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1/2页)

    第十七章

    许填果然又在三中门口看见了纪辰。

    这次，许填没有再躲开，他径直低头走了过去。

    梦魇般的身影，正满脸戾气地站在校门对面几棵杨树遮掩的巷口边吸烟，就他一个，余晖洒在身上，叶影之下，与墙面之间构成了一个窄长斜角，食指掸了掸，烟灰飘落，一双看起来总是死气太盛，又隐隐透着戾气的眼睛让人不敢靠近，脸上有几道淡淡的疤，快好了，若有似无的淡粉。

    在看见男生穿过已经放学有一会儿，变得稀疏的人群向他走来的这一刻，纪辰眼里满是暴风雨的前兆，暴怒只待发作，在一瞬间，上前一把攥住许填手腕，快把人腕骨捏碎：“你他妈……”

    许填忍住骤然的疼痛，压抑着不由他控制的颤抖，抢在他开口之前：“你是……认真的吗？”

    羞于启齿般，闭着眼睛，很小声。

    还有人嘈杂的放学时间，纪辰听清了，所有的暴戾堵在喉咙，手上的力道也逐渐放松。

    自上而下的角度，能看见男生深栗色的卷发在夕阳下发着光，有个小小的圆发旋儿，碎发下露出来的眉眼温和怯弱，整个人又白皙漂亮，显得十分柔软可欺，可以被呵护，也容易被摧毁，精致的五官，矛盾的气质更造就他令人惊心的美，此刻睫毛闪动，微弱地咳了两声，始终没抬起头。

    有些没回过神，甚至脸上还残留着要杀人一样的神情，未燃尽的烟却先扔掉，用脚踩灭，完成这个动作后，才抬头不仅是戏谑，眼神里还带着兴味和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东西，勾唇笑了：“什么认真？”

    为什么跑？为什么拉黑我？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不理我？你他妈是不是玩我？随便一个就够他暴怒到想拧断许填脖子的问题，被眼前穿着校服显得纯情无比，问这种问题害怕到哪怕有只苍蝇听到，正低着头左顾右盼的胆小男生轻飘飘一句话化解，于是，更站直了身子，捏着人下巴叫他把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笑：“别看了，没人看见，什么认真？”

    “嗯？你在表示什么？”揶揄的口气，带着点儿骨子里的恶劣，非要他再羞一点儿。

    许填已经受不住了一样，烫着了似的从他手里逃开，恨不得捂他的嘴，又不敢，抬起胳膊，细白手指颤抖，只好主动推着他比自己强壮高大许多的身子往巷子深处去。

    纪辰很轻易的被他推进巷子深处，在许填还在转头确定没有人看见的时候，把手从后搂着人腰，很无奈一样，叹笑说：“好了，没有人看见。”

    许填顿住，更小声，更低下头，隐藏住眼里冷漠的恶意，身子却一直细密的发抖，主要来源于两人之间不能再近的距离，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逃离，理智却告诉他忍着，怕到死也忍着。

    被高个子的男生看起来，眼前这个人儿是已经羞到发抖了。

    许填又小声说：“你……说喜欢我，是认真的吗？”

    “他们都说……你很坏，我怕……怕你只是玩玩？”

    几句话，解释了那天的不告而别和后面的拉黑躲避。

    可，现在为什么又小心翼翼的，带着试探的问题向他走过来？

    纪辰的嘴角勾起，像是掌握了战局的大将，仿佛已捉住一只戒备心很强的美貌猎物，把绳索变成包礼物的彩带，听不听话由他，扎成蝴蝶结还是勒死猎物的凶器由自己。

    主动权全交给了纪辰，起码看似是这样。

    纪辰笑着说：“你觉得我会玩你？”

    他把“玩”这个字说的很暧昧。

    “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了？”他简直要把人逼哭，轻松的笑，很不在意的样子。

    “你……我……”许填被逼得抬头看他，看起来真的要哭了，眼角微红，迎着光，显得有些茶色的瞳仁湿润，嘴巴抿着，没有回答，在纪辰马上要缴械投降的时候，发颤着牵住了他的手，小声说：“你别玩我，别欺负我好不好？我……我跟你好……”

    “谢谢你……徐田……”他没有再多说：“那件事……你保护我，还为我做了那么多。”

    “我还是做不到，我纠结了很久……”

    纪辰的回答是在正磕巴着表达心意的人羞红的脸上亲了一口，看见人小鹿一样睁大了眼，心情像有一袋彩色跳跳糖在里边仔仔细细的蹦：“你知道就好，叫声老公来听听？嗯？”

    许填忍着恶心，闭着眼小声叫道：“老公。”

    ……

    许填发现，经常跟在纪辰身边的男生里少了一个。

    校门口哪里是谈情说爱的地方，纪辰带人去了二十一。

    客厅关了所有灯，屋内昏暗，是几个男生在放色情影片。

    两边门里的声音各自是台球碰撞和打牌的脏话。

    男生们裤子拉链还没拉上，暗地里，也能看见许多频率很快的单手动作，浊而黏的喘息充斥着整个客厅，夹杂着纷乱的脚步声和台球声，与男生们的笑语。

    “靠，还没打完，你们他妈憋了多久。”

    那边打牌的门半开着，露了一半的光出来，有人盘腿坐在床上，被他们弄得有些烦躁：“他妈现在还有心情干这个，小魏都已经进医院了。”

    “到底他妈谁啊？抓出来老子杀了他！”

    “怎么没心情，我又不像你，几个装神弄鬼的字就吓软了。”客厅其中一人喘笑着，在即将到来的快感里无畏道。

    里边儿有人抓着牌，颤抖着：“不……不会真是………”

    “滚你妈，哪儿来这么多鬼！”

    纪辰推门的时机很巧，先被屋里的昏暗逼得骤然退后。

    许填被他弄得有些错愕的脸，在门口投进来的昏黄走廊光里露出来。

    昏暗中，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在门口。

    有人射了。

    里面的人纷纷出来。

    “辰……辰哥？”

    浓郁的麝味立刻挥发在窗帘四合的客厅，许填皱眉，故意也退后，过去握住纪辰的胳膊，侧身贴着他，好像被吓到了，很羞。

    纪辰第一句就是：“开灯。”

    许填细心地发觉他这句话竟然有些颤意，男生的手臂肌rou发紧，拳头紧攥，惹得许填偷眼一直观察他表情。

    屏幕里的外国女人还在浪叫，高大的白人男人骂着脏话压在她身上，进行一些持久运动，yin秽的声音在客厅里很明显。

    立刻有人把所有大灯都开开，窗帘也都拉起来，此时外面天已经初初暗了，房内一时大亮。

    “还以为辰哥你今天晚上不来呢，大家才随便玩玩？”讪讪的。

    “呦，这是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