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深仇，血债血还(上) (第1/3页)

    他是一名狙击手。

    说是狙击手，但其实他的人生代表作不过是从五十公尺外S中了一颗苹果，放箭的时候他甚至闭着眼睛。虽然心虚，但看在一个月50克朗的加薪分上，他选择保持沉默并且欣然接受──这笔钱够他偶尔给妻子买件新衣服，再留点私房钱去爽一下。

    东边的海平面透出鱼肚白，他掏出酒囊喝了一小口，驱走天亮前的寒意。他的任务很简单：好好躲在钟塔上，谈判时盯好市政厅会议室的大落地窗，找机会一箭SSi奥菈。

    要是没S中怎麽办？他根本不觉得会成功，除非幸运nV神再次与他的弓同在。但也不要紧，不如说失败了最好：只要奥菈离开他的S程，他就能心安理得地继续m0鱼了。

    「框啷」一声，不知何处飞来的飞刀击碎了他的酒瓶。

    下一秒，一个影子从他身後瞬步贴近，他连反应都来不及就失去了意识。

    ***

    奥菈很喜欢行政厅的会议室。

    早晨的yAn光透过环绕四周的落地窗洒入室内，照在白sE的大理石地砖上。房间的配置很简单：只有一套桌椅、壁炉以及一个搬空的书柜。这套家具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她的曾曾祖父辈，它们经历了奥玛的发展、见证两家族的分分合合，虽然岁月凿实在它身上留下了痕迹，却让他像个饱经沧桑的老者，朴素却庄重典雅。

    她起身走到窗边。从这里可以一览整个奥玛的景sE，每当有庆典时，城里都会点起五颜六sE的烟火庆祝，满城的烟火会把黑夜照亮地b白天还明亮，透过玻璃望出去，变得迷糊的花火既美丽、又如同梦境般美好地不切实际。

    就是在那片梦幻凋零的烟火底下，他吻了她。再次来到这里，两人却已然站上对立面。

    「这真的不是低俗Ai情的情节吗？该Si。」她自言自语。

    半开的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席格踏着轻盈的脚步进到房间，灵巧地穿过厅堂来到奥菈身旁，没发出半点声响。

    「欢迎回来。」

    「附近的狙击手都处理掉了。」

    「我就不过问那些人的下场了。」

    「我没下重手，只是让他们睡了一下。」

    「这麽说有些失礼，但……有点出乎意料。」

    「如果凡事都用杀戮解决，总有一天会失去自己的。」席格喃喃引述记忆中的话。他渐渐习惯这种剥离感了。

    「说得好，我会考虑把它写在我的墓碑上。」

    接着两人沉默了一会。他们看着外头的街道：街上空荡荡的，摊贩、商人全都不见人影，只有全副武装的守卫在巡逻。

    「你有吃早餐吗？」席格问道。

    「我不饿。怎麽突然说到这个？」

    「你的脸sE很差。」

    奥菈僵y地笑了。「瞒不过你呀。坦白说，我很紧张。」

    席格没有评论，只是点了点头。他倚靠窗户而站，身姿轻松、表情专注而坚定，那是只属於身经百战的斗士的镇静，她忍不住想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究竟出身何方、那副Y郁英俊的表情底下又经历了什麽过往。

    「怎麽了吗？」

    听到席格的声音，她才意识到自己在盯着对方看。她连忙别过脸，把视线移到底下的街道。

    「我们把守军都从这里彻开真的没问题吗？」她说，大部分是为了打破尴尬，但也确实是她心中一直以来的疑虑。

    「既然你们家族有叛徒，那把他们都支开才是最好的方法。」席格回答。虽然这不是第一次说，他的语气中没有半点不耐烦。「再说，对方手上有爆炸护符这类的大范围武器，让军队聚在一起只是当活靶。既然如此，不如让他们待在下城区牵制海贼。」

    「让道尔亲自负责那一区肯定没问题的，我担心的是你。」奥菈的声音颤抖着。「最坏的情况下，你要面对的是一流的魔法师，加上全奥玛的守军，而且还……」

    「我心领了，但这样正好。」席格平静地说。「这样我可以专心处理这帮混帐，不用顾虑他们。」

    他的语气不带半点情绪，只是在陈述事实，却反而让奥菈不寒而栗。

    「我们还是祷告谈判会正常进行、安然落幕吧。」

    「他们安排了狙击手，战争的钟声早就敲响了。」席格冷冷打断她。

    两人一下断了话题。奥菈深知自己只是在逃避不得不面对的真相，却依旧抱持一丝希望。

    过了一会，席格开口：「说起来，都到这节骨眼了，为什麽楼下还有餐会啊？」

    「贵族生活就是这麽无趣呀，想不到吧。」奥菈苦笑着说。「无止尽的舞会和晚宴，无聊的社交辞令和搭讪，就连这种时刻都不例外。如果我的直觉正确，他们大概已经在讨论怎麽瓜分我的权利了。」

    「你不去没关系吗？」

    「不必了，现在还是离人群远点吧，有刺客就麻烦了。如果你会饿，倒是可以去捞点东西吃，应该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吃过了。」

    「不出所料。」奥菈忍不住笑了出来。「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的胃口，我现在紧张到胃在绞痛呢。」

    「要吃才能活着嘛，而且那些菜可不是每天都能吃到的，可以吃到鳗鱼和牛排的早餐可不常见。」席格耸耸肩。

    「话说回来，罗楠在哪？」

    「他没在底下吗？」

    「没有，我没看到他，谈判不是快开始了吗？」

    「他会不会在别的房间？这栋楼有很多休息室。」

    「我刚刚检查过了，都没有人。」

    席格脸上闪过异样的神sE，两人陷入沉默。与此同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席格看得一清二楚：那个大胡子的骑士朝他们扔了张护符。

    护符旋转着、撞上了玻璃窗。

    蓝sE的光芒彷若庆典的烟火照亮了奥玛的天空，剧烈的音爆和风压随之扫过整座城，市政厅顿时成了断垣残壁。

    ***

    席格半跪在地上，世界正在不断旋转，耳朵嗡嗡作响。

    「该Si，大意了，以前的我肯定不会犯这种错的。」

    带着金属味道的血味萦绕在口鼻之间。他抿了抿嘴唇，血味和嘴中残留的苹果汁甜味混合在一块，组合成了血燕花茶的味道──血燕花之所以得名血燕，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花朵风乾後泡成的花茶尝起来有淡淡的铁味，配上鲜红sE的外表，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血。

    「清醒点，我在奥玛。还得去抓那个骑马的浑蛋，问出他的主子是谁。」

    他驱散家乡的意象，试着移动沉重的身T，不料一阵作恶旋即涌上。他忍不住张开嘴呕吐，但吐出来的全是鲜血。

    「难道不该扛那招吗？」

    爆炸发生的当下，他着实犹豫了一下。法术击发的原理其实b想像中简单，简单来说把魔力压缩成一颗附带能量的球然後扔出去，而护符就是把法术的球誊写在纸上。所以只要看到球T，然後用正确的方式破坏掉球的核心，就算无法完全抵消法术也能至少把力道弹开。

    换做平常他肯定会这麽做的，但这样奥菈会被炸得粉身碎骨。连眨眼都来不及的瞬间，他做出了选择：cH0U出飞刀往魔法扔去，然後抱住奥菈、让冲力把两人弹飞出去。

    严格来说结果还不错，飞刀划破了护符，多少破坏掉魔法核心，反魔法物质编织成的斗篷也替他x1收了大部分的威力，所以两人没被当场炸Si、也没有被压在倒塌的石堆下，唯一的误差是稍微低估了伤害。他的五脏六腑闷闷发疼，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伤到骨头。

    「奥菈还好吗？她没受伤吧？」

    奥菈的声音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