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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变 (第1/1页)

    礼拜天去洪可雯家的时候,我们才发现赵宁剪了短发。

    我和黑皮理所当然惊呼一阵,毕竟赵宁没说,先前也没有任何显示了她想剪头发的迹象。再三b问之下,原来只是因为李易宸某天玩真心话大冒险,被问起长头发和短头发的nV生会选择哪一个的时候,他果断选择了短发。

    Ai情的力量不只大,还使人奋不顾身。

    在李易宸的号召下,大概有十多位热心的同学一起赴了洪可雯的约。不得不说,李易宸在班上的人缘於此时此刻还是发挥了不少作用,因为有不少男同学就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愿意牺牲打游戏的时间过来的。

    而这十几位同学里,就包含了我、黑皮、赵宁、林夕安和召集人李易宸。黑皮还是特地跟教练请了一下午的假,说是要为班捐躯。

    洪可雯的家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纯白的北欧风,整齐乾净却又不冷冰。她带我们到厨房简单说明了制作的步骤,然後把所有人分成三组,各组只需要专注做一件事,做完了交给下一组,既省时又不用担心因为是初学者而手忙脚乱。

    分组的结果是,黑皮、赵宁、林夕安和李易宸一组,负责r0u面团。我有点儿意外,因为洪可雯没喊到我的名字,我问:「那我呢?」

    「日心,你……和我一起把饼乾送去楼下,可以吗?」

    洪可雯家楼下就是他们家开的咖啡厅,基本上设备都在那,因为要做的数量庞大,所以直接用楼下的机器b较快。我应允了洪可雯的分配,於是她就带着我下楼熟悉机器去了。

    我跟在她後边,心里有些问题向泡泡一样冒了出来,於是唤了声她的名字。她回过头,睁大眼楮。

    「那个,我就是好奇问问,你怎麽会突然想找大家一起来?」

    「其实……不是突然,」她的视线落在地面上,一边把碎发拨到耳後,声音微弱:「我挺想和大家打成一片的,想说藉着这次机会可以试试。」

    原来如此,难怪了。

    「国中的时候,因为一紧张就会结巴,所以大家都不怎麽喜欢我,觉得我很奇怪。」

    我不发一语,却很认真地注视她。她接着说下去:「我很害怕高中也发生一样的事……结果变得几乎不讲话。偶尔跟人说话的时候,还是没办法流畅地说完。」

    说到最後一句话的时候,我听出她字句里带了点哽咽。

    我是在那个时候才懂得,有些我们习以为常的事情,对於某些人来说却是很艰难的一件事。对於洪可雯这样的人来说,最大的心愿不过是和同侪正常交朋友,却举处维艰。哪个年少的心不是脆弱敏感的呢,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引起森林大火,烧尽一个人的真心。不知道洪可雯国中的时候是怎麽一个人孤单熬过来的。

    她一边C作着机器,熟练地把所有东西放到该放的位置上,「可是,我觉得你不一样。你不会因为我结巴而觉得我奇怪,还愿意帮助我。其实,只要知道对方不会讨厌我,在不紧张的心情下,我就不会结巴了。」

    我以为她说完了,张开嘴巴正要回应些什麽,她却把目光从地上撤离,转而与我对视。

    坚定而炙热的目光像是要穿透我的躯T。

    「因为你,从现在开始,我想改变自己。」

    声音细微,却字字重击。

    那天洪可雯很努力的在各组之间穿梭,明则为指导,暗则为交流。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有好几次我都由衷佩服。

    其实,我大概能明白人际社交的困难所在,多说一句怕踰矩,少说一句怕高傲,字句之间进退两难,因为不知道对方在心里是如何打量自己。

    所以有时候我也羡慕黑皮的简单直接,更知道努力克服心理障碍的洪可雯有多不容易。

    冬天的夜总是来得特别快,离开洪可雯家的时间是五点整,夕yAn正要归於地平线之下,洒落在街道上的金h像是被施过魔法後的特效效果,好不惹眼。

    赵宁原本就不深的发sE,在夕yAn的照S下又浅上几层,齐耳的短发像是要展现给看李易宸的决心。我扭头看了看站在yAn光下绽开笑容的洪可雯,突然觉得她们很相似。她们同样在为了某件事情改变自己,同样有颗不服输的心,也同样闪闪动人。

    我突然很想问赵宁,如果最後李易宸没有和你在一起,你会不会後悔?

    我家今天出奇的一派祥和。

    原因是,我妈聚会去了。

    单位是教会。

    「这世界上有没有神」终究是个千百年来都争吵不休的问题,而我妈偏执的坚信了神的存在,并且在世界上的众多信仰中选择了上帝。

    或许以我浅薄的知识底蕴,无法构得着这一个背後是几千万科学家或专业学者探究的议题,但看着我妈时常把「耶稣」、「父神」这些词汇挂在嘴边,有时候我仍不禁在心里发出一阵质疑。

    要是有上帝,为什麽不能给努力的人应有的报酬?

    要是神Ai世人,为什麽没办法消弭战争?贫穷?饥饿?疾病?

    要是祂真的存在,为什麽要躲在天上,不下来让我们看一看?

    或许是因为神秘感吧,越神秘的事物就会有越多人追寻。我在心底默默地给了自己一个回答。

    然而我最想问的是,要是神真的存在,为什麽这麽多年过去,我们家的关系还是这麽紧绷?

    有时候闭上眼,我就会想起我妈在气急败坏的情况下说出口的话。

    那是气话,我知道。但还是会往心里去,她不知道。

    我爸总会在晚饭一个小时过後端水果进我房间。每次我和我妈吵完架之後,他就会在水果盘上加一条巧克力,说,别理你妈。他知道我的倔,所以把那条巧克力当作给我的补偿。

    欺善怕恶是一个很JiNg准的形容词,我就是这个样子。每当同样的情况又发生的时候,我就会对端水果进来的我爸置若罔闻,正眼也不瞧一眼。

    并且在心里咆哮一千次:为什麽叫我道歉?

    明摆着也知道我妈说的话有多不入耳。

    然後又在每一次看着我爸黯然关上门的背影时开始後悔。

    所以说,人是不是就这麽犯贱。

    我爸今天依然在我和分点公式较劲的时候端了水果进来,我妈不在,自然没有巧克力,不过多了一条切块的蛋糕。我正疑惑着,今天我们家没有人生日,我们也没有过节的习惯,为什麽有蛋糕?

    我爸像是看出我的疑惑:「你NN寄上来的,今天是你叔叔生日。」我爸把盘子放在桌上,看着蛋糕独自笑了起来,开始说起小时候的事。

    「以前啊,我们一家五个小孩,根本没钱买什麽生日蛋糕,就用你爷爷NN自己种的水果代替。後来各自长大了,就算我们都有经济能力,他们还是会在每个人生日的时候买一块,用寄的,寄给我们五个孩子。」

    我静静听着。

    「不知道……算不算是他们给我们的一种补偿。」

    我爸又笑了两声,以不打扰我读书为由,推门出去了。

    看着渐渐阖上的房门,思绪却错乱起来。

    原来每一代人,都在复刻着上一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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