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广寒_6/divdivclass=l_fot2000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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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divdivclass=l_fot2000字 (第1/1页)

    蒋芦山早晨来一次晚上来一次,他带了满满一口袋的药,整日在院子里挑拣。

    我尽可能的躲他远一些,没曾想山不转水转,我不去找他他居然来找我。

    院子里的小奴才都不敢碰谢槐的药,蒋芦山想偷懒时我就成了倒霉蛋。

    这院子里的nV人就那么几个,他这副掘地三尺的架势实在是不必。

    还是喊我小姑娘,不由分说就把那把破蒲扇塞进我手里。

    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的热闹要看,我推辞的话说了千千万万次,他全当听不见,一边推着我往前走一边嘱咐我煎药的时辰。

    还说谢槐的狗命金贵,这药可不能让他人经手,他三更Si,那么你和我就都活不到四更。

    “那你还让我碰。”

    “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许问这么刁钻的问题了。”

    捋捋胡子,他佯装恼怒,把我推到灶具前撒腿就跑。

    我喊他他就跑的更快了,一副松松散散的骨头,我真怕他半路散架。

    认命坐下,我撑着下巴摇蒲扇,小梦枝抱着膝盖坐在我身边,她嫌弃汤药呛鼻,但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没有安全感。

    为此不得不忍辱负重,愁眉苦脸的在我身旁陪我。

    闲聊时提起谢槐,她问我谢槐长什么样,吓不吓人。

    成亲那天她见过谢槐的,但她说当时只顾着哭了,根本就没看清他的模样。

    而且那时谢槐一身的血,小梦枝觉得他身上都缠绕着冤魂,黑紫sE的瘴气冲天浓烈。

    一拍即合,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凑过去,我们两个小声说谢槐的坏话,讲他面目可憎、青面獠牙,不得好Si、不得善终。

    想起二少爷的那只眼睛,送药时我手一抖,想撒一把砒霜进去。

    终究也只能是想想,我就是把砒霜含嘴里都未必能带进这个院子。

    东厂里的番役都不是吃闲饭的,一个两个银装铁甲、目露凶光,我在心里骂人都小心得很,生怕被别人看出我的一身反骨。

    但我实在愚笨,脑袋里装的好像都是浆糊,谢槐伸手把药端走,我垂眸看着他…看着他…看着他…不知怎地这时脑袋一cH0U,我居然问他:“你就是用这双手挖人眼睛的?”

    那一刻他动作定格,药碗停在嘴旁。

    扬眸瞧我,目sE锐利b人,像是在沉思,下一秒无畏的哼笑一声,仰起头一口饮进那苦涩的药汤。

    随即递出来,放在托盘上时有轻轻地一声响。

    那时候我怔愣住,忘记给他一个合理的反应,我本该跪下来求饶的,但是我什么也没有做。

    怔怔看着,看他的那双手,不算漂亮,和那些读书人的不一样。

    拿刀的手沧桑粗粝,摊开了看,虎口和掌心一定会有一层或轻或重的刀茧。

    如今就是这双手掐住我的脖子,他病的这么厉害,前几天才在鬼门关里走过一遭,可他也依旧是孔武有力的。

    一只手掐着我,另一只手便探过来,在我眼睛上m0一m0,伸出双指要往里探:“这一次你可要看清了,我是怎么挖人眼睛的。”

    “别走神,没有下一次了。”

    “也别喊的太大声,变得又瞎又哑就不招人喜欢了。”

    我在那一刻真是半点想法都没有了,整个人抖如筛糠,眼泪大把大把的往下掉。

    被人掐着喉咙,求饶讨命的话说不出来,人被他单手拖至身前,半跪在地上。

    只晓得用手拍打他,扶着脖颈处的那截手臂往外挣脱。

    当然是无果。

    下一秒被人更用力的桎梏住,对准眼睛,谢槐的手指用力抠进去,他说要把我的眼睛抠出来泡酒喝。

    千钧一发的时刻,小梦枝把门撞开,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大喊一声三姑娘后跑过来抱住我。

    后来她说她想把谢槐推开来着,走过来和他对上目光后就害怕了,所以就顺势给我抱住了。

    是那声“三姑娘”救了我,男人松了手,满腹疑惑的重复着:“三姑娘?”

    ——哪个三姑娘?

    “白家三姑娘。”小梦枝哆哆嗦嗦的说。

    ——白家三姑娘?

    “对对对对对。”

    ——白家几个三姑娘?

    “就这一个,快要被你掐Si了。”

    就这点能耐了,小梦枝说完就咔咔咔的磕头,她一个人磕还不行,摁着我的后脑勺还领着我一起磕。

    那些我没说出口的、求饶的话她崩豆子一样的往外说,给谢槐夸的天花乱坠,活佛下凡一样。

    总之什么好听她说什么,言语谄媚、词汇浮夸,我一边咳一边伸手捂她的嘴。

    谢槐也不是傻子。

    没捂住,小梦枝啧一声,怪我不听话。

    她害怕谢槐,害怕这鬼地方,明明谢槐要杀的人是我,可她抖得b我还厉害。

    我想安慰她两句,又觉得实在是亏欠了她,将军府里那么多丫鬟奴才,只有她愿意跟我嫁过来。

    我跟谢槐说你不要杀她了,她只是一个小奴才。

    什么也不懂,她才十七岁。

    把人搂在怀里,小梦枝cH0U噎不止,她的眼泪总是说来就来、源源不断,我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叫她别再哭了。

    谢槐的眉头早就皱起来了。

    我捂住小梦枝的嘴,他就上上下下的打量我,明明是个太监,但他声音低沉:“你就是白芙?”

    我点头,不言语。

    片刻,我听见一声嗤笑。

    没理会我,也没要我的命,谢槐叫我滚我就领着小梦枝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一点也不令我开怀,拿水洗了把脸,中午之后外面飘起纷飞的雪花来。

    小梦枝想堆雪人但不敢出去,只趴在窗前略有忧伤的看着外面。

    穹空灰蒙蒙的一片,墙边有两颗枯Si的柳树迎风而摆,喜鹊在上面垒了窝,可一整个冬天都不曾露过面。

    我想爬上去瞧一瞧,怎奈我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本事。

    惊魂未定,雪一直下到了晚上,小梦枝给炉火里加了些炭,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出声问:“我们还活着对不对?”

    “对。”

    闻言她笑,道了声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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