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吃下山羊的苹果（上）【清水剧情】 (第1/3页)

    应星匍匐在地上，几乎可以说是在爬行。

    但是他真的有向前移动吗？这一路他从跑变成走、走变成爬，最后一动不动地趴在这里，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在一些有浪漫情调的人眼里，他身后像是开出了一条鲜花小径一样。

    这时他又渴又饥，连睁开眼睛看人都觉得费劲。就在他生命即将逝去的时候，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羊的使者降临了。

    山羊人说：“应星，你要吃我的苹果吗？”

    应星：“我想要活下去。”他几乎气若游丝了。

    山羊人：“好呀，我这里有苹果呢。”

    山羊人示意他去看自己手里的苹果，一个青红相交、光泽而形状优美的物体。在应星看来，它几乎是神圣的。

    应星：“给我…”

    山羊人半蹲下来，因为它下半身是山羊，以至于这个动作十分怪异。它把苹果递到应星眼前，抵挡不住果香的诱惑，应星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苹果清甜的味道在他嘴里弥散开，脆甜、多汁的水果唤醒了他早已麻木的感官。在第一口后，他恢复了神志，很快地把剩下的苹果都吃了。

    山羊人摸着他的头发，露出一个不祥的微笑：“从今往后你便叫‘刃’吧，我的孩子。”

    刃一言不发，看着手里的果核，准备把果核也一起吞下去。

    1.

    下午才下过雨，导致现在黄昏时分的石板路上到处都是积水，反射着阳光有点晃眼。二月的空气还是有些冷，所以这光是泠泠的冷光。教堂的钟声刚刚敲响，现在街上到处都是人。今天是周五。

    一男一女两个人走在路上，男子是一位身量不小的成年男子，而那女子，却依然是很瘦小的孩子的身形。但那孩子的脸上完全是成年人的神态，穿衣打扮也不是孩子的样式。

    “这个案子大概暂时解决不了了。”景元说，有点一锤定音的意味。

    “长官Sir，您的意思是我们暂时把注意力集中到别的案子上吗？”符玄问。

    “我还是认为或许这三个案子之间有联系。”景元说，“下去再查查。”

    “这三个案子…除了受害人性别和年龄一致之外我看不出任何共同点。”

    “受害者均为16至25岁男性，死法也是类似的吧。”景元反问。

    “凶器基本都是刀和枪嫌疑人是同时使用了这两种武器，但是法医的报告说这几个嫌疑人的惯用手是不一样的。长官，我不认为一个惯用右手的人有可能用左手杀人。”

    “那也不一定，历史上或许存在这种情况。”

    “或许？请您不要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符玄很不满，她对上司的尊敬不能支撑她理解这一推论。

    “嗯，下去再查查吧。”景元微微笑，“不过我们现在还是先去咖啡馆吧。”

    二人这会儿刚好步行至咖啡馆，一名扎着浅色马尾的男孩正在里面等着他们。

    “你们来迟了。”那孩子轻巧地说，在这两人来之前，他已经喝完了半杯咖啡。

    “路上人有点多。”景元解释道。

    “长官路上还惦记着案子的事呢。”

    “很有趣不是吗？偏爱黑发年轻男孩的连环杀手。还好我们彦卿不是黑发。”

    “您是觉得这三个案子都是一人所为？”被称为彦的男孩问，“听您这么说我倒是有点想会会他了，可惜我不是黑发。”

    “颜卿，你这是节外生枝，”符玄很头疼，她和景元点了两杯拿铁随后坐下，她说，“以我之见，我们是不是更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对丹枫的抓捕上？”

    “嗯。”景元抿了一口咖啡，不置可否。

    “您不会是心软了吧？有传闻说你们私交很好呢。”符玄说。彦卿全神贯注地听着，此时符玄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她要宣告一些重大事项时一样。

    “符卿说笑了，正因如此我才更希望能早点把他抓回来。最好赶紧把他抓回来，问问他到底为什么和应星做的那些破事。”

    景元口中的轻飘飘的“那些破事”，指的是前几年发生的一项重大实验事故。谁都没想到，疯狂如丹枫、竟然为了实验把昔日好友刨坟掘尸。而那被亵渎的尸体，最后变成了类似里的弗兰肯斯坦一样的怪物。虽然事件最后被解决了，但是着实造成了不小的恶劣影响，还致使警署里的另一位长官精神失常，以至于那位长官现在只能在监狱里干一份薪水极低、待遇极差的工作。以上的一切，至今还时不时被媒体提起，作为批判当今社会的典型案例。

    “镜流前辈还好么，我听说她在监狱里…不是很好。”彦卿试探性地问。

    “你听到什么了？”景元好奇。

    “有传闻说她每天都会殴打犯人来泄愤。”

    “那是拷问。”符玄纠正道。

    “哦……这件事么，”景元有些哀伤地说，“镜流前辈的脾气确实不太好。但最近没人虐待他了，他终于解脱了。”

    “他死了么？”

    “尸体上个月刚被抬出去。”

    “他真的死了么？”符玄问。她刚喝了一大口咖啡，现在一点白色的奶泡挂在她的上唇上，像一撇小胡子。

    “应星哥啊景元很少在自己的两位下属面前管谁叫哥，他或许是死了吧。”

    “人死不能复生，”彦卿笃定地说，“即使复活，也不过是僵尸一样的怪物。”

    “他下葬那天，我都没有去看。”景元脸上，很遗憾的样子，“他的尸体是在半夜、从侧门抬走的，大概是随意地埋在郊区了吧。我听说在那个监狱里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