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3/4页)

上，听到脚步声时脸转了过来，挂着两行湿泪就要踉踉跄跄就要起身，但因为重心不稳绊了一下，幸好被及时扶住了，只是因为沈寒树跑得急，一时没站好，于是两人双双跌坐到地板。

    小兔子被他稳稳接住搂在怀里，边指着身后边哽咽：“阿树，那是小窝……你第一次救我时在山洞里，给我搭的……”

    温暖的干草窝透着信息素沉郁的馨香，仿若雪夜里壁炉前轻缓演奏的大提琴般悠扬适宜，从前曾将明昭从腥风血雨的逃亡中带离，是得以躲藏安眠的久居港，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也不允许自己忘记。

    “傻兔子，怎么还哭了。”沈寒树用手抹掉明昭脸上的泪珠，牵着他再度来到小窝前，歉意道，“本来是想做好充分准备再给你看的，但见你今天那么难过，我想要哄你高兴，所以就提前带你来了。”

    “昭昭，我知道家对你来说有不可替代的意义，是你梦寐以求的安全区，所以我想让你知道，你从来都不是没有家的小兔子，从来都不是。”小窝里有软软的枕头和被子，说时alpha伸手掏了掏，掏出一个红色烫金本子，打开将内页展示，“可能住在这里让你没有归属感，觉得自己在寄人篱下，虽然我从未这么认为过，但只要能让你有安全感，什么事我都可以做。”

    “所以今天我想告诉你，这里，已经是你的家了。”

    只见产权持有人一栏赫然写着明昭的名字，内附的房屋图片拍的就是这座别墅的内景，明昭看看产权证又看看沈寒树，讶异得睁圆了眼睛：“你怎么……”

    “不久前我让人帮你办好了户口和身份证，并把房产过户到了你名下。”alpha轻柔地抚了抚他额前的碎发，“昭昭，我的新年礼物，就是给你一个家。”

    明昭闻言被触动，心底某块早已结冰的地方仿若得到滋养般，正以疾驰的速度融化着，裂开而惊飞游鱼一片片。他将窝里仰面躺着的兔子玩偶抱了出来，见是生日那晚在射气球的小摊上一眼相中的那个，神情不由得呆了呆，“它不是……怎么会在这里呢？”

    “是我后来又去了那个集市兑换来的。”沈寒树笑得轻松，仿佛并非在说自己的付出，“我从下午打到晚上，到最后老板都不忍心了，说要不然让我带走算了，但我没有答应。不过好在收摊前我终于达到了要求，如愿以偿将玩偶带了回来。”

    他还是有所隐瞒的，比如那天射击太多次，到最后握枪的关节处都磨破了皮，肩膀和腰背因长久紧绷发力而疼了好几天，吃了止痛药才得以缓解些许。

    “其实不用的，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因为得不到它而难过。”小兔子紧握住他的手，神色溢满心疼。

    “可我不想让你再有遗憾了，昭昭。”alpha反将他的小手捧在掌心，柔情而虔诚，“只要我在，所有一切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全力给你圆满。”

    明昭埋在兔子玩偶的身前，泪落得汹涌，瓮声瓮气道：“你到底准备了多少……怎么每个……都让人这么感动呢……是不是故意想看我哭……”

    “先等会儿再感动，我还有最后一样要给你。”沈寒树被这傻兔子逗笑，从身后掏出一个牛皮封面的笔记本，厚得像本书，每页都满满当当刻着字迹，他递上解释说，“这是我的日记本。”

    “你好多次都问我为什么喜欢你，我的答案都在这里面。”

    “话是这么说，其实喜欢并无标准而确切的答案，而我的喜欢，不是想要得到你，只是想让你明白，你值得被爱。”

    左上角标注的日期显示来自十年前，从第三页开始出现了明昭的名字，那时alpha的字迹清秀却难掩青涩，一笔一划地记录下自己在山林援救小兔子的经过——森林里雪很厚，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会发光的兔子，它真的特别漂亮，但被一群猎人追赶着，很快就没了力气。许是从前在家里时就受兄长欺负，见不得旁人恃强凌弱，我本能地掏出箭将他们击退了，抱起小兔子仿佛亡命天涯般狂奔着，直到翻下了山崖……

    原来他不是兔子而是个小孩，看起来比我小几岁，是个omega。天黑了，我得走了，但放心不下他，只好把他安顿在山洞里，用干草给他搭了个小窝，希望他的家人能及时找到他。给他盖衣服时他哆哆嗦嗦说我的信息素好闻，还从没有人这么夸过我。真的好闻吗？是和父亲相同的味道，是父亲的仿制品，这样的我该是存在的吗？我不知道。

    日记并非逐天记录的，又翻了约莫几十页后来到了四年前，明昭在心里默默算了算，大概是沈寒树刚回国那段时间，或许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所以日期大多挨得很近，而且几乎每一篇都会有他出现。

    ——想不通为何父亲会突然把我叫回国，明明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是被流放的那个，不过父亲的命令向来是不容拒绝的，所以我还是踏上了返航的归程。故土的气息与从前无异，庄园却好像有些不同了，原本只有寂寥冷清，现在竟多了几分烟火气。

    不过我很快就知道了这多出的热闹来自于哪里，一别多年，我曾设想过无数种与小兔子重逢的场景，但绝没想到会是现在这般，他成了父亲新娶的omega妻子，我的小妈。小兔子比从前长开了许多，面孔漂亮而纯真，若不是他总扶着腰，我竟没发现原来他已经怀有身孕。

    他终于又站在我面前，一脸幸福的样子，而我就像是阴暗角落里永远不见天日的爬虫，只能偷偷仰望着那不属于自己的光芒。可当那束光照到我身上时，我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被刺灼得千疮百孔，而是有久违的温暖感觉。

    他像是有魔法，能够让所有人喜欢他，而我也不例外，只是我的喜欢，终究只能被掩藏在心里，踮起脚像在看橱窗里琳琅的展品，浑身上下却只有一枚可怜的铜币。

    1

    ——是我做错了事，我放在父亲桌上的薄荷糖被明昭当成了指认救命恩人的证据，他对父亲才是当年救他的alpha深信不疑。有很多很多次，我都是想告诉他真相的，但又转念一想，即便是如今知道了又能怎样呢？他已经是父亲的妻子了，能够给予我的或许也就只有一句感谢，可我想要的却并不只是感恩，多了的他又给不了，所以也只能沉默。

    不过我的委屈在生日时就彻底消失了，明昭这只小兔子，为了给我过生日，竟然专门找由头把我骗回家里，还给我专门订做了冰淇淋蛋糕，雪人模样的，像他一样可爱极了。我们在花园的石桌上吹了蜡烛，明昭告诉我要把愿望在心里默念才能实现，所以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三个愿望都是希望他平安、健康和快乐。

    怀了孕的小兔子精神不济，最后竟睡着了。我将他小心抱起，他半边脸都埋进我胸膛，迷蒙地蹭了蹭，真是毫无防备。我将他送回了卧室躺着，直到现在脑中仍回想着他说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