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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闹 (第4/4页)

如果那天晚上林轩在震惊之余怒不可遏地打了我一巴掌,又或者他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警告我兄弟这间这样是不对的,而不是在之后的每一天晚上都任由我纵容我窝在他的怀里撒娇讨一个晚安吻,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我摇了摇头,把这些爬上来的陈旧往事摇掉进模糊的记忆里,林轩现在就站在我面前,五年没见了,在看清月光下他那张泛红的薄唇时,脑子里就随之冒出来一个恶劣的想法。

    我要咬他,把他的嘴巴咬得红肿起来,肿的像是烂掉的樱桃那样红艳艳的,或许咬破了更好,我就能尝到他身体里流淌着的新鲜的甜丝丝的血液,但是哥哥会痛的,我又开始可怜心痛起来,我为什么要心疼他呢?他都丢下我了。

    我心里想着盘算着往前走,想着我应该狠狠地咬他,才不管他痛不痛,可是踩上他的影子的那一刻,他却突然转过身,很温柔地看着我笑,那双墨黑色的眼睛很深邃,像是盛了一万年的深情和思念,我就突然什么都忘了,站在原地看着他,气都散了大半。

    他浅笑着向我迈了一步,然后张开双臂把我搂进怀里,轻轻摸我的头发,像是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一直这样亲密无间,我看不清他掌心里握着什么。可我知道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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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两中间隔着厚厚的校服和西装,他身上的温度还是传到我身上,一点点带着火星子一样,我的身体开始发烫,他的手从我的头发丝上滑下来,guntang灼热的掌心落在我的后脖颈上,烧人的温度一下子烙在我的魂上,这次我没躲开,变得有些轻飘飘的,迷迷糊糊就伸手去抱他,最后那点气就快消失殆尽了。

    我真的是,没有一点长进,没有一点出息,我哥只要招招手,我就想像只哈巴狗一样对他摇尾乞怜。

    他喊我的小名,很轻的一声,夹着半尾笑意,他喊我:“蛮蛮”。

    “长高了。”

    那股气又窜上来,我这些年来的恶劣因子瞬间躁动起来,叫嚣着让我做出些出格的事,让我把那些本就少的可怜的道德观弃之敝履,我抬头,看着他上扬的嘴,我想恶狠狠地咬下去,要鲜血淋漓才好,于是我就这么做了。

    在阴暗逼仄灯光找不到的角落里,我猛地拽我哥深蓝色的领带,他低下头,我就往上咬。

    我哥弯着腰,任由我咬,任由我毫无章法地作乱,他没有半分惊慌半分疑惑,好像我还是那个十二三岁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一样纵容着我,只是那双墨黑色的眼睛看向我,表象是温柔缱绻,里面深不见底的黯沉,他平静得像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甚至还能分出闲心,慢条斯礼地按揉着我后脖颈,只是力道有些重,按得我的颈椎骨都生生发疼。

    他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以前他只会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后脑勺,生怕弄疼我了。

    我睁开眼睛抬眸看他,他带着眼镜,一副波澜不惊,就好像所有事都在他鼓掌之间的模样,我想我哥怎么能这么冷静,突然变得不太开心,愤愤地用尖牙咬他的唇角,我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又腥又甜。

    没等我仔细品尝,左耳垂上突然传来一阵钝痛,我不满地皱眉,我哥又很轻柔地捏它,我的脸上落下点温热,他亲了我的脸,随后把我的脑袋摁在了他的肩上,我的眼前漆黑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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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耳朵旁边传来低沉有力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我听见我哥开口:“蛮蛮,听话一点,乖一点,好不好?”

    好不好?我哥问我。我一直没办法说不好。

    我哥不在的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水中,周围是雾蒙蒙的湿气,我看不到水岸,找不到落脚点,恨意裹挟着无边际的爱和思恋化成浓密的水草死死缠着我的双腿,我精疲力尽了,我还扑棱着没成形的翅膀,固执地不顾一切地要他。

    我哥在问我好不好,酸涩猛地横冲直撞地涌上来,我从空中坠下来,张嘴重重地咬在他的肩膀上,发泄积郁已久的怨气。

    他拍我的背,让我别哭了,说他手心里的糖都要化了。

    我恨他的,可他一哄我,我就找不着北,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气愤,觉得自己像是村口给点骨头就撒欢似的摇尾巴的小土狗,没有一点气势,我想说,哥,你哄不好我了,张口却还是用来替他解释的陈述句:“哥,你是来看我的吧。”。

    我感觉我哥愣了一下,然后他又笑起来,摸我的头发,顺便用手理我的衬衫领子,一下一下用guntang的掌心去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我眉头刚要皱起来,他就伸手按住了,他说:“林敛,不要总皱眉头。”

    他教训我的时候就会叫我的全名,以前我老是啃指甲,他就这样喊我的名字,语气都一摸一样。

    我把头垂下去,识相地松开圈在他腰的手,又在快要离开时,像是挂在悬崖边上的人死死攥在手里的缰绳一样死死拽住了我哥的袖口,猛然抬头,恶狠狠地擦了把眼泪,吼着叫他的名字,声音却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一样,如此显而易见是在虚张声势,我终于松开颤着的手,又有些自暴自弃了:“哥,我不爱吃糖了。”

    他说:“好,那哥下次给你带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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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见他长长叹了口气,他低头认真地看着我,以一种温柔又宠溺到几乎是纵容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就算我现在提出多么无理的要求,他都会无底线地不考虑后果地答应我。

    林轩到底是怎么做到走的那么绝情,又看起来那么云淡风轻,现在还能装作无事发生。

    我想不出来,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在他眼里,我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喜欢无理取闹还根本长不大的需要亲吻才能安抚的小屁孩。

    好矛盾啊,我怎么都想不明白。

    “距离本场考试结束还有最后十五分钟,请各位考生正确填涂好答题卡……”

    机械的提示音从广播里播报出来,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转。

    “哥,你来接我啊。”,身后传来江砜的声音。

    我讨厌这句话,我现在分明没有任何立场反驳,但还是回嘴了:“你他妈喊谁呢?”

    语气很躁,大概像是炸毛的刺猬。

    江砜哈哈干笑了两声,眼神却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笑意,头顶的冷光灯投射下来,他的五官愈发深邃,却也更显得他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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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慢条斯理地走过来,低头跟我对视,歪着脑袋笑着:“怎么,也想要听我叫你哥哥吗?”

    江砜离我很近,吐出来的气息洒在我的侧脸,我承认江砜很帅,可那又怎样,不妨碍我的拳头落在他的脸上。

    我哥不愧养了我那么多年,我都还没有动作,他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他的声音沉下去:“林敛,不要闹。”

    他让我别闹了。

    林轩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

    好吧。

    “我走了。”

    我说。

    在心里推算了一万次见面的场景,一直在想到时候要多么蛮横强硬地揪着他的领子刨根问底让他求我原谅,结果到头来却还是连问句都没敢说出口地灰头土脸夹着尾巴落荒而逃,我觉得自己真是贱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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