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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挑逗 (第1/1页)
流言蜚语有多无稽,辛崎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深有体会。 传闻中令展南羽十分惧内的顾弋不仅脾气不坏,甚至可以说相当温和。至于“爱吃醋”这一点,倒勉强算是空xue来风——顾弋给自己调的蘸料小碗里有四分之一都是醋。 辛崎殷勤地用漏勺捞了两个牛rou丸放到顾弋的碟子里,“顾哥尝尝这个,是这家店请的专业的老师傅当天手打的,很有嚼劲。” “谢谢。”顾弋夹起rou丸咬了一口,很给面子地点点头:“嗯,不错。” 辛崎自发现顾弋是左手使筷后就强迫自己不再去观察对方的双手,将全部心思都用在如何招待好顾弋上。 昨天分别前斯惟特意嘱咐过,说吃饭时不要表露出太强的目的性,多闲谈,少说公事,语气尽量亲切自然,能博得顾弋的几分好感就好。 辛崎依言照做,先听文颂义回忆了上学时的两三件往事,又绘声绘色地说了几件自己听闻的趣事,略熟络后,便趁着热闹气氛讲起了自己这半年的奋斗史,最后听得顾弋是满心的怜惜:“你才二十二岁,突然要支撑着这么大一公司,一定很辛苦。” 辛崎腼腆地摸了摸脖子,“嗐,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有多累了。” 一顿火锅吃得宾主尽欢,将顾弋送回下榻的酒店后,辛崎依旧沉浸在顾弋那如和风细雨般的温柔里:“顾哥人真好,你说我明天继续约他吃饭他会不会答应?” 文颂义面无表情道:“会,但是如果让展南羽知道你敢惦记他的人,你的秉信就等着倒闭吧。” 辛崎大窘:“什……什么惦记!我只是觉得顾哥人好,又是你同学,想多尽一下地主之谊而已!” 文颂义以看破不说破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大可不必。不出意外,明天展南羽就会抽出空来丰城了。” 辛崎顿时紧张起来:“又去弘章?没听说啊。” “不是,来找顾弋。”一说起展南羽,文颂义就一脸的鄙夷:“那货就是个粘人精!” “那个,颂义哥……”辛崎小心翼翼地问:“你好像很不待见展南羽?” “把‘好像’去掉。” “为什么?他得罪过你?” “没有,但他在我这里的定位跟傅恒昭差不多,都是一头拱白菜的猪。”文颂义斜了辛崎一眼,语气凉凉道:“不同的是,顾弋好歹是被迫让展南羽给拱了,而你当初是上赶着让人家拱。” 辛崎:“……”能不能不要再提以前的蠢事了! 晚上睡觉前辛崎接到斯惟打来的视频电话,当斯惟问起今晚的饭局,辛崎忍不住笑道:“很顺利,顾弋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嗯,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斯惟的语调平淡,看向手机屏幕的双眼却仿佛燃着一簇暗火。 辛崎大概是刚洗完澡,正穿着一件低领的白色条纹睡衣抹护肤品,动作幅度大的把自己的五官都搓变形了,睡衣的领口也歪向一边,露出一小片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胸膛。 在辛崎搓完脸看向手机的前一秒,斯惟移开目光,缓缓踱步至窗边,将背部贴在秋夜里格外冰凉的墙壁上,使凉意透过肌肤传至大脑,才缓声道:“只要你在顾弋那里留下了好印象,以后想要和展南羽打交道就会顺利很多。退一万步讲,哪怕最后不得不以抄袭的名义告弘章,展南羽也不会再对你怎么样。” 辛崎急得将手机拿近了些,双眼圆睁:“啊?你是说咱们有可能无法阻止博奥和弘章的合作?” 斯惟看着手机屏幕中突然放大的生动五官,忍不住嘴角上扬:“我确实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如果真的阻止不了,你会不会怪我?” 辛崎叹了口气:“怪你干什么,本来也不关你的事。” “那帮你办成了会有奖励吗?” 辛崎瞬间坐直身体,警惕地看向屏幕:“你这样费心费力地帮我,无论事成与否,我都十分感激。我前两天新买了一辆……” “辛崎,”斯惟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你紧张什么,怕我直接让你以身相许吗?” 辛崎讪笑两声,“我哪有。” 他其实并不怎么相信斯惟昨天的表白,此刻的紧张也不是因为担心自己的色相,而是钱包。他总怕斯惟此时的热情跟傅恒昭当初的温柔一样,是个足以让秉信伤筋动骨的陷阱。 斯惟还未清晰认识到辛崎如今的财迷程度,只以为他是在抵触自己的感情,颇为无奈道:“就算我有这个想法,你也不会答应。我想要的东西很简单,等事成以后,送我一副表带吧。” “表带?” 辛崎以为自己听错了,帮他这么大一忙,连个手表都不要,只要一副表带? “嗯。”斯惟看着自己手腕上那副已经有些磨损的表带,突然有些生气,于是又附加了一个条件:“必须是你亲手做的。” 如何利用辛崎跟顾弋吃饭这件事挑拨傅恒昭和展南羽之间的关系,进而阻止博奥和弘章的合作,斯惟并没有跟辛崎细说,怕辛崎知道细节后会抗拒他的做法,也怕辛崎会因为他的不择手段而讨厌他。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展南羽和傅恒昭就先起了龃龉。 一周前,伍奚城在十分赏识他才华的江锦的帮助下,在容城的省美术馆筹备好了他的第三次大型画展,没想到在开展的大前天突然出现几名相关工作人员以手续不全为由拆除了美术馆外的所有宣传物料和场地建设,并且禁止了画展的举行。 伍奚城很着急,在多方打听下才知道是展南羽授意那些人这样做的。起初他并不相信,因为在与江锦拉交情的过程中,他不可避免的要经常与展南羽碰面,每次交流时对方的态度都是热情而周到的,两人还偶尔一起吃饭,他实在不明白展南羽为什么突然给他使绊子。 最后他去求问江锦,对方的态度虽然冷淡了许多,但还是明白告知了缘由。 在画展被禁的三天前,展南羽赴约跟他一起吃饭,碰巧遇见了来参加同事婚礼的顾弋,展南羽出于礼貌将顾弋叫来跟他认识。伍奚城因为在容城听说的一些传闻,一直对顾弋很好奇,席间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在发现顾弋一个大男人就连吃饭时右手的无名指和小拇指都要微微翘着做兰花指模样时,不免觉得对方娘炮又狐媚,交谈时看似客气的态度里也就掺了一丝不自知的鄙薄。顾弋最后大约是察觉到了,默默将右手放到了桌下。 伍奚城还以为展南羽没有察觉到他在饭桌上的那点微妙态度,或者是察觉到了也并不在意,所以并没有做出任何维护顾弋的举动,没想到他表面闷不吭声,背后却捅了他这么大一刀! 在此之前,伍奚城一直以为展南羽每次见他时都风度翩翩言笑晏晏,多少对他是有些善意和好感的,所以就算容城人人都说展南羽是笑面狐狸阴晴不定,他也没当回事,现在亲身体会了,才终于知道什么叫翻脸无情! 好不容易筹备的画展,突然被搅黄了,白白花费精力不说,还得承受所有收到邀请函的业内人士和准备前来观展的人的议论嘲笑,伍奚城倍受打击,忍不住大醉了一场。醉酒时他曾不停地给冷淡他已久的傅恒昭打电话,电话接通后,傅恒昭出于对那一晚的愧疚,很快赶过来照顾他,并在他混乱的表达里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为了安慰失意的伍奚城,傅恒昭约见了正巧来丰城找顾弋的展南羽,说要帮伍奚城重新在容城开一次画展,劝展南羽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再多加阻拦。没想到展南羽并不买账,反而放狠话说只要有他在,伍奚城的画这辈子别想出现在容城的任何一个展厅。 两人就此闹得不欢而散,就连针对甬山港的联合投标项目都岌岌可危。 斯惟将这一情况告知辛崎后,辛崎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感谢傅恒昭的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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