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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噩梦/按压撞击膀胱/陛下何必如此折辱 (第1/1页)
蜡油流尽了,烛台中结着颗颗冷黄的珍珠。屋子里一片黑,小窗边积着的微微光明却让人辨不清晕了几时。他醒来时感官混沌,只有腹中无边的憋胀仍然强烈,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忍耐了三天的液体,你一滴没有帮他排出去,御医也说这么下去他的膀胱会废掉,但你充耳不闻。反正已折磨到了如此地步,你用自暴自弃的心态去想,哪怕废了也有废了的玩儿法。 御医为他施了针,他不知道自己肚子里又灌进新鲜的两碗药,只觉高烧未退带来的干渴与体内无法排解的水分让他痛到崩溃。他想自己摸得透活人的心肝死人的脾胃,却独摸不透你一个疯人所扎根的执念,只怕万一多动了什么心思会招来更为恐怖的惩罚,索性没有出声叫人,翻起手腕儿搭在光滑肿胀的腹部,疗伤一般细细抚摸,妄图摸出顽疾的所在。他晕倒后原是平躺着,但膀胱沉沉地往腰椎上压,把人憋得冷汗浃背,两腿乱绞不止;往夸张了讲他现在腰肢比一张宣纸厚实不了多少,实在受不住水府中重量的叠加,几乎手脚并用才挪成侧躺的姿势。偌大的肚腹宛如一片已与人体失去关系的死rou,腹侧似僵死一般贴在床上。 多日只进不出的折磨下人的精神也变得怪异起来,他竟在如山倾倒、如水倾泻的剧痛中摸出一丝心安:至少是活着的;哪怕憋着尿的水包一直在受罪,也至少仍然存在,不至于变成一个虚幻无感的器官。 恍惚中只见有风掀开床幔,一袭青衫飘摇而至,跪倒在他床前。那衣衫上并未长着头颅,裙下也不见花鞋露出,轻盈的衣裳扭曲成一个诡异人形。一条空荡荡的袖子抬起,仿佛有人举起自己的手臂供奉于他:那失去形体的手臂只是贡品,而他才是接受供奉之人,亦是真正的将死之人?那盈满绿菊花香的青袖中,忽然传来幽深如梦的水声:一股接着一股深红色的液体顺着袖口涌出,床前一片猩红,却是流动不开,黏稠如粥。啪嗒一声似是窗边锁扣合上,不祥之物追着流远的风声退出他的房间。转瞬之间,无形女人的青衫已消失,只剩一条洒满血迹、看不出原本青色的娟丽衣袖,其上仍湿答答滴落着不知来自何方的黏液……他回忆着那若有若无的香气,愕然按住床褥,竟又直直“呃”了一大口血。爹爹啊、爹爹啊,黏稠的血团裂开一个笑容,刚好覆盖住原先那片血迹。 原来绿菊是他的女儿最爱之花,她“活着”的那些年,也曾有暗香盈袖。 幻觉并未就此消逝,半梦半醒中他看到许多比死亡更加血腥的事,看到你把他养成一个没有四肢、用血rou模糊的腿根在地上挪动的怪物。他总疑心曾经在哪儿见过那怪物,仔细一想,竟是前朝先帝在时用来惩治忠臣良将的酷刑。那时他明白先帝已是一个无药可救之人,倘若他不想死,不想他一家老小去死,就只有走上效忠于上位者的苛政暴行的一条路。但与曾经的人彘们不同的是,他所变作的怪物顶着一个谁也模仿不来的沉重的肚子,因长时间与地面磨擦,腹底早已磨出一片鲜血。有人用一指没进他的肚脐,搅动几下,在场百官皆听到腹内有隆隆的水声作响。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无法排泄的怪物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因为掏空了肠子无法进食,只靠着液体过活的怪物了。 有人用手托着灰白色边沿有裂口的一只碗送到他唇边。他们持续为他灌水自然不怀好意,而为了保下一条命,他不得不按捺着羞臊把那份侮辱吞咽进腹。他先是舌头卷上碗沿,但参差不平的裂口狠狠刮开了他舌尖,鲜润的血滴进本已不算澄澈的水中,把水搅得一片混浊肮脏,倒与毒药的颜色有些相似。他忍痛咬住那裂口,昂脸一饮而尽,来不及接住的液体顺着下颌滚落。口中愈来愈酸涩,有一瞬间他竟怀疑喝进去的不是水,是自己腹中那些污秽…… 肚子没有一刻是不在痛的,有时是满腹嫩rou绞得生疼,有时却是憋了太多尿液带来的绵延不绝的闷痛,无论哪一样一旦发作几乎都能要了他命。他往下看,完全撑开的小腹遮住一片地面,而下面憋到失去知觉,是否拴着金锁也感觉不到。他一遍又一遍放松肿胀的下体去用力,但到底只是绝路上的徒劳,其实并非只是锁的作用,而是他膀胱肿得太狠,没有外力辅助的情况下再也不可能正常排尿了。 ……太疼了,疼得他笑出了泪,眼下一片青青红红,好不凄凄惨惨。 望着他苍白的眼泪湿透枕巾,你才把他笨重的腰身揽近一些,避开圆隆的肚子,尽量帮人揉着心口:他方才的那口血比夜里要红,心脏跳跃才会有那么红的光泽。 醒了就只有疼了,梦里至少能痛痛快快哭上一会儿。 许是幻觉中受到惊吓太多,他醒了之后再也不多求一声了,倚着方枕,一副说不清的虚弱媚态,用混沌的布满阴翳的两个眼珠子望你。你摸一摸他的脸,手指聚拢:疼不疼?疼不疼?一连重复三四遍他才受不住逼问,张了嘴,却是叫也叫不出来了,于是静静摇头。 “是不是很想尿出来?”你化掌为拳,压住了他百般遮掩下的脆弱。他仍摇头。“爱卿是惯会撒谎的。”但你也爱他故作清高的逞能。拳愈没愈深,小腹里面受到挤压,隐约痉挛了。那股忽然迸发的疯了一般的狠劲儿绞得你直手疼,可想而知他肚子里折腾到了何种程度。 他仍然摇头,面白如纸——是惨白到失去人色后,再染上任何色彩都如作画般那么容易的白。你想象着他怀着满腹的尿液,胯下满是鲜血地倒在床上,青灰脸庞却挂上最后一次高潮掀起的红晕:哪儿有什么丞相的样儿,活像个索命的艳尸…… 溺于幻梦的瞬间,他却忽活过来了一般,低低叫着:陛下,压进去罢。 说罢,他孱弱的手腕儿扶住腰身,借手中力量撑高下腹,将怀揣着巨大幻灭一般的水球主动奉于你的拳下。水球凭借着它格外饱胀的圆满感送到你的手下,男人的rou体搁着单薄衣衫,充满了你的五指间隙。你用凸出的骨节感受到他的膀胱那么充盈、那么饱满,那么拥有着无法挽回的脆弱感。 你有些错愕,手甫一挪开,他顿时失了倚靠,侧身倒在墙上,不依不饶非要用圆隆的肿rou去触壁。他也足够坚持,结结实实猛撞了几下子,但满腹尿液储在牢牢扎死的水包中,柔嫩的膀胱内壁也薄如蝉翼。 再狠下去,只怕撞不死人,膀胱却要真裂开了。 你伸手把他圈住,他也折腾累了一般顺从倒下,嘴唇儿仍蓄着冷汗颤抖着。你见他濒临崩溃了的模样,问道: “即使卿真想死,为了什么?” 想死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再凄惨的活,总比一死了之要好上百倍。其实在生与死上,他与你的选择目前仍是相同的。而他说的却是:陛下何必?何必如此折辱……不如给臣一个了结…… 一番含着颤音的话,他说得那么婉转动听,眉目间忍痛形成的哀伤感也很完美迎合了你。他确实是怀着说服自己甘死的一颗心去撞的,是用轰轰烈烈的虚伪赌你是否狠得下心。 他仿佛赢了,但你绝不会输。你手上尽量温柔,掰开他如蛇尾般紧缠的腿,褪下渗透了冷汗的亵裤,让他病态萎靡的下体暴露在外。最初罚他憋尿时,你总厌恶那根东西会不合时宜地勃起;但后来憋得愈来愈狠,一根管子里往往溢满尿液,他怕是想勃起也做不到了。 你没有犹豫,解开了那把要命的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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