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和白诺的第一个献祭日 (第1/2页)

    当城堡上的古钟，在每十五日一轮回的夜幕中敲响宏亮第一声时，献祭日便在人心惶惶之中宣告来临了。

    今夜的月色是沉黯的，乌云密布天空，五月末的夏风没能将它们吹散。

    无光阴森的地下室中，突然燃起一盏烛光，紧接着是第二盏，第三盏。

    当无数微弱的烛火都燃起时，整个地下室已被点亮。

    昏黄的火光晕开在一片雪白上，隐匿在角落中的高挑人影慢条斯理地朝白雪走去。

    怪物贪婪地盯着被绑在祭台上全身赤裸的祭品，猩红的双瞳竟比无数烛光都要亮。

    烛火恍惚，映出怪物的样貌。

    是艾泽林。

    而祭台上的一片雪白，毅然是白诺。

    只是白诺还是白诺。

    献祭日的艾泽林，还是那个艾泽林吗？

    或许，杀戮早已占据了艾泽林的身体，让艾泽林变成了人们口中的“血魔”。

    白诺的双眼被白带覆盖，一动不动地躺在玉制的祭台上，任由艾泽林冰冷染血的气息把全身包裹住，有着从未有过的平静。

    如果他可以替艾泽林痛。

    那艾泽林是不是就不痛了？

    而此时，怪物已经走到白诺的身边，手指细细抚摸过白诺如玉洁白的皮肤。

    白诺的血管在他指尖下搏动，心脏在他耳边跳跃，那声音是那么清晰，那么悦耳。

    就连皮肤上温存的热，都能烫得他全身发麻发酥。

    他勾起薄唇，声音里带着沙哑的疯狂：“我一直都觉得，白诺很漂亮。”

    他一手轻轻解开白诺眼前的白带，注视着白诺的眼。

    名为杀戮的怪物轻声询问，得体的优雅中藏着疯狂：“我可以取走你的双眼吗？”

    白诺思索了一下，居然点了点头。

    怪物从没想过会得到同意，握着刀子的手突然激动得发起抖来。

    特质的银刀在他手中挽出一个漂亮的刀花，随后展现到白诺眼前，精巧的刀身淬炼着寒光。

    “可能有点疼，白诺要乖乖的。”

    耳边传入艾泽林的声音，眼前是逐渐逼近的刀尖。

    白诺乖乖地睁着眼，放任冰冷的刀尖顺着右眼眼角滑入角膜里。

    脑海中一声清响，是结膜撕裂的声音。

    眼前一红，疼痛翻涌。

    但身边的冰冷气息却是最好的止痛剂。

    艾泽林的手法异常熟练轻巧，刀尖起起落落，像是在演绎一段华丽的乐章。

    不像数不清的客人们那样生涩暴力，只会用手指和勺子抠出他的眼睛，或是用叉子狠狠一戳，再使劲一拔。

    白诺睁着左眼，看到艾泽林染血清秀的俊脸上浮现出肆意妄为的情绪。

    一缕黑发垂到白诺的胸口，白诺想抓住，可手脚却被捆绑着。

    当右眼球被整个完美取出时，白诺用左眼看到艾泽林珍惜地把那颗紫宝石拿在手中，薄薄的唇吻在上面，染上殷红的血。

    修长的柳叶眼向他一挑，尽是笑意。

    白诺恍惚想，艾泽林会很高兴吗？

    艾泽林从未这样笑过。

    嗜血的，疯狂的，渴望的，扭曲的。

    喜爱的。

    那样炙热。

    白诺还没来的急再去多看看，左眼的视线也变成了红色。

    他听到艾泽林的笑声，清脆又悠扬。

    视野里都是红的，手脚上的束缚却被解开了。白诺感到艾泽林抱起他的身体，把他轻轻翻个了身。

    随后有冰凉刺骨的刀刃抵在脊椎上，又轻又稳地沿着脊柱一路向下。

    锋利的刀尖划过高耸的蝴蝶骨，没入绵延凹陷的腰窝，直至尾骨。

    皮rou分离的声音回荡在白诺的脑中，亦传入怪物的心头。

    怪物右手持刀，优雅地将白诺的后背打开。guntang的血液顺着刀痕溢出，浸到他的手上，是那样的热。

    怪物用刀重复着刚刚的动作，直到让血rou如彼岸花一般层层绽放，露出一整条漂亮的森白脊椎。

    血液从那条深沟里奔涌而出，染红雪白的身体，柔软的长发。白与红碰撞，刺激得怪物浑身一酥，俯身轻压在白诺身上，让guntang的血沾染温暖自己的身体，然后探出软舌在那道沟壑里舔舐。

    血液的甜香，皮rou的软糯，白骨的温热……就像一道道让人流连忘返的美味，深深吸引着杀戮，让杀戮无法自拔。

    用舌尖痴迷地舔了舔唇上的血，常年淡色的薄唇瞬间被血液染指成艳色。

    贪婪得像是伊甸园里的蛇。

    等吮食到餍足时，他才惊奇地发现那道狭长深邃的沟壑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怪物的血瞳中猛得乍现出诡异的邪光，杀戮彻底疯了，重生的奥妙让他上瘾，让他疯狂。

    他又拿起刀割开他的脊，刚愈合的漂亮肌肤再一次被破开。

    让妖艳的彼岸花再一次绽放。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去吮食他的血rou。他在刀刃上抹了水银，然后刺在皮与rou之间，像是做过无数次一样，轻巧熟练地去挑、去剥……

    直到一大片透明的皮肤与血rou彻底分离时，他才用手轻捻住吹弹可破的白纱，一寸寸撕扯。

    他感到白诺的身子在轻微发颤，他安抚般地伸手去摩挲血rou里的骨。

    他用刀剥下撕不掉的肌肤，深深地、迷恋地吸了一口空气中浓郁的血味。

    “白诺，别怕。”

    皮rou撕裂之疼，竟比不上这一句话。

    白诺忽然想到，自己在替艾泽林疼。

    同样的剥皮之苦，在客人眼中只是纯粹地玩弄发泄。

    对于艾泽林来说，却可以减缓痛苦。

    他可以为艾泽林做些什么，他是被需要的。

    身体被轻轻翻过来，裸露的血rou贴在祭台上，那样冰，却又那么热。

    眼睛已经恢复视线，白诺看到了烛火的昏暗，血液的殷红，皮肤的苍白……

    自己替艾泽林疼的话。

    艾泽林就可以不痛了。

    艾泽林不痛了，穿透地狱的唯一一缕晨光便不会远走，自己就有追上他的机会。

    当一整张轻盈透明的红色薄纱在空中摇曳时，怪物兴奋得像个得了宝贝的小孩子，面上的笑容天真灿烂，又疯狂。

    “白诺，你看。”

    他炫耀着他完美的杰作，把这件无缝霞衣披在身上：“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剥下过这样完美的了！”

    “之前的宠物都嫌疼，都发疯般地乱动，极少能剥下完整的。但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不能配合我，我就会觉得无趣，那就只能粗暴简洁一点。”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