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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粽粽是一个求知慾旺盛的神。

    每次李知悉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会看到他在看新闻。

    而且是BBC的原文新闻。

    「你什麽意思？你不会也考过多益吧？」李知悉看着电视里的主播，一张嘴叽哩呱啦的播报着新闻，她以前听力不好，考多益全靠题来拉分，所以主播说的一大串她只听得懂三分，而粽粽却像是完全听得懂一样，一脸严肃地对着电视。

    「神又没有语言隔阂，阿拉伯语我也听得懂。」粽粽说着，萤幕里的频道瞬间换到半岛电视台。

    因为粽粽碰不到人间的东西，所以他是靠法力转台的，完全不用怕遥控器会不见。他不愧是游荡人世间多年的神，方方面面都略有涉猎，还能帮李知悉翻译新闻内容，再一边向她分析国际局势。

    李知悉觉得粽粽应该要来人间当神的代言人。

    当神真的太赞了，他应该让所有人都知道，让大家都努力当好人，然後就会世界和平。

    「omeetyou.」李知悉突然开口，「Mynameis李知悉。」

    粽粽没有回答，表情像是在看一个笨蛋。

    他是没有语言隔阂，又不是吃了翻译蒟蒻。

    「你知道这麽多事，为什麽会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来啊？」

    晚上，李知悉窝在客厅小桌前吃泡面，粽粽就坐在她旁边，面前放着一个纸杯，纸杯里装了米，米中cHa着一炷香。

    粽粽也在吃泡面。

    他们两人像是室友一样，一边吃饭、一边唠嗑。

    「我认识很多神，他们也不记得自己以前叫什麽名字。」粽粽用半透明的免洗筷嗦着半透明的面条，有些感慨的说：「当神当太久了，连自己从哪里来都忘了。」

    李知悉才没心思听他感慨，低头嗅了嗅自己碗里，嫌弃道：「我觉得我这碗好像不香欸，香味都被你x1光了。」

    说完，她撑起身子凑到那柱香前，呼一下吹熄火星，粽粽面前那碗泡面也随着香柱瞬间消失。

    「欸，我还没吃完欸。」他吹胡子瞪眼。

    「你又不会饿，吃什麽泡面？」李知悉又闻了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总觉得面的香气又回来了。

    那个简陋的香炉是她临时做出来的，原是粽粽拜托她，说想吃吃看人间的东西，李知悉问他每年中元普渡g嘛不去吃？粽粽下巴抬得很高，他说神有神的尊严。

    「你每天都吃泡面，太不营养了吧？」粽粽窝回沙发上，托着腮，若有所思地瞥向厨房。

    「我一个人住而已，工作又那麽累，煮泡面最快最简单啊。」李知悉用筷子在碗里搅了搅，捞起一条菜，对粽粽说：「而且我有放菜跟蛋，够健康了啦。」

    她一席话说得蛮不在乎，健不健康、讲不讲究，这对她来说并不要紧，这样的日子，她一个人习惯了。

    粽粽从身後看着她，不发一语，视线又在整间屋子里踅了一圈，偌大的一栋房子，只有客厅开了盏小小的灯，李知悉每天都是像这样，一个人醒来、一个人去上班、一个人吃饭，日复一日、形单影只。

    「我好像知道，为什麽你看得见我了。」他忽然开口，「可能因为你跟我一样，你一个人，我也一个人。」

    李知悉高高夹起面条的筷子一抖，接着又若无其事地往嘴里塞，装作没听见他刚刚说的话。

    晚饭後，李知悉就往常一样地躲进房间里了，留粽粽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

    「她是不是看不到你？」

    粽粽双眼盯着电视，莫名其妙对空气问了一句。

    李知悉的房门口忽然出现一道混浊的影子，只短短出现几秒，又消失不见，甚至没发出一点声响。

    「你是鬼，她是人，你一直留在她身边，只会害了她。」粽粽表情严肃，也不管对方听没听见，自顾自地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管的，你该去哪儿就去哪儿，不要自作聪明。」

    他话刚说完，那道影子竟又出现在李知悉门外，而且颜sE更加浓重，远远看就像一块W渍，粽粽双眸一抬，浑身倏地散出金光，y是将那黑影b到房子角落、颜sE消散，直至消失。

    沙发上的男人只看了那角落一眼，视线又转回电视上，萤幕里的频道也跳到八点档。

    「知悉，片头曲快唱完了喔。」

    他刚喊完，李知悉马上从房间里跑出来，脸上敷着面膜，Sh溽的头发随意用鲨鱼夹盘起，身上还穿着一星期没洗过的睡衣，P颠P颠地坐到了粽粽身边。

    「啊，忘记拿饮料。」

    趁着片头曲结束前，李知悉又猛地起身冲向厨房，迅雷不及掩耳地打开冰箱拿出饮料，接着又冲回沙发坐好。

    只有粽粽看到，在她打开冰箱的那一瞬间，漆黑的厨房被冰箱里的暖hsE灯映出一道口子，亮处旁，又有一道身影站在李知悉身旁，直直往粽粽的方向看过去。

    「知悉，你身上这件衣服多久没洗了？」粽粽看着李知悉手里的鲜N茶，表示想喝。

    「你还有脸问我？你也不看看你身上这件穿了几天？」李知悉嫌弃的看了一眼男人身上的cHa0服，「我上星期不是有烧两套新的给你吗？你可以穿穿看啊。」

    李知悉说着，起身拿来刚刚用过的临时版香炉，又点燃香柱，把N茶放在香炉前，双手合十诚心一拜，粽粽手中立刻就出现一杯一模一样的N茶。

    粽粽喝着鲜N茶，空着的手上突然出现两坨稀巴烂的玩意儿，他手一扔，把东西扔到知悉腿上。

    「你自己看看你画的东西。」粽粽微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李知悉没有绘画天份，但更没有钱，她在网路上找了一下，好看一点的纸紮衣都要上千块，便宜一点的都是盗版LOGO，粽粽心高气傲，坚决不肯穿盗版衣服，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自己画一套，却没想到自己的绘画技术会烂成这样，把衣服烧过去的当下她马上就躲回房间里了，完全不敢看粽粽收到衣服时的表情，怕丢人。

    「不然你本来的那一件呢？」她问，「人家送你衣服之前，你该不会是lu0T走跳江湖吧？」

    李知悉说完，忍不住在脑中幻想粽粽的lu0T，想着想着就不小心露出Y1NgdAng的笑。

    粽粽手一挥，李知悉猥亵的脸马上被转正。

    「请不要亵渎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