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冰原狼儿 (第5/5页)

保存实力，石猛听取颜瞻的建议，先避其锋，暂退回北方休养生息。

    万天飘雪白茫茫，盖遍苍山暮天寒。

    时值冬天，冰原早已被积雪所淹没，唯独有一块木匾屹立於雪地上。木匾上没有太多的积雪，可见此处一向有人打理。木匾上刻有「先义弟乐府君平之墓，义兄颜瞻谨立」。有一人独坐墓前，只见他愁容满面，空自叹息，此人正是颜瞻。在关外生活的日子里，每隔数十日，他便会到乐平墓前拜祭，风雨不改，以慰他对乐平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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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瞻如常坐在墓前，对着墓碑自说自话：「平弟啊平弟，转眼间已经四年有多了，时日过得真快。但对我来说可是度日如年呀，你可知我无时无刻都想着归晋之日？可惜兄弟们都被困於此，我又不能弃兄弟於不顾，你说我该如何是好，要是你又会怎样做呢？」

    「哈哈，我知道你一定会跟敌人拼个Si活的，你就是这般刚烈X子，总是思虑不周。不过就算这些兄弟曾对我不义，我也不能就此放弃他们。」

    「平弟，你会否怪我投靠突羯？你会原谅我这个不中用的大哥吗？」

    「其实我曾多次想过了结自己，让我可以早点过来跟你相聚。但每当我想到如今天下之局面，总不能一Si了之，便下不了手了。不过我势孤力弱，又能改变得了甚麽呢？平弟，你说我是否很没用？」

    颜瞻越说越心酸，长年累月的愧疚，每天都在折磨着他。他明知道不会得到回应，还是当着墓前去问；或许他只是想得到救赎、或许他在问自己，不过他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回应。颜瞻呆立良久，一名nV子从後慢慢步近，就在他身後不远处停下来，默默的静候着。

    nV子年约廿五，一头金sE的头发披散着，肤sE略黑，身上穿有麻布长袍，腰间系有革带，她跟汉人nV子的装扮大相迳庭。nV子名为沙娜拉氏，颜瞻初到突羯族，石猛便将她赐给颜瞻。从此两人便一起生活，四年来颜瞻的起居饮食都由她照料。不过令她觉得最奇怪的莫过於颜瞻的沉默寡言，有时候，两人一天也说不上一句话。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

    在突羯nV子中，沙娜拉氏虽算不上美人，但也长得不丑，颜瞻从没有嫌弃过她。只是颜瞻心仍在晋，他不想跟突羯族人有任何感情，所以他对族中任何一人也极之冷漠。相处日久，沙娜拉氏也没有在意，她只是默默地跟随着颜瞻的步伐过活。

    突羯人对敌人凶残，但对所Ai之人全都是一心一意。虽然沙娜拉氏跟颜瞻并没有Ai，但由汗将她赐给颜瞻开始，已认定要一生一世跟着这个男人。突羯nV子跟任何nV人一样，都无权选择自己的Ai情，但颜瞻又何尝不是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呢？人生在世又有几人能随心所yu地选择呢？

    听得来声，颜瞻回过头来，瞥了沙娜拉氏一眼，道：「你来了。」沙娜拉氏默然不语，只是默默地将手中的羊毛皮草披在颜瞻身上。颜瞻道：「你先回去吧。」

    沙娜拉氏应道：「嗯，阿巴亥嚷着要来找你玩。」忽然在沙娜拉氏身後，有一名小nV孩扮着鬼脸跳出来，哇的一声大叫，颜瞻像早已料到一样，不为所动。小nV孩顿觉失望，撅嘴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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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nV孩年约八岁，留有一头乌黑秀发，肌肤皓白胜雪，双目如明珠一般晶莹光亮，炯炯有神，撅嘴犹如樱桃，小小年纪已宛如一个小美人。小nV孩嗔道：「哼！又吓不到你了，你可以作个样子吗？」

    颜瞻破愁为笑，一改严肃态度，沙娜拉氏也忍俊不住，道：「我先回去了。」说罢，沙娜拉氏将一篮烙饼放在地上，转身离去。

    颜瞻问小nV孩：「怎麽了，今天也跟阿哥吵架麽？」

    小nV孩道：「没有。」

    「那是跟父汗闹脾气了？」

    「也不是啦，只是我见阿哥S箭，好像很好玩，我也嚷着要玩，但父汗就是不答允。说我还是小孩，等我长大了再学不迟。他还要我跟阿嫲们学一些缝缝补补的。我一气之下，便偷偷的溜出来了。」小nV孩不忿地道。

    颜瞻笑道：「真是父虎无犬nV，你父汗天生好武，你也跟他一样了。」

    小nV孩昂首挺x地道：「男人可以上战场，为何nV人不能？待他日我长大後，也要跟其他男人一样，上战场杀敌。」

    nV孩神情坚定，目光中流露出坚毅不屈的意志、傲视前方。她的举止神态跟其父有七分相似，nV孩正是石猛的长nV兰洛卡各。在突羯族中，汗的nV儿会被称为阿巴亥，跟汉人的公主是同意。

    颜瞻不以为然，摇了摇头。兰洛卡各忽然灵机一动，问颜瞻道：「颜叔叔，不如你教我S箭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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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万不行，要是被你父汗知道，不知会如何责备我了。」颜瞻断然拒绝。兰洛卡各拉着他的衣角，央求道：「不会的，父汗最听颜叔叔的话了，只要你答应，父汗一定不会反对的。」

    颜瞻道：「你父汗决定了的，谁也改变不了。不如我再说几个故事给你听吧。」

    兰洛卡各微感失望，但有故事可听，还是欣然接受。兰洛卡各的长辈们都是沙场上的战士，所知道的尽是战场上的事情，要他们跟兰洛卡各说故事，那b战场取敌将首级难上百倍。

    颜瞻跟兰洛卡各说起《列nV传》里的故事，这是兰洛卡各最Ai听的故事集。这一次颜瞻说的是赵娥的故事，当说到赵娥之父被杀时，兰洛卡各恨得咬牙切齿；说到三位弟弟亦因疫病而Si时，她又伤心大哭；正当说到赵娥快要手刃杀父仇人李寿时，颜瞻突然静了下来，兰洛卡各正待要追问，他立即示意安静。

    颜瞻屏息静气，只听得山头上有为数不少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向他们迫近。颜瞻手按腰间弯刀，全身绷紧戒备。脚步声越来越近，忽然山头上出现数只野狼，目露凶光的瞪着他们。兰洛卡各见到狼群，不禁大惊，吓得她高声呼叫、站起来紧抱着颜瞻左腿。

    狼群从四方八面而来，数量越来越多，牠们正一步步的向颜瞻二人迫近。毕竟颜瞻久经沙场，临危不乱，拔出腰间配刀，准备随时跟野狼拼命。站於山头上的一匹野狼仰天长嗥，狼群迅即向左右分开，迫近两人，包围之势逐渐形成，狼群将包围圈不断收紧。在狼群之中，有一名年约十岁的小男孩身处其中，只见他双手着地爬行，行走之姿与狼无异。男孩披头散发，满脸W垢，T形瘦小，但肌r0U发达、四肢灵活。他的身上披有兽皮保暖。男孩如野兽般锐利的目光紧盯着颜瞻二人。

    一个男孩竟能安然地走在狼群中，颜瞻不禁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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