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之章０４ (第1/1页)

    那是秘密。

    至今依然难以诉说的秘密，对家人更是无法启口。

    我一直以来都用望远镜看着你。这种事要如何开口？

    一定不能说的吧！

    对年幼的你的那种感情。

    那份禁忌般的可怕情感促使我对房子进行改造。我一直都看着你。

    只是看着你、也只能看着你。

    对我来说这样就够了。

    我知道你的身边不缺男人。总是有不同的男人与你一同进入那间废弃的平房。你总是在那里作画、吃饭、清洗画具。

    对我而言，即便只是映在毛玻璃上的剪影，或是相隔数公尺的惊鸿一瞥，都是你给我的恩赐。

    尚之章

    「大叔，你认识我伯公吗？」

    请你老实回答我！眼前的nV孩以充满觉悟的尖锐眼神直盯着我。

    「嗯。」

    罗知言小姐倒cH0U一口气，身T像受到冲击一样向後倾。

    「你……居然回答的那麽乾脆！」

    明明是你要我老实回答的欸……

    「因为气氛上来看似乎不是耍嘴皮的时候。我是认识罗砚先生，虽然只相处了两小时左右……」我从地上站起身，伸展了一下僵y酸痛到完全受不了的腰背。

    「咦？为什麽？」

    「他隔天就出国旅行了。」

    「你们是怎麽认识的？依照年龄来看，你们应该不是同学吧？」

    不是。至於怎麽认识的……

    「打工。因为打工认识的。」

    「打工？在……这里吗？」nV孩眨眨前一天熬夜的水灵灵水肿大眼。

    「当然不是。」我失笑，「我想，你应该可以直接问你想问的问题。」

    罗知言小姐露出便秘了三星期，终於被护理师叫到诊间浣肠的表情。

    「可以吗？」

    「嗯。」

    「其实是……」

    接下来的五分钟，罗知言小姐忽然开始解说来龙去脉。虽然事情有点复杂，有监於清晰的口条与说故事能力，我很快便掌握了整起事件的始末。

    关於，让罗知言小姐一大清早便迫不及待地夺门而入，再度与一个不甚熟悉的大叔共处一室的原因。

    我渐渐安静了下来。以无法言喻的心情望着步入青霉菌中心的可AinV孩。

    事情好像变得有点麻烦。

    「所以，你在意的部分在於……」

    好不容易等到nV孩说到一个段落，我总算得以cHa嘴：「……罗砚先生是否跟这两个事件，尤其是连续杀人事件有没有直接关系，是吧？」

    罗知言小姐愣了一下，立刻点头如捣蒜。

    「没有。基本上没有。」

    「真的……吗？真的没有？」

    嗯。我直视着罗知言小姐澄澈的瞳孔。

    「真的没有。」

    b起罗砚先生，你该担心的人应该是近在眼前的这位才对。

    罗知言小姐似乎松了口气。

    「这样啊！那麽，大叔。」

    「嗯？」

    罗知言小姐的秀眉在顷刻之间变得像是一把尖锐的武士刀。

    「大叔你在这里做什麽？总是一个人待在这种什麽都没有还闹鬼的废墟……」

    我望着nV孩像翻书一样的表情变化，感到惊愕不已。

    「大叔究竟在做什麽？」

    失算了。

    原来如此。原来我才是话题的主角吗？

    「不是，主角是伯公大人。」罗知言小姐露出恶作剧般的笑脸，「谁叫大叔是可疑人物呢？」

    啊啊……真是的。我不禁莞尔。

    我靠着窗边站立。

    罗知言小姐似乎有课要上，在沉默对峙了一段不长的时间後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於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她甩上门扉所激起的尘烟撞击着我的皮肤。

    要是她知道这个地方发生过的事，会有什麽反应呢？

    完全无法想像。我一直都不懂年轻nV孩的心思，即使长成成熟的nV人，nVX的心思对我而言一直都是个谜。

    我想到许久以前的她。那个她也是如此，即使我们曾经紧握住对方，却依旧存在着连彼此都无法看清的自己。她曾是唯一深刻理解wUhuI的我的nV子，我也自认在这方面是她的唯一。或许我们都心知肚明没有人能完全了解另一个人，但当时的我却由衷这样认为。

    如今，我根本无法想像自己的人生中会出现另一个触及得b她更深的人。

    这看似空无一物的白墙，就足以道尽一切。

    而我也已经决定，我们的约定就在充满回忆的这里结束。

    因为，我已经达成了与她的承诺。

    你在看吧？看到了吧？拒绝了断我生命的你。

    达成约定的我想要前进，为此必须在这里正式与你分别。我望着不甚平滑的墙面。明明想更帅气的放了你，潇洒地扔出火苗……

    冰冷寂静的室内，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的是小桔老师。

    尚，你在哪里？

    「是提醒我彩排时间快到了吧！我正在路上。」

    少来。你四周明明超安静。

    我苦笑。这就是我不懂的地方。nV人总是知道你哪时在说谎。

    「别担心，我不会迟到的。」

    那最好。

    通话瞬间挂断。

    今天的公演排在下午一点钟，这个时间很好，公演後我可以在太yAn下山前来到画室。至少不必m0黑。这里没有电，脚边的露营灯是唯一照明。

    我切断露营灯的电源，回到停在小径边的越野车旁。罗知言小姐的车已经不在了。

    在下次见面以前，得想好那个问题的说词才行。还有，要怎麽做才能让她放弃打探以前的那些事呢？

    我望向早已空无一物的别墅後方。

    罗砚先生……我以为您早就将所有一切都焚烧殆尽了。

    当天傍晚，山区下起了雷雨。

    越野车的雨刷唰唰唰唰地快速滑动，我一度以为它们会承受不住动力而被甩飞出去。

    打在挡风玻璃上的雨珠每一颗都像子弹一样，简直要在玻璃上打出洞来。

    我终於抵达别墅旁，意料之外地看见一身显眼的鲜h。

    罗知言小姐身穿轻便雨衣，踩着雨鞋，紧抓着一件透明塑胶布独自奋力与风雨拔河。别墅前方的田地里，已经播下小白菜的幼苗。

    在这种程度的风雨之下，雨衣能发挥的效用有限。罗知言小姐的头发早已Sh透，随着雨水冲刷的方向胡乱贴在因Sh冷而特别白皙的脸颊与额前。她忙得没发现我的到来。即使Ga0得狼狈不堪，塑胶布与风雨却不赏脸，固定了这边，那边松脱了，固定了那边，这边又被刮起了……为了保护幼小的生命，nV孩正努力着。

    我呼出一口气，戴起鸭舌帽与连帽上衣的帽子，打开车门。

    「大叔！救命啊！」

    终於发现我的罗知言小姐，露出看见农田之神的感动神情。

    「你拉好，我们一起固定。」我喊道。

    nV孩用力点头。早上质问时的凶狠模样完全消失殆尽。

    塑胶布很快便固定好了。确定不会再被吹起之後，我起身想要挥手让罗知言小姐快点进屋，却在起身的一瞬间被握住手腕。

    有人拉着我往画室的反方向跑。

    眼前是罗知言小姐小巧的後脑勺。长及肩膀的俐落短发被雨水浸润结成条状，随着奔跑的频率甩动。脚下的泥土柔软冰凉，我的K管与她的雨鞋全都沾染了黝sE的泥泞。我们奔向别墅的玄关屋檐。

    我脑中一片空白，唯一想到的事情是……

    我还没有想好自己究竟在画室做什麽的说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