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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

    一觉起来要变天了。霁珩神色平常在心中道，任着宫娥们的侍奉。

    待到他踏出寝殿，还有旻言命人备的轿撵，一路是给抬回去的，路上宫人见了都跪拜行礼，霁珩只听见他们称呼他“侍君”。

    轿撵抬他入了霖溪苑，院内跪了一片太监宫女，他跨进门，就有个小太监上前来搀扶。

    “奴婢是小盛子，陛下拨来伺候主子，日后这院内事务都可交由奴婢打理。”胡盛笑着为他引路，把人带进霖溪苑的主殿。

    霁珩侧目打量他，十六七岁的模样，眉眼间都是少年气。乖巧腼腆的，倒是顺眼。

    他收回目光，问：“元宝呢？”

    胡盛弓腰回答：“元宝哥儿昨日受了罚，现下在房里歇着。”知道他要去见人，说着便给他带路。

    霖溪苑位在永安殿右后方，严格上不算在后宫的范围，原是先帝闲心雅致，为躲清闲所建，按的是宫外别苑的规模样式，后宫各宫都没法比。

    霖溪苑属于陛下的地方，没有赐予后妃的居住的先例，连当今这位太后，也只在宠极一时的时候与先帝同住过小段时日。

    这是打算捧死他啊。霁珩心里这般叹着，转眼便到了元宝所住的偏间，他挥退胡盛，独自进去了。

    元宝趴在床上，霁珩见他的里衣背后洁白干净，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些。

    见他进来，元宝连忙想起身要行礼。霁珩按住他，说：“躺着吧，平白叫你吃苦了。”

    “是元宝没用，没保护好殿下。”元宝摇着头，越说越伤心，“还，还叫殿下受这样的屈辱。往后举国上下不知道要怎么非议您呢。”

    霁珩没说话，隔了许久才问他：“如今外头怎么说的？”

    “陛下留您宿永安殿一事昨晚就传开了，今早下了旨意封您做侍君，无人敢有歧义，朝中也无人反对，但防不住他们背后定要给您扣个狐媚惑主的罪名啊。”元宝愤愤不平。

    霁珩笑了笑，并不在意：“叫他们说是了。”而事实是他确实设计勾搭旻言，这一点霁珩自己也没法否认。

    他问了元宝的伤势，确定没事才放心，又想起来什么，问道：“曲娣呢？”

    昨晚他回到芙蓉轩，本打算直接一把火烧从自己房间烧起，没想到经过后院被出来偷吃的曲娣撞见，他急中生智，往人嘴里塞了白天喂给银敖剩下的零食丸子，骗她说那是毒药，连同举报偷吃来威胁她，要她说出在御前那番证词。

    所幸误打误撞留了一手，那句刺杀质子，纵然骗不了旻言，骗骗外人也够了。

    只是霁珩没想到，旻言惩罚了元宝，连曲娣没也免罪－－

    长公主在朝中有沈承泽制衡，在后宫却没有，再过两年阖宫内宦都会被她掌在手里，旻言就缺一个在后宫分权的人。霁珩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原因迟迟不立后，但是如今自己心甘情愿送到他面前给他当分权的棋子，又能增进两国合约，无论出于哪一个他都该欣然接受。

    可他太敏锐也太霸道，不满有人设计他。明明是他们双方都得益的事，他还是处置了他身边的人还罚他跪了一晚上，半点没叫他白占了便宜。

    睚眦必报，小心眼儿。霁珩腹诽道。

    霁珩看曲娣也算个能成事儿的，不管她在殿前是真害怕假害怕，教她说的话倒是一字不落，没漏什么马脚。原是要保她无事的，结果还是害她吃了二十板子，霁珩心里也怪过意不去。

    眼下正要去探望。在元宝那不过待了一刻钟的功夫，出来时看天竟然飘了雨，霁珩这才意识到今天要冷得多。

    胡盛在一旁过来打伞，霁珩问他：“这天是转凉了吗？”

    “回主的话，是比昨日要冷许多，估摸着是要降温了。”胡盛回答。

    霁珩想到些什么，又问：“还不到十月中旬，往年也冷得这样早？”

    似乎给胡盛问住了，他认真想了想，回答：“倒也不是，今年早了好些，瞧这风中带雨的气势，没得初雪也快来了。”

    初雪。霁珩抬头看着阴云不散的天空，想到原着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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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娣原先就只是个洒扫宫女，万岁赏板子她哪敢有怨，半点也没怪到霁珩身上的意思。

    他拿出准备好的“解药”，放在床头，说：“这解药能暂时缓解你的毒性，我在尚食局为你谋了份差事，往后还需你为我办件事，待办好了事，我会把真正的解药给你。”

    曲娣闻言脸色都白了白。霁珩浅笑着，依旧是一副温和的样子，安慰她道：“别担心，不是掉头的事。”

    这才见曲娣松了口气，她应下来，起身想给霁珩谢恩。

    假药骗人他本就心里有愧，原是打算将曲娣留在自己身边。现在却为了私心临时改了主意，再受这一拜他实在良心不安，于是连连给制止了。

    回到霖溪苑主殿的时候，他才坐下，宫娥就上来奉茶，端上来一碟又一碟的瓜果点心。

    他看着她们也躬身哈腰、唯命是从，霎时间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