开。艾莉娅试着放出一丝「黎明之息」，让脚下的石头紧合。最先跟在她身後的一名刀手愣了愣，然後小声说：「刚才踩过去会滑，现在却像压住了。」声音不大，却让旁边的人眼神一变。

    凯恩听在耳里，只淡淡地回一句：「继续走。」可他眼角的余光却落在艾莉娅身上，b白日更多了一层留意。

    林子近在前方，叶子带着Sh气。当最前头的人拨开枝叶时，一GU压抑的气息忽然涌来，像有人刚在里头呼x1过。弓手立刻拉满弦，副官压低声音下令布防。

    艾莉娅也被那GU气息震得心跳加快。她感觉「黎明之息」在掌心微微震动，像是被什麽东西牵引。她下意识抬眼，却对上凯恩的视线。

    「别慌，跟着我。」他低声，语调沉稳，却不再只是命令，而像一句承诺。

    他领着人走进林子。树影b外头更浓，地上留有许多深深浅浅的印子，不是野兽，而是人留下的。脚印方向混乱，有的向外，有的向内，最後全在林子的中央交错，然後断掉。

    黑龙忽然低吼，喉间传出压抑的震动。牠没有扑出去，而是弓着身，把艾莉娅护在身侧，翅缘微张。队伍立刻散开，形成防御弧形。

    就在这时，林子深处传来细微的摩擦声，像是什麽沉重的东西缓缓拖过地面。副官朝凯恩望去。凯恩目光冷峻，抬手压下，示意所有人保持原位。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一个黑影从林中走出。那不是巨兽，而是一个人影。披着破碎的甲，面孔却被一张铁制面具遮住。那面具并非军制，而像是临时扣上的残片，只留下两个冷洞。

    他拖着一柄缺口长剑，步伐却异常稳。当他站到林中最明亮的一点时，所有人都看见，那剑刃还滴着未乾的暗红。

    艾莉娅屏住呼x1，手心的光不受控制地抖动。黑龙低头摩她的肩，提醒她不要乱。凯恩则站了出来，冷声开口：「报上名号。」

    那人影没有回答，只把剑慢慢抬起，剑尖指向他们。副官一个箭步上前，被凯恩抬手制止。

    「退下。」凯恩的声音冷而决断。

    他盯着那人影，声音压低：「你不是随意迷路的。这里曾有军队驻过，屍骨不见，只剩你一人。你要麽说出缘由，要麽——」话没说完，他手已握上刀柄。

    气氛瞬间绷紧。

    艾莉娅只觉得空气里有GU奇异的压力，像有千百目光从林子深处盯着他们。她忍不住抓紧披风下摆，想上前却又被黑龙用翅翼轻轻拦住。

    人影忽然开口，声音嘶哑而不似常人：「他们都走不掉。谁留下，就会变成……」声音戛然而止，他猛然挥剑斩下。

    金属与金属撞击的声音炸开。凯恩早一步拔刀，与那柄破剑y接。火花四散，他的脚却纹丝不动。反而是那人影，被震得後退半步。

    「副官，布防！」凯恩一声断喝。队伍立刻展开。弓手拉弦，刀手列阵。

    艾莉娅心跳急促，她点头。她收起心慌，把力量稳稳压向脚下。碎石不再乱滚，地面像被压紧，人踩上去不会打滑。最靠近她的弓手试着踏了一步，呼x1放松了些，低声道：「好像好走多了。」

    黑龙往前一跨，肩胛鼓起，把两名敌人的冲势y生生撞散。牠没有用爪，也没有用牙，只用身T的重量把人推翻，尾巴一扫，把被踢着跑的破剑g到一边，像把玩具拎开。牠回头看艾莉娅，眼睛亮亮的，好像在邀请夸奖。

    「专心。」凯恩开口，语气不重却不容置疑，「我看着你，你看着前面。你的任务很单纯，把我们脚下的碎石压住。其他交给我。」

    她深x1一口气，依言照做。力量一层一层压进地面，碎石紧扣在一起，队伍能顺着他的指令推进。

    林子里的黑影越聚越多。副官低声：「主将，不止一队。」

    凯恩冷声回：「那就打断他们的节拍。」

    敌人脚步整齐，像被同一条线拉着。那不是自愿，而是被C控。艾莉娅听得清楚，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她指尖微颤，差点跟着失了节奏。

    「看我。」凯恩的声音忽然落在耳边，清晰而沉稳，「别听他们，听我。我的脚步是给你跟随的，照着走就好。」

    艾莉娅盯着他的背影，将呼x1压回去。她把力量缩小，再度铺到地面。敌人b近时，脚下一滑，整个阵列被打乱。副官趁势带人压上，弓手在後放箭，终於b退一圈。

    林心的地面忽然震动，灰尘被抖起。黑龙一声低吼，鼻尖贴向地面。凯恩眼神一沉：「中间埋了东西。」

    副官立刻下令戒备。果然，灰尘散开後露出四根骨柱，彼此以铁线连接，中间锁住一块黑石。黑石上刻着破裂的环纹，从缝隙里渗出乾涸的暗红。

    艾莉娅只看了一眼，x口就被一GU压力压住。掌心的力量躁动不安，像是被那环纹牵走。

    「不要乱推。」凯恩沉声，「这东西牵着整片林。找到缺口，收回去。」

    她点头，闭眼去听。鼓声节拍不均，有的点松散，有的点过紧。她把力量缩成一线，先补住松的地方，再把紧的地方慢慢抹平。

    声音渐弱，最後停下。黑石上的裂痕闭合，灰尘随之落下。

    外圈的敌人像被剪断线，身子同时一晃。副官喝道：「现在！」刀手冲出，弓手接连放箭，敌人节奏全乱，被迫後退。

    林子里逐渐安静，只剩零星的喘息。凯恩没有追击，他第一眼看的是艾莉娅。她站得直，脸sE苍白却还清醒。黑龙蹭了蹭她肩膀，像在夸她。

    「收队，往外撤。」凯恩果断下令。

    队伍脱离林子，回到外圈台地。副官迅速清点人数，除了少数擦伤，没有人再折损。这一回，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艾莉娅身上，既有敬畏，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倚靠。

    她有些慌乱，低头看自己手心。光早已散去，只留下温度。她抬眼时，正好撞进凯恩的视线。那目光里有冷，也有她读不懂的柔。

    他走近，把水囊塞进她掌心：「喝。」

    艾莉娅愣了下，点头接过。黑龙立刻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像在等份。她忍不住笑，把水囊递到牠嘴边。牠抿了一口，满意地甩甩尾巴，又把她往凯恩方向轻轻推了推。

    凯恩收回视线，语气恢复冷静：「今晚不守夜，你休息。」

    她怔怔看着他，想说什麽，最後只是低声答：「好。」

    山谷的夜终於安静下来，但没有人忘记林中那GU力量。黑石的缝已被合上，可谁都明白，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