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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服务生 (第1/1页)
“宁音,欢迎欢迎。”云慕一把揽住我的肩膀,带着我走进这座绿茵茵的庄园,“我一直在等你。” “路上堵车,我来晚了。”我把手中的盒子递过去,云慕很给面子,拆开后,里面是一支手表。 他看了看,亲昵地靠近我:“限量款啊?好大的一份礼。” 我懒懒回答:“生日礼物,当然不能随便。” 云慕直接摘掉手腕上的表,把我送的换上,说道:“谢谢,我很喜欢。” 云家把这座庄园费心装点一番,显然很宠爱这个小儿子,不仅大笔花钱,还请了很多商界名流,一眼看过去许多眼熟的面孔。他们的邀请函同时发给我和我哥,不过生日不是很正式的场合,我和云慕关系不错,我来也是一样。 庄园占地广阔,足够分出不同的区域接待不同的客人。我自然前往富二代们的聚集地,那儿已经摆好一座玩具熊模样的香槟塔,桌上散落着玫瑰鲜红的花瓣。 白懿和母亲在另一侧,我俩也不算是多么正式的关系,一般只有打算订婚的情侣才会在这种场合公开成双入对,我和她避嫌反而更合适。 “小谢总,来了哦。”陈辉看到我,举起酒杯笑笑,怀里已经揽着一个高挑妩媚的女人,对我抛了个飞吻。 我点了下头,谢绝附近人递来的酒,拿起杯子倒了杯果汁,充当是酒。 不远处是露天泳池,水花荡漾,天气暖和晴朗,已经有人换上泳装跳下水。 和这群富二代,我虽然没什么深交,但大部分人都能聊几句。一圈聊下来,时间也不早。气氛热络起来时,云慕换了身浅色西装,含笑走过来。 “玩得开心吗?”他在这边不用端着,解开领口,左手腕上还带着我送的手表,立刻被眼尖的看到:“云慕你这表已经拿到手了?好看啊。” 云慕笑起来:“好看么?宁音送我的。” 他揽过我,我被他拽了一下,无可奈何:“等等,我的杯子要洒了。” 周围人促狭地凑热闹:“谢总大气!”“谢老板,下次也给我送一个呗?”“楚苍这下地位是不是受到挑战了?” “都一边去。”我说,“那么想你楚哥,赶紧坐飞机去陪他写论文。” 云慕挨着我,伸长手臂不太熟练地开了瓶香槟,忽然转向我,叫了声:“宁音!” 我赶紧向后一跳,还是被喷了一身,云慕笑着道歉,亲自给我倒了一杯,又把我沾湿的外套递给服务生。 “我惹你了?”我倒不至于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幼稚,“你好无聊啊。” “寿星亲手开的第一瓶香槟,就是送你的啊。”云慕和我碰杯,“别生气宁音,我是想祝你也幸福快乐,一切如意。” 这种祝福话我一年能听八百遍,况且不需要这些,我本来就过得很好。如果没有一些插曲,我可以过得更好。 “你也是。”杯子碰撞出清脆的声音,我将酒液一饮而尽,“祝你心想事成。” 既然外套都湿了,我干脆去把衬衫换下来。这边更衣室里都提供崭新的服装,我换了身休闲轻松的衣服,打算去吃些东西。 泳池那边围了一圈人,声音很高,夹杂着笑语,不知道在起哄什么,我不关心,叉了块樱桃蛋糕,慢慢吃着。 人群中传来一声:“不会是死了吧?” “不会啊……哪那么容易死?” “喂,陈辉,要不放开吧?” 这群闲得发慌的人又在搞什么? 我吞下最后一块,扔掉盘子,走过去隔着人与人之间的间隙向下一望——我以为我出现错觉了,然而溅到我裤脚的水珠是真实的。 被陈辉按进泳池里的那个穿着服务生服装的年轻男人狼狈地抬起头,差不多全身湿透,头发凌乱地散着,紧扣泳池边的手背青筋突出,被水呛到不停咳嗽,双眼发红。 不知是不是巧合,他仰起的水淋淋的脸,远远地和我对上。 我以为我忘了很多事情,但这张和云思八九分相像的脸出现时,我才发觉我还记着云思长什么样,记得很清楚。 只是这个服务生气质很普通,好似还有点畏缩,那模样太不好看,与我记忆里一直颇有风范的云思相差甚远。 几乎不需要犹豫,我分开人群走过去。泳池边湿滑,我也不管了,低头看着这个服务生,问陈辉:“怎么回事?” “手脚不干净的东西。”陈辉见我过去,松开按着这个年轻人的手,“想摸走薇薇的项链,给他点教训。” 我偏头,陈辉的女伴正抓着一条钻石项链,崇拜又依赖地看着他,还对我羞涩一笑:“还好没偷到啦,让他走吧,别坏了大家的心情。”她声音沙沙的。 碧蓝的泳池为了安全,并不太深,边缘更浅,服务生站在池子里,沉默地看着我们。 “确定是他偷了你项链?”我问。 陈辉脸拉下来:“不是,小谢总,什么意思?薇薇又不会拿这种事骗人。” “别那么激动,”我拦住他的手,“说不定是误会呢?” 陈辉不可思议地瞪着我,猛地转头,眯起眼睛仔仔细细地观察水里的服务生,忽然露出惊吓的表情:“哎不是,小谢总,他是不是,有点像那个谁……当年那个谁来着?” “什么像谁不像谁的?”我冷声打断他,“云慕过生日,你在这把人往泳池里按,合适吗?他偷东西,你跟安保说一声就行,搞这么大动静,展示你在女朋友面前厉害?” 陈辉脸有点发绿:“你又不是我哥,你凭什么……” “怎么,我替你哥说你几句,你问问楚苍同不同意?” 陈辉哑火了,一挥手:“行了不扫大家的兴,走吧走吧,再开几瓶酒,我请了。” 人群散去,我迟疑几秒,在泳池边蹲下,对这个服务生伸出手:“你先上来?” 他看着我,默默地伸出手,那只手冰凉且宽大有力,关节处有粗糙的薄茧。我觉得我伸出手完全多此一举,他没怎么借我的力,哗啦一声从水里走上来,整个人滴滴答答地滴着水,湿透了。 离得近了,我才看清他的右脸靠近耳朵那里,有一道一直延伸到下巴那里的伤疤。颜色很浅,不是近距离看不出来。 我不说话,他也不吭声,就站在我面前,脸色冷得有些发白。 “工牌有吗?”我问他,“看一下。” 塑料卡套里,装着今天每一个工作人员都有的工牌。他的上面写着“林思,侍应生”,两寸的证件照也是这张脸,只是头发要短一些。 我把工牌还给他,近距离看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只觉得五味杂陈,问他:“你偷的项链?” “……没有。”林思回答,声音低沉,“那个项链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口袋里,我没拿。” 相信一个陌生人是愚蠢的,不过对着这张脸,我还是决定相信一下。 “你去换衣服吧。”我道,“我跟这边的负责人说一声,查下监控。” 他睫毛一颤,走了几步,忽停住脚步,转身凝视着我:“可以问下,先生您的名字吗?” “谢宁音。”我看他的迷茫神色,伸出手指在半空写了一遍,“这三个字。” 林思明白了,随后微笑着,他说:“您的名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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