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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安德烈四世的诞辰晚宴上,唐二世一身华服,高坐在厅堂正中,左手边坐着宰相格里芬,右手则立着腰悬配剑的萨里昂。 王室乐团在大厅角落里奏曲,曲目都是老国王生前喜欢的。几排条桌中间空出来的地方,成对的舞者合着旋律在其中翩跹起舞,如果有贵族来了兴致,也可以和同伴一起加入其中。 晚宴的气氛很轻松,唐二世说完祝酒辞后反而不困了,埋头吃起美食来。 萨里昂要这样守在唐二世身边,持续整个晚宴。晚宴外围的守卫较多,为了不打扰宴会举行,宴会厅里的守卫屈指可数。这让场内可能存在威胁的概率高了许多,萨里昂必须寸步都不能离开小国王。 唐二世吃得腮帮子鼓起,好不容易咽下一口,就立刻迫不及待地指着沾有酱汁的空碟子和侍从说:“再叫厨房做一点这个。” “您不能吃太多鳗鱼,要适量。”身后为唐二世侍酒的年轻人提醒道。 因为曾经有暴食的统治者因为沉迷食用鳗鱼,一口气吃下四十几条,生生把自己撑死了,自此以后的国王都会刻意地控制自己的胃口,即使国王不刻意控制,侍从也会适时提醒。 不怪那位暴食而死的国王贪吃,用柠檬汁、葡萄酒、胡椒粉和盐腌渍的鳗鱼rou经过悉心煎烤后,rou质细腻,酒香四溢,美味至极,难怪一吃就停不下来。 听完侍酒的话,小国王不高兴地皱起了脸,他用余光看见萨里昂,忽然有了主意,指着男人微笑:“不是给我,我只是想分给但宁公爵吃,你再去拿点。” 萨里昂静静听着小国王瞎说八道,不做评价:“……” 侍从张了张嘴,最终无话可说,只好转身往厨房走去。 唐二世随即转向萨里昂,认真道:“这样站一晚上我猜你会很累,所以还是多少吃一点东西吧。” “您要是嘴馋,也不必拿我当借口。”萨里昂说。 小国王瘪嘴:“可你确实饿了吧!” 萨里昂不否认这个,他真的有些饿,但在这晚宴结束前,他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能进食。 唐二世还是给萨里昂手心悄悄塞了一串葡萄,小声嘱咐他说饿了就吃一点。 “听说御前侍卫得胃病的概率还不低,我不希望我的属下身体素质比我还糟糕。”小国王身体一顿,打了个无声的饱嗝,“这是命令。”他让萨里昂拿好葡萄。 萨里昂只得收下,偶尔往嘴里塞一两颗垫垫肚子。 一位脸生的贵族侍从自长桌一边站起,他还没走近萨里昂,就立刻察觉到道如刀一般锋利的视线向自己刺来。 他身体顿住,整个人霎时畏缩起来,被男人不友好的态度吓得一惊,心砰砰直跳。 “你要做什么?”萨里昂问。 贵族侍从无声地吞咽,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一边递给萨里昂,一边解释:“这是我家少爷嘱咐我亲手送给您的。” 信上没有写信人或是任何家族徽记,但是萨里昂已经猜出来写信人的身份了。 “好,谢谢。”他没当场拆开,只是贴身收好,准备晚宴结束后再看。 不怪萨里昂这么凶,他必须要对任何可疑人物保持警惕。 安德烈四世的诞辰晚宴十分顺利,宾主尽欢,小国王吃饱后又喝了一点酒,现在已经醉得垂下头去,双颊透着绯红,此刻就像只安安静静的娃娃。 宴会结束,萨里昂叫来唐二世的贴身侍从将他搀扶回寝房,自己则暂时有了歇息的时间。 萨里昂和几位在其他地方巡逻的御前侍卫聚在一起用了晚餐。进餐时,原本态度不冷不热的几位同僚此刻都变得热情健谈了起来,他们表现得就好像是萨里昂的旧相识,每个人都要和男人聊上两句。 这些御前侍卫大都是二流贵族子弟出身,当过大领主的侍从,还有几位大贵族并不受重视的子嗣。萨里昂身为骑士长,不想和他们过于亲近,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他们的问话,专注于吃饭。 临近晚饭结束,萨里昂被他们sao扰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放下刀叉,转移话题:“铁钉有线索了吗?” 此话一出,大部分人都缄默了,只有图修爵士开口:“我在下城区打探到了一些消息!前几天马场负责人在赌桌上认识了一个新的酒友,听说那人是为躲避战乱从北边来的。” 萨里昂问:“查出来他的身份了吗?” “暂时还没有。”图修爵士摇头。 “嗯,那个人听起来很关键,务必查清楚。”说完,萨里昂吃完了饭,拿起剑起身,“吃完的现在就去按照各自的排表休息或者轮值,别让我抓到有谁偷懒。” 说完,他转身独自离开。 萨里昂回到自己在王宫内的住处清洁身体,换上一套新的里衣。趁着动身去找小国王之前的小段闲暇时间,他掏出了那封信,拆开起来。 信件果然是埃兰写的,他说自己果不其然被关禁闭了,三个月无法出门。因为他,老伍德公爵气得连今天的诞辰晚宴都没有参加。不过字里行间中,埃兰似乎很有自信能让禁闭在一个月内结束,这样就可以早早来看望萨里昂。最后在信的结尾,他希望萨里昂一切安好。 信的内容其实十分无聊,但萨里昂看完之后竟然莫名觉得愉悦,甚至能自然地脑补出埃兰愉悦又小有得意的声音。 他并没太在意这个,只是把信收好,换好装备,去为唐二世守夜。 小国王在晚宴上吃得有点多,此刻酒意消散,只剩下满满的饱腹感,他窝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夜色浓重,所有的蜡烛都熄灭了,周围悄无声息,唐二世盯着深色的帐顶,心底无端生出了一丝慌乱,他其实很不喜欢一个人睡,有时甚至会觉得床底下藏了什么危险的人或者鬼怪。 他十指绞紧绒被,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萨里昂。 门“吱”一声被打开了,萨里昂一身银盔,铠甲坚硬的边缘摩擦着彼此,发出轻微的声响。 “您叫我?”萨里昂推开门,探进半个身子,轻声问。 小国王看上去很害怕:“我总觉得屋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萨里昂在屋内搜索一圈,连床底都翻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踪迹:“您觉得哪里比较可疑?” 唐二世只是把绒被拉到下巴处,小声说:“你坐下陪我说会儿话吧。” 萨里昂这才明白,他是怕黑了。男人给他掖了掖被子,搬过一只椅子挨着床边坐下,说:“不用担心。” “我没有害怕!”小国王连忙反驳,紧攥被子边缘的手松开些许,似乎放松了许多。 沉默短暂蔓延了片刻,唐二世再度开口,语气冷静了许多:“但宁公爵,你明明没有参加骑士竞技,却还是被我任命成为了御前护卫,丧失了继承爵位和城堡的机会,你会因此对我心生不满吗?” 萨里昂坚定地否认:“没有。这是我的荣幸。” “嗯,我知道你是一个忠诚的人。”小国王同样语气坚定,“加冕礼你救下我时,我就意识到了。” 萨里昂感觉一只柔软的手覆上了自己的手背。 “所以,不要让我失望。” 有萨里昂陪着,小国王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负责更衣的仆人进入寝屋时,小国王还没有睡醒。 唐二世被不情愿地叫醒,难得发了次孩子脾气,他说自己的头又昏又沉,困得不行,只想再睡一会,说完就扯过绒被,一下蒙住了自己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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