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职业短篇合集_对折的相片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对折的相片 (第1/1页)

    四十平的一居室,为了设施齐全,房间自然被格得极小,似那麻雀的脏腑。卫生间,厨房和阳台都是窄得像七巧板,第二个人进去,里面的人就挪不开身子。

    唯一的卧室,被一条隔断帘分开,左右两边分别是两张,宽一米都不到的行军单人床。折叠的百叶帘布白天收拢,到了晚上才会拉开,变成一道屏障。

    隔断帘是顾一飞初中的时候才开始装起来的。那时候他刚发育,连着好几晚蒙着被子“嘿咻嘿咻”地磨蹭胯下硬起来的那根粗棍子。他爸就觉得孩子大了,多少需要些私人空间,就给装了这么个帘子。

    可这根本就是掩耳盗铃!这帘子能挡住视线,却遮不住小破木板床“咯吱咯吱”的晃动声,还有顾一飞那每每高潮时,喉咙里溢出的沙哑嘶吼。

    他爸知道他在自慰,他也知道他爸知道他在自慰。

    他明明可以学他爸一样,洗澡的时候躲在厕所里偷偷解决。老旧的通风管道连接到厨房,虽然不太隔音,偶尔也能窥听到一些浴室的动静,但“哗哗”的水声到底是盖住了大部分的声响。

    可顾一飞偏要在床上,隔着一道帘子,在离他爸只有一米远的地方,解决生理需求,舒缓青春期躁动难安的欲望。

    因为他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要让他爸听见的!一想到他爸因为听到他手yin的动静面红耳热,刚射完的jiba也能立刻竖得邦硬,鼻孔里喘着粗气再来一回!

    豆腐干大小的屋子也是有客厅的,小得只能塞得下一张饭桌和一个冰箱,还有一个鞋柜。鞋柜上面摆着一个相框,里面的照片竟是比顾一飞的年龄还要老旧。

    相片被对折,一半被折到了后面。这前面的图像是并肩而立的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男的是顾一飞的父亲顾景延,女的据说是顾一飞的母亲沈燕。

    顾一飞除了这张相片,就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也没有见过母亲任何娘家的亲戚。听奶奶说,他妈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因为是未婚先孕这么丢人的事情,他母亲娘家那边的人对其他亲戚只字未提,就当女儿是病死了。

    对于害死自己女儿的这个外甥,他们不认,间接害死自己女儿的顾景延更是恨之入骨。从此就断了关系,不闻不问。

    没有结婚,就领回来了一个孩子,孩子还没有母亲。顾景延就这么又当爹又当妈地过了十多年,也从无怨言!

    小时候,顾一飞就觉得自己,和他爸长得不像。顾景延是秀气的,178的个子,没什么肌rou,身材干瘪。人看起来也薄薄的,好像轻轻一折就会断掉似的。他皮肤白皙,头发细软垂顺。虽然没戴眼镜,却因为喜欢看书,总感觉有着一股子书卷气。长相不算出众,看着还算顺眼,舒服。

    可顾一飞却长得极为英俊,尤其是念了高中以后。一下子就窜起来的大高个,让他在人群里也是一目了然。饱满的肌rou线条更是似游泳运动员般的好看。宽大的肩膀,倒三角的腰腹线条,每每打完篮球,都会有小女生偷偷塞情书,跟他表白。

    他们父子两个不仅是身材不像,就连容貌也没有相似的地方。顾景延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打眼的五官,每一个都是平平。可顾一飞却是浓眉大眼,一眼就会让人记住的长相。头发也是又粗又硬,就跟钢丝球似的,还有些天然卷,打着圈。

    那你会猜,也许顾一飞长得像他的母亲?从那张相框里的旧照片看,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

    有一次吃饭的时候,顾景延嚼着嘴里的白米饭,盯着顾一飞的眉眼出神,嘴上还悄悄嘀咕着:“你真是长得越来越像他了!”

    顾一飞抬起脸,不明所以,与他四目相对。顾景延竟然一阵恍惚,还失措地红了脸,眼神闪躲,不敢和他直视,还假装低头,继续扒拉米饭。

    起初,顾一飞以为他爸说的像,是像自己的母亲,可那张旧照片上的女人,怎么看都和自己不像。

    他突然就忆起了一件事。小时候调皮,有一次拆开过那个相框。小孩子嘛,总是对所有未知的东西都充满着好奇。只要是可以拆开的东西,他们都会动手去尝试。相框被拆开了,照片就从玻璃和木板间掉了下来。

    年岁太久了,他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被折过去的照片后面,好像是一个英俊的男人。

    他突然,就好像发现了自己出生秘密似地,再度拆开了那个相框。扳开相框后面两个固定的小牙齿,泛黄的老旧照片,再一次,从玻璃和木板之间掉了出来。

    折过去的半张相片被重新摊开,还原成一张完整的照片。照片里,是三个青春洋溢的年轻人,穿着那个年代最流行的装扮,勾肩搭背地笑着。

    这一道被折过的白痕突兀地挡在了三人的中间,却没有抹去他们脸上咧到嘴角的笑容。

    照片中间的位置是顾一飞的母亲,右边的是顾景延。而左边那个被折过去的男人,毛发浓密,浓眉大眼,英俊得似个明星!他的手还搭在沈燕的肩膀上。

    这对顾一飞的打击,犹如春天里的一道惊雷,震惊了所有还在冬眠的动物,也彻底唤醒了顾一飞心头的那只猛兽!

    那天后,顾一飞从梳子上取了自己和顾景延的毛发。他们虽然共用一个梳子,但是太容易分辨了,一个柔软顺滑,而另一个粗硬卷曲。

    头发被送到机构去做亲子鉴定,答案和他预料中的完全一致:他们父子俩,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有惊也有喜。惊的是,顾景延竟能背下所有骂名,照顾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十多年。喜的是,他不用再压抑自己的欲望,把顾景延只当作一个父亲!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