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其二 往日昔事（02） (第1/2页)

    「重鸢老师，不好意思，这周末我可以请假吗？」

    某天闭店後闭店时间总是随店主当下心情为主，雨燕向重鸢徵求同意。

    在寻梦楼度过的日子不知该说飞逝还是缓慢，安稳地日转星移。

    「母亲的忌日到了，我想去见她一面。」

    扫墓得花些时间，还想回老家露个面，她保守推估，大概得请个两天假左右。

    「你就这样一去不回也无妨。」

    「我还会回来啦！再把赔偿金还完、解开音痴之谜以前，我是不会走的！」

    这应该是准假的意思吧？雨燕暗自点点头，走到店外，将挂在屋檐下的招牌装饰转成结束营业的方向。这呈现亮黑sE的金属招牌是她请人设计，在进驻寻梦楼时一起带来的。

    外观是只展翅的黑鸢，叼着鸟笼，鸟羽延续在後方。寻梦楼至今为止没挂过招牌或门牌这类东西，毕竟自报店名也没有意义。这段时间，黑鸢可谓成了寻梦楼的商标。

    而後，到了周末，雨燕起了个大早。

    「……有台风？」她用手机确认气象，这几天有锋面会过来，「应该没关系吧……」

    秋台总是神出鬼没，也不是没见识过台风，何况还有点距离。她低喃几句後就不以为意地收起手机。

    葡萄酒光泽的亮紫红长发被高高绑起，这样b较有朝气、方便活动、看起来身高也b较高；换上便於行动的K装，拉上夹克拉链；身後是她Ai用的後背包，里头放着换洗衣物，这样就算来不及当日来回，借住在亲戚家也无妨。

    她确认夹克内袋里的东西没有掉落，谨慎拉上拉链。口袋在x口附近，最能感受到心跳的位置。

    这身打扮和平常顾店时没什麽分别，穿上hsE夹克的雨燕却宛如脱胎换骨般，格外有朝气，也多了GU难以用言词形容的清爽。

    重鸢在二楼调整乐器，她朝着楼梯口喊：「老师，那麽我出门罗！」对方没撘理。她不以为意，离开下榻的寻梦楼。

    她将告别都市，朝家乡前进。老家有段距离，这次不骑车，改利用铁路移动。

    独自一人到都市生活多年，都市的秋季依然会有yAn光露面，也很温暖。越往北走，朝家乡迈步，天空渐Y。空气的Sh度加深，深呼x1时，隐约还有GU夹带海cHa0气息的咸涩。这反而是雨燕认知中最原始的秋天，从小到大，她家乡的秋天就是这副模样。

    搭乘铁路到达车站後，再度转乘高速巴士上国道，窗外飘了点细雨。外头的气温看来又下降了，身上的夹克正好派上用场。

    历经多小时的长途车程後，她终於回到家乡的港湾。

    Y云垄罩，厚重Sh气与煤烟，加上迎面扑来的港口气息，对乐於意境的人而言总是诗情画意。毛毛雨点这时歇了口气，太yAn依旧没从厚云探出头来，用不着看天气预报，光看一眼黯淡到无法反S光芒的海面，降雨机率不离十。

    身兼观光景点指标、市中心、公车站牌等多职的海洋广场，雨燕行走在上面。

    三三两两的行人与她擦身而过，她满不在乎。

    她的故乡，是灰sE的。

    在雨水的怀抱中，逐渐失去一切。只有在每年农历中元时才会找回一点喧闹sE彩，尽管雨燕自己从没参加过庆典。自有意识起来，她的心就旁徨到别处去。

    但是离开了，不代表忘了。只要闭上眼，至今仍能清楚描绘出港口与船舶的轮廓。

    港湾为市街闹区的中心，最为繁荣之地。说是繁荣，发展程度和首都圈也是云泥之差。不过雨燕的任职处也不在直辖市，用不着总是跟跑在最前端的人们做b较。

    她连系统导航都不需仰赖，利用最短的路途，来到了摆放着母亲塔位的佛殿。

    像这样，攀爬宽长楼梯而上的人们会先在途中看见巨大佛像，与那尊菩萨擦身而过後继续往上爬，就会来到佛殿入口。香炉伫立在广场中央，只有这个地方才会用到线香。

    「……咦。」

    雨燕不吁不喘地爬到广场的最後一阶阶梯以後，视野登时辽阔起来。她发出一声惊呼。

    「灰泽学长？」

    时节非清明时分，祭祖的人cHa0稀少。柳灰泽竟然就站在广场中央，正把一炷香cHa进香炉里。

    灰泽听见远方传来的声音，朝她的方向看过来。一脸「总算来了」的表情。

    「我不是跟踪狂。」他开门见山地解释，「虽然这个立场根本没说服力，不过我不是。」

    雨燕愣愣地颔首，「那个，今天是我mama的忌日……」

    「我记得。」灰泽释怀地微笑，「所以才会过来。」

    「……谢谢。」

    闻言，雨燕也松懈了紧绷的肩膀。她将线香气息x1入心脾里。

    「上次碰面的时候，气氛b较尴尬，我找不太到时机提起……谢谢你还记得这件事。」

    佛殿现在都以花代香，不过正门处仍会用线香祭拜。

    即便如此，线香与纸钱焚烧的气息已根深柢固数十年，一趟扫墓下来，肩头衫摆仍会沾染气味。淡淡的，雨燕并不讨厌。走在港湾街道上，一下子就会被海风吹散。

    ──每年母亲的忌日前後，她与灰泽总会一同前往佛殿。

    因此她不意外与灰泽的重逢。这不是偶遇，不如说今年她没联络灰泽，独自一人归乡才是稀奇。看见灰泽不计前嫌地道来，她心中除了愧疚，也多了点暖意。

    「我们去拿钥匙吧。」雨燕说。得先到服务柜台领取塔位的钥匙，才能打开放置骨灰坛的小柜子。

    两人行走在佛殿内的走廊，得先经过长廊，往上爬，穿越转角，再往下走，才会抵达柜台。路途忽上忽下，有点像是在爬山。每年都得走一次。

    「这里一点也没变呢。」走在长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