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章０５ (第1/2页)

    就算事过境迁，我还是想要问你。

    为什麽要把信箱拆掉呢？

    是想要保护我们的关系吗？还是想要保护我？

    或者，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不是的吧？请告诉我不是那样。

    要不是看重我们之间的关系，根本不会在那麽早之前想好後面的安排。

    是这样没错吧？

    我在酒醉之间望着身处墙角的朦胧的你。

    言之章

    或许，伯公的心底一直以来都存在着一个永远无法触及的人。

    或许，大叔一直望着平房里的那一片空白，是在缅怀已经逝去的恋情……

    睡前一直思考着这些事的我作了恶梦。

    确实梦到了什麽却感觉非常遥远。

    从朝雾中苏醒时已经有些斑驳的梦境萦绕心头，我的心随着每次跳动感到明显的恐惧、惶恐，还有哀伤。我流着泪抬起眼睑，别墅的天花板一如既往是不透明的灰。

    我坐直身子，抹去莫名淌落的泪珠。

    梦中的我似乎变成了别人。跟大叔一起待在那座废墟里。

    废墟到处挂满像是塑胶布又像是白纱的轻薄帘幕。到处都是为白布盖上的画布，墙角似乎还沾染着泼溅状的颜料……红sE、铁锈般的棕sE，也有橘sE与hsE……但几乎都是鲜血般的红。我与大叔一起坐在一张沙发上，我们之间缠绕着一条民俗风的编织薄毯。

    大叔带着灰sE的瞳眸望着我。我对这一幕似乎很熟悉，也以微笑回应。彷佛眼前的男子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心底不由自主浮现出另一种感情……一GU相当强烈的怀念。

    大叔朝我伸出手，牵起一缕如墨般的黑发。

    那长度显然不是我的头发。低头一看，黑发越过肩膀，来自我的身後。

    有人在我的背後。

    我忽然从那诡异的意识中cH0U离，感受到应该有的惶恐。

    若尚……一个nV人的声音萦绕耳畔。

    我并不是那GU怀念的主人，也不是大叔注目的对象。冰凉的恐惧感瞬间倾盆而下。

    若尚……

    在我後方的，是谁？

    我缓缓转过脸……

    梦境就在此时转醒。

    坐在沙发上的我猛然回头，室内当然没有别人。

    电视新闻正在播报清晨发生的社会SaO乱，略嫌嘈杂的声音回荡四周。朝yAn已然悄悄爬上窗台。

    在梦中，我以为自己变成了某位nV子。或许是大叔心心念念的那位nVX画家。

    我居然因此感到心气不顺，x口有GU不痛快的郁卒。

    为什麽会作这种梦啊？

    一旦感觉有什麽站在身後，不安就会像打开水龙头一样将人淹没。这GU不安促使我很快的进到浴室盥洗，全程都不敢看镜子随便抹了把脸，然後换上外出服装。几乎是夺门而出的奔出玄关。

    我背对着别墅站立，试图平缓紊乱的呼x1。心脏正往喉头用力撞击。

    一抹白sE闪过。我吓得立刻转头查看。

    「早。」

    啊……

    站在小径上的人正是梦里的那位大叔。他以跟梦境一样的柔和视线看着我。

    「大叔……」这可怎麽办？

    我的心脏好像快要坏掉了。

    「我拿这个来还你。谢谢你的浴室、毛巾和热可可。」

    我这才发现他提着一个纸袋。里面是之前借用的伯公衣物，已经洗好了，烫得很工整。我低头凝视纸袋中的内容物。

    大叔站在一公尺左右的距离，似乎看着我，也可能没有。但从他在的地方散发出不明所以气息，像是指尖一样轻戳着我的皮肤。我发现自己无法正视他，也无法面对这些衣物的主人。

    这真的太难了。

    「大叔。」我的嘴唇不住颤抖。

    「那间平房……曾经是一间画室，没错吧？」

    不明所以的气息顷刻间化作一阵Si寂。

    「我的伯公，曾经背叛过家庭，Ai上了别的nV子……一个你也Ai着的nV子。对不对？」

    不对。全都不对。

    只听了元律师所言便下定论根本还太早，也太过草率。我明明很清楚。

    但是……

    「对。」

    我吃惊地扬首。手里握着的提带因用力而扭曲。

    大叔的神情就跟我们初次见面时一样，就跟望着一片冷清的空白一样平静。

    「大叔你……知道那个nV人在杀人吗？」

    「……嗯。」

    嗯？嗯是什麽意思啊！我已经压不住全身的战栗，视线因为眼泪而模糊不清。

    「不可以……不可以，大叔！你要说你不知道啊！拜托你说不知道！」

    这样我才能原谅自己。

    为了让我能原谅自己，拜托你说你完全不知情！

    「对不起。」

    我的双膝顿时感到无力，脑筋一瞬间刷白。

    当我回神时，已经独自一人蹲在别墅前方。

    只剩下我一人。

    小径上也只剩下我的白sE小车停靠。

    到此为止了吗？应该只能到此为止了吧！

    「我能理解你那麽苦恼。」下课休息的闲暇，未芒坐在前方座位上喝着冰茶。「毕竟感觉就像是在挖自家祖先禁忌般的秘密。要是被爸爸那一辈的知道一定会要你住口或是直接臭骂一顿，然後罚跪在列祖列宗的神主牌前三天三夜。」

    一定要那麽具T吗……我想吐槽她，嘴角却连假笑都使不上力。

    「我说，你有什麽瞒着我没说吧？」

    真不愧是未芒。

    也或许是我真的很不会说谎。

    「我只是心情很复杂……」

    嗯哼。未芒扬起一边的眉毛。这种理由根本无法搪塞这个nV人，但我现在没有办法好好解释，整个人就像被塞满杂乱的打结毛线一样。

    我的伯公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包庇了大叔。然而，大叔什麽都知道，当时却cH0U身离去，留下伯公一个人面对那般窘境……即使这当中可能有什麽隐情，那越发茁壮的不谅解依旧搔挠心头。

    更麻烦的是身为孙侄的我却对大叔产生了不一般的在意……我真的是个不肖子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