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十四章｜灯落、幕启、心声放大 (第1/1页)

    掌声像海水一样涌上来。

    舞台中央，沈小眠踮起脚，轻轻回了白冰儿一个吻——短，乾净，不藏。

    有人尖叫，有人吹口哨，也有人捂着心口笑。主持人愣了两秒，y着头皮把下一段串词念完，乐手便把音量推高，让情绪顺势退cHa0。

    ——这场景将被无数手机记录；但此刻她们只听见彼此呼x1。

    幕後

    退场通道很窄，灯光一暗，世界像缩到一条走廊里。

    沈小眠捧着话筒还没松手，手心都是汗。白冰儿把话筒cH0U走，顺手把她的指缝扣住。

    「还能站吗？」白冰儿侧过身，声音压得很软。

    「能。」沈小眠笑，耳尖红红的，「有点像刚考完试。」

    「那我就是改卷老师？」白冰儿挑眉。

    「……你别这样说，我怕我挂科。」沈小眠撑不住笑。

    舒若远远跑来，还没开口，顾苒就像影子一样从她背後冒出来。她的气息还乱，眼眶却清了，像刚洗过一场雨。

    「抱歉。」顾苒看着舒若，也看着两人，「我刚才……掉进去了。不会再消失了。」

    舒若「嗯」了一声，把她揽进怀里：「消失也没关系。下次，提前告诉我你要去哪。」

    顾苒点头，手却又绕上去回抱。她转向沈小眠，飞快地眨了眨眼：「你很勇敢。」

    沈小眠想说「我其实腿都在抖」，结果只挤出一句：「你也要勇敢。」

    四个人就这样站在後台走廊，像从大风里回来的人彼此确认：都在，都安稳，都还有力气。

    人群之外

    李静怡递来卸妆棉和糖水：「先补能量，论坛已经炸了，我在帮你们删标题里的臆测词。」

    「删得完吗？」白冰儿接过杯子。

    「删不完就换算法。」李静怡神sE平常，「先保护名字，再谈话题。学校那边若有问，我来。」

    她说得像在列会议纪要。沈小眠觉得心安，捧着杯子把一小口糖水含在舌尖上，像把舞台剩下的光慢慢吞下去。

    舒若收了手机，眼神扫过顾苒：「我们周一去预约心理谘询？」

    顾苒「好」。她抿了抿唇，语速很慢：「那个电流声……有时候一下子就来。我会练停止技巧，也会让你知道。」

    舒若的手更紧了些：「我就在这。」

    周冉没有再出现。走廊远端只剩幕布和木箱；空气里是化妆品味道、舞台尘和糖水的甜。

    风向

    手机一起震动。校园墙新帖直冲热榜——

    《今晚联欢压轴：白裙与蓝裙的那一吻》

    《她们唱〈朝日〉了吗？我哭了》

    《支持也好，疑惑也罢，请先尊重》

    评论分成几团，在各自回声室里膨胀。李静怡把最刺耳的截图归档、转发到法务群：「按流程走，留证。」

    沈小眠把手机翻了个面，深呼x1：「我不想现在看。」

    「不用看。」白冰儿替她把萤幕按黑，「看我就好。」

    ——短短一句，心跳就像被人从衣领里捏出来。

    沈小眠「嗯」了一声，没敢抬头太久。

    天台

    晚会散场，人cHa0退去。她们避开主路，绕上教学楼的天台。城市的风把汗意吹乾，远处霓虹像一排排缩小的舞台灯。

    顾苒坐在围墙上，脚尖晃着，突然说：「我以为我会永远怕人看见。」

    「我们也不是为了被看见才做的。」舒若m0m0她的侧脸，「我们只是把想唱的唱完。」

    顾苒笑了，眼里的雾散开一点：「那我以後也唱。」

    「我给你伴奏。」舒若接得毫不迟疑。

    白冰儿掏出一颗薄荷糖给沈小眠：「喉咙还紧吗？」

    「不紧了。」沈小眠含进口中，凉意顺着舌根往下落，心也跟着慢了一拍。

    她的手机这时跳出一条新讯息——

    小寒：

    国庆後见面还算数吗？地点我想好了：我们第一次一起打通那个Boss的咖啡店。

    不用紧张。我会把所有「装出来的样子」放下来，跟你说清楚。

    沈小眠盯着「小寒」两个字，喉结轻轻动了动。她把萤幕递到白冰儿面前：「他说……要见面。」

    夜风从两人之间穿过。白冰儿的眸光一沉又亮，像把很久前就写好的答案重新翻开。

    她收回视线，改而握住沈小眠的手：「到时候我会在。」

    「你也要来？」沈小眠怔住，心忽然跳得更快——她并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也许是怕被对b、怕被拆穿、怕心里那条线真正落地成形。

    白冰儿想了想，改口：「我不打扰。只是在附近。你如果需要，我就出现；不需要，我就当风。」

    沈小眠低低地「嗯」了一声，薄荷的凉与糖水的甜混在一块儿，像是找到一个刚刚好的b例。

    电话

    李静怡的手机在此时亮起，来电是学院办。她接起，听了两句，朝众人b了个「放心」的手势，转身去角落里说话。

    几分钟後她回来：「明早学生会想约你们聊聊，口径我会准备。不是追究责任，是想完善晚会突发预案。」

    她顿了顿，又看向顾苒、舒若：「如果你们愿意，我也可以一起去。」

    顾苒点头：「谢谢。」

    「跟着我混就对了。」李静怡笑，「你们只要负责生活。」

    尾声

    走下楼时，大厅已经空了，只剩打扫阿姨推着垃圾桶，远远地竖了个大拇指：「刚刚那首歌，真好听。」

    沈小眠弯腰回礼：「谢谢。」

    门口的玻璃映出四个人的剪影：并肩，彼此错开又靠近。

    她忽然觉得，今夜不是终点，也不是起点；更像是在乐谱中画下一个换气符——前一段唱完，下一段终於要用真正的声音开始了。

    她握紧白冰儿的手，轻声：「学姐。」

    「嗯？」

    「等见完面……我也想把一个装出来的样子放下。」她看着白冰儿的眼睛，慢慢说：「我不想再只当闺蜜。」

    白冰儿怔了一下，嘴角却先弯了：「那就不当。」

    远处钟楼敲了十下。

    风把舞台余温全数带走，只留下很轻的一句合声：

    ——我们会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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