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裔战士_2、深青s的索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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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深青s的索恩 (第1/4页)

    “雪夺走的一切,都将以死寂与安宁偿还。”

    一片圆球般的雪花悠悠飘下,落地在蹲在檐下的男孩的鼻尖。男孩挥去了它,然后带着仇恨一脚把它踩进脚印,故意不理脑海里一霎闪过的、不知何时纳入记忆的民谚。

    在他的认知中,雪是敌人。视野中一朵朵圆润胖蘑菇外表,屯在毡屋圆顶上的可爱白雪,绝对要用”危险可怕“来警惕。这种白擅长以不规则融蜡的形体无声吞没一切,湮没所有道路痕迹和求救声音,将落单迷路的生命磨耗致死、然后掩埋。雪那无声而无情的冰冷,造就得金棕发男孩稚嫩五官沉凝而显出超过年龄应有的气质。

    ”四年前我送你来这村镇的时候也是这么大的雪。“屋外持续削刮物体的尖锐声音,盖不住屋内久才开口的沉稳男声。

    这里是雷诺尔。背靠终年封冻雪山的小猎村。位于拜兰瑞德大陆中部偏西南,却因为高耸的海拔,拥有寒带的气候与生物族群,村子是人类为了兽脂和隔热皮革,强行钉在零度山脊上的人造补丁。村内圆帐篷般的毡顶小木屋,由带着树皮甚至枝叶的天然蓝松木材与野兽皮骨搭建,散乱地摆在折线形山路两旁,屋顶烟囱缓缓吐着扯絮般的热气。背后远景是透明而尖锐,直插天空的玻璃刃般的冰山。

    原始,萧瑟而苦寒,比黄沙更甚的冰封大漠。

    男孩背靠的一墙之隔,如果动物皮革缝制的拉起的毡布算墙的话床铺架在高高离地板的屋顶夹层间,黝黑沉亮的动物皮裘是被褥。白天不见天日,也不点灯,毛皮陈设那久经摩挲的低黯油密反光,把室内渲染出一份肃穆之气。

    对于猎村来说过于精致的一缕烟香,就这样悠悠地自室内至天窗勾出弧线。一个强壮,身着奇装异服的中年男人箕坐在过矮的扎实方桌外侧,精实肌rou锋力主动收敛,几乎看不出是个练武之人。一个几乎隐于阴影的佝偻女人坐在对侧,桌上缺口碗装着两碗热水,就算是”待客之道。“

    ”他们就给你吃这个。“男人站起来用手一一确认抚摸吊在室内的干rou。全部是最柴的,而且骨头很多,黑色皱缩像一只只可怜的小耗子熏满了取暖照明火堆的烟。

    ”朱蒂斯,当初你在‘这朵玫瑰花’也算是想要什么得不到。我至今还是无法理解你的决定。“男人语气仍旧淡如水,并没有语义中的痛心。

    女人干涸开裂的嘴唇嗫喏了许久,终于说:

    “请照拂我的儿子。”

    男人叹气带上风帽离屋。与一直蹲在门檐的男孩擦肩而过。再往山下五百米的村民,不会认得一个小时后随口哨声破雪冲天而起的黑羽金镣的比通常大一倍的狮鹫。自然也就无人思考与记得,“乌云骑”魁首的马龙.德,为何造访这一村镇都不算的聚落。

    几乎是男人离开的瞬间,门外盘腿的男孩终于做出决定地”蹭“然站起,快步跨出门槛,一身雪珠”簌簌“落下。他穿着裁剪别扭的深灰色陈旧厚鞣皮革甲,表面一层极细短的灰色绒毛早已磨损脱落殆尽。

    说裁剪奇怪,是因为他的甲根本没有下裳,成年人尺码的皮甲上衣袖管部分被胡乱回挽在小臂上,皮甲下摆是剪开的,碎皮条螺旋捆在腿上代替裤子,绳索勉强箍住外翻的衣身和前袖,颈项、手腕稚嫩的皮肤早被勒出红痕。一根在砍柴的厚背锈斧刃上两头挫尖、比男孩身高还高的长木棍就算是“武器”。男孩这一身,全身上下都充斥着令人不忍看的“勉强”。

    村口的松林,是孩童允许玩耍踏足地盘的极限,也是男孩这个年龄孩童生活世界的终点。头顶暗蓝色树影阴森寂穆,树枝被雪压断声音清晰可闻,阴霾的阳光在松间地面投落模糊淡薄的影子。那里还遗留着玩具狗轭套和木蜻蜓。可笑装备的男孩昂首像个战士一样跨过松林,就好像直接无视了“被保护”的家畜藩篱,把禁忌踩得稀碎,直接从成人与儿童间的界限上踩过去。

    “索恩!索恩!别出去!”

    “你不知道我们小孩是禁止出村的吗!”

    脸红扑扑裹在毛裘里男孩们连玩具陀螺也不抽了,惊恐地看着索恩我行我素的背影。

    “对,她的儿子是叫......索恩,布隆菲尔德索恩。“背山峦的狮鹫骑士摸着下巴,”那孩子要去哪儿?

    离村庄两千米外的永封冰湖。

    白。天地惨白如未着墨的新白纸。可以引发雪盲的白亮覆盖了整个视野,没有生命,只有冻凝巨浪一般静态在起伏形态的白色丘陵。一朵嗫喏收缩于寒冷的火,在雪原里映出极打眼的暖色光圈。数个黑影围绕着暖光,被皮草捆作活的毛堆的猎人们围绕篝火搓手,低谈。外围站立放哨的男人不耐烦地把武器扛起又放下。风尖锐地鸣叫着带冰渣打在头脸上。

    砥石磨刀的声音有规律地一声接着一声响起。猎人们在备战。

    “你确定去年记着那只是在这个方向?”男人一脚踩踏在黑曜石枕上,然后蹲踞,喷气如云,胡子被呼吐水汽结成的冰霜染苍,“这个冬天全村就靠这头大家伙过活了,绝对不能失。老柏的右臂怕是还没好。待会儿我去下第一刀。”

    老成的男人皮草滚边斗篷下唯一露出的嘴前红点明灭。比胡髭男更标准的雪猎人特有的简短笨拙语气。

    “的确不能失手。“说罢将嘴里的烟斗拿下在地上叩击。

    ”所以,也不能被偷听。”

    “偷听?谁?谁在那儿?”男人们撩起火把猛地转身威吓,踩断冻草的沉闷脚步声在又立刻被风和旷野吸收。一个男孩“唔啊”叫着,被一只大手提着领子从雪丘后拎到火堆前。就四岁而言成长得足够充分而壮实,然而身上的装备是一套“玩具”。

    “这不朱蒂斯的儿子吗。”耳目灵如狐的猎人熟人说,猎首滋了一口队长特享的烟,把烟斗稍微拿远离被一道刀痕翻起的上唇。

    “索恩。你来干什么?”被认出了名字。

    男孩被大人不舒服地双臂扭在背后,几乎是趴在地上。唯一的挣扎是昂颈。眼神越过大人们的兽皮靴头向上,毫不发抖。

    村长读到两个字,不是“救我”,而是“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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