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紧_吸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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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烟 (第2/2页)

在座的不由得昏昏欲睡。

    他后来列了表,将我们分成小组,一帮一的模式,学习好的帮学习不好的,按名单掐着来。

    我本来对此事并不关心,直到孟可然大叫着说“cao!沈哥!江赝和你结对子!”

    我从胳膊肘里抬起头,看到她手中的名单,恍惚间想起上次光荣倒数第一的原因。

    “失策,早知道跟你一样弃考好了。”她咬着笔头磨牙。

    我对这种帮扶制度并不感兴趣,这种自我感动的东西除了能让老班心里好受一点,并无他用。

    再者说,我不信江赝会把这当成一回事。

    按照以往的经验,无非是彼此作秀,图个安慰罢了。

    可是江赝比我想象中的把这当回事,在我静坐沉思的时候敲了敲桌子,蹲下来靠在我桌旁和我对视。

    我皱了皱眉,向后退了一点:“有事?”

    “班主任叫我辅导你学习,接受吗?”他问道,“觉得麻烦不想学没问题,尊重你意愿。”

    我突然发现他眼尾处藏着一颗小痣,若不是离得近再加上角度原因平时根本看不见。

    “你愿意我就学。”我突然又想抽烟了。

    他眯着眼看我,那抹痣又消失了:“给点学费呗?你包我晚饭,我给你补课。行吗?”

    我心跳快了几下,在他的视线里点了点头,他于是转身离开了。

    从那以后,我们的关系就这样近了,放学路上正大光明的走在一起,去他家或者我家吃饭。

    林业那货看着我俩新奇,也凑过来一块走。江赝本身气质绝尘,再加上见识多又没那种有钱人的轻蔑劲,迷得林业没过几天就狗腿地喊起了江哥。

    结果就变成了他俩在客厅唠嗑,我独自在厨房做菜的情形。

    有时候江赝会溜进来看我做菜,我不知道这种烟熏火燎的事情有什么看头,倒也由着他倚着门框瞧。

    林业就没这爱好,只会抻长了脖子在屋里喊:“沈正正——我饿啦——”

    我会回给他一声中气十足的“滚!!!”

    食材一般是放学路过市场买的,我做菜师承林业母亲,到底学了七分,按林业话说“连我妈估计都分辨不出来是谁做的。”

    他俩吃饭不挑食,就是三个大小伙子饭量大,每次淘米都得做上满满一锅,自然也不用担心菜会剩这一问题。

    洗碗的活江赝和林业轮流干,往往这时候我就会跟个大爷似的往沙发一摊,打开电视和风扇歇上一会。

    等林业拍拍屁股走人,我俩就支起饭桌学习,他给我补高一的课,顺便辅导我高二的作业。

    说来也奇怪,每天上课昏昏欲睡怎么也听不进去的东西到了他那就理解的容易的多,我本来是想把这归功于大城市的教育水平高,但后来一想貌似也和讲课的对象有关。

    他讲的不啰嗦有重点,我也不笨他点几下就差不多能懂,当然这也仅限于理科类的,像英语单词他就没辙,逼着我一天背十个第二天听写我。

    我俩的课一般会在晚上七点多结束,他不主动走我也不会去赶他,等到晚上八点我去网吧打工他就跟着我一同出来,路口分道扬镳他回他家。

    网吧的活不多,老板人也不错,看我是学生就让我看到一点就回来,不必过夜。主要工作其实就是防闹事,镇个场子,因为那些小混混不敢惹我。

    老板姓黄,四十多岁上下,身材圆润笑容随和。我最初还以为是个软柿子,直到看到他一拳打趴闹事人的狠厉才知其内里也是个不安分的人。

    他看我来了就笑着跟我挥挥手,转头去楼上补眠,整个网吧就只剩我和保洁阿姨。

    我坐在那闲得无聊,没事喜欢观察那些人的神情,或痴迷或愤怒,叫喊声也有,痛骂声也有,总而言之挺有趣的。

    突然有些不和谐的声音凸现出来,是在角落,我转了转椅子仰头一看,居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老李。

    他还穿着上班的正装苦口婆心地说着什么,他旁边坐着个小黄毛一脸不耐烦地回嘴,动作激烈甩开了老班拽住他的手腕。

    这是……管到网吧里了?

    眼看着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大,小黄毛大有站起来砸东西之势,我冲过去制止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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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正?你怎么也在这?”老班气喘吁吁,看了看时间表情愈发严肃。

    “正经工作啊,”我抬起手示意无辜,“在这打零工赚零花钱。”

    “这位是?我看你们差点打起来。”我把小黄毛摔的饮料放到桌上,替他跟邻座的人说了声抱歉,老师在这我不能动怒,要搁平时早让这人有多远滚多远。

    “啊,三班的孩子,孟洋河,他父母给我打电话找不到他,我费劲巴力才找到这,好说歹说都不走……可怎么办……”

    他一脸无计可施,忧愁地要溢出来,这种过剩的责任心很符合他的性格。

    我点点头,又看看结账处没人,我有时间在这耗一会,就坐到他旁边。

    这人染着叛逆的发色,却有一张很纯的脸。

    隐约有几分像江赝,只是江赝更冷厉有种天然的攻击性,而这人颇有些秀气,做出的气愤神态倒像是赌气的小孩。

    “给你家长打个电话,说你在哪,别让他们担心,然后想走想留都随你。”

    他冷着脸看我:“关你屁事!凭什么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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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眼皮一掀,摆出了没什么表情的姿态,每次林业一看都被唬住说“真他妈吓人,都不敢大喘气。”

    “凭我在这上班,老板不在这就我说了算。”我从老班的手里拿过手机扔他身上,“快点别磨叽,不打就滚。”

    他气愤的怒瞪了我两眼,还是拿起来打了。

    他口气不善,最后以一吼声“我不回去!”做结,把手机扔在了键盘上。

    老班拿过电话,又想要劝说,我拦住了:“老师,家长知道他没事就行了,没死没伤的,回去了也是吵,还不如让他在外边呢。”

    老班一脸纠结,我看了眼时间:“时候不早了,您回吧。网吧乌烟瘴气的,不适合您多待。”

    他有些迟疑地点点头,临走嘱咐道:“孟洋河,有什么事别憋心里,跟老师说啊,有困难我们都会帮的……”

    孟洋河冷笑一声,头也没回。

    我送老班到了门口,他临走时问我什么时候下班之类的,我简单回答后他还问起了和江赝一起学习效果如何。

    “我感觉还不错。”我笑了笑,他也跟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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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啊就是不好好学,脑子聪明着呢……”他叹了口气,皱纹层层叠叠堆砌在他已老的面孔上。

    我没再言语,冲他扯出个笑容就目视他离开了,那副落寞又颓丧的身影在我眼底缓慢地消失了。

    离下班还有一会,我回到岗位继续呆着,见那黄毛在小吃区徘徊了半天,犹豫着掏了掏口袋又离开了。

    “孟洋河。”我叫住他,他身子一顿,回身诧异的看我。

    我随手拿了个泡面扔给他,“看在李老师份上,算我请的。”

    他犹豫了一瞬,沉默地回去了。

    我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但说到底也是孑然一身,没人惦记,看到这种类似于被家长老师宠着的孩子本能有些羡慕。

    他吃得很快,吞咽的动作活像是几天没吃饭一样,我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好像谁都有这种狼狈的时候,有人能帮一把也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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