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57.工作 (第2/2页)
很高的反战情绪。就是在这种情况下,l敦一所学校的美国政治教授因为上课提起越美战争被学生泼了化学YeT,这事情又惹火一些美国人,毕竟他们觉得教授是中立地讲述学术而已。” 裘子颖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地蹙眉了一下,这正是她离开l敦发生的事情。回到美国,她确实躲避不少这样的混乱,以至于连报道也没有怎么。有段时间她不碰世界新闻,根本两耳不闻窗外事,除非太想念陈隽,才提起心肝去读书,让更冷漠的东西塞进脑子挤掉难以压制的情Ai。 那同事接着讲:“太难熬了,那时我们意识到严重X,再不写稿子就会有新的一波冲突,我们赶紧采访教授,发现他确实没有任何立场,只是在陈述战争的地理位置,教授康复以后被开除,去了澳大利亚。我们的稿件请求在英国的公众不要危害美国普通人,要实事求是,但是大报纸在这个节骨眼也不愿意登。” “烫手的山芋谁想碰,”另一个同事却突然轻笑,不屑在眼底发张扩散,低声一句:“美国人怎么了,美国人也不是英雄。其实很简单,有良知的人会支持反战,不愿意血腥和痛苦的人支持反战,不管是哪里的普通人都反战。” 这一讲,他们忍不住开始辩论起来,什么客观X和国家立场,什么新闻权威和民众意志,听得在座的其他人都连连摇头,这摇头是无奈的,花费一堆口水能怎么办呢,世界的运作和人心一样复杂。即使登出来,恐怕还会引起珠玑互搏,一边煽情一边抹黑。裘子颖毕业以后好似有更深的T悟,回美国读书那两年反而让她放下许多,越是悲观越是没那么在乎。所谓知识不过是知识,他们所讲的客观X可能是一个笑话。从十九世纪到二十世纪的报纸都不曾有完全实际的客观X,一个记者可以努力把内容写得详尽真实,但是当内容被分发到编辑,又或者是匍匐于政党和市场利益之下的报业大亨,它会像一块r0U一样被切割和x1食,夸张的时候四分五裂,蔚然壮观。在一个国家如此,跨国难免有潜在的斗争。她从未那么清晰地想起克劳德当初在旅馆餐厅说的话——不要太理想化。 同事看见她的反应,很有共鸣地说出她们的心声:“我们顾及不了那么多。反正有薪酬、有工牌,混口饭吃而已。” 裘子颖只想把眼前事做好,此次她来,也是毫无头绪地来,幸运的是同事给了她一箱关于药物问题的报纸,里面有大大小小的通讯稿和报道,或许可以从哪个贩卖lAn用药物的人和组织找到线索。据说这文件是外交官员遣秘书整理并送到这里的。她翻查报纸,看见一篇署名是克劳德的报道,篇幅中长,是那年他写英国文法学校CCF和“紫sE勋章”的文章。她笑一笑,放在另一边,然后继续找。就在一沓报纸中,她偶然看见华文日报,如今的华文日报被拓展至八个版面,第二版和第四版的广告非常多,有中餐馆招聘、赌场资讯、中医如治理咳嗽和痔疮的介绍,头版和广告最多的版面中英双语,其他全是中文。关于药物的贴士是半年前中医开始推荐一款产自香港的止咳药水,这止咳药水是中西成药,含有草本药成分和镇痛镇咳的磷酸可待因CodeinePhosphate,把秘书的眼光都x1引来了。 窗外的天空光秃无物,黑糊糊一片,裘子颖从资料中抬头松动脖子,才发现已经到了晚上。她还在读报,秘书提供的报纸没有经过裁剪,是完整的一份,她竟同时发现两份不同报纸写了同一个人。华文日报用中英文写李昱恒的香港家业史和他的皇冠赌场开业讯,与之拼凑对b的是另一个l敦小报的通讯稿:在爵禄街皇冠赌场举行的高额赌局引起l敦财政部的注意。她总算知道那富贵的赌场出自何人,这人的名头不b许志临和梁启要小。 她苦恼地抓一抓头发,被繁冗的信息淹没。同事离开时送了一颗太妃糖给她,她没心机再看,跟着他们一起出门,走几步路到酒店门口竟看见陈隽。前几日她半夜爬起来打电报,这几日她也没去找他,原本说的是因为想他才来l敦,实际不止那么简单。当他看见她从大使馆出来,已经猜到她有事要做。这里是美国人聚集的地方,她会住格罗夫纳想必是为了大使馆。 陈隽的车停在外面,她坐进去,随他带到哪里吃饭。他开车还是那么专注,直到停在红灯面前才说:“去大使馆工作了。” 裘子颖滚着手里的那颗太妃糖,还在想怎么敷衍过去,谁知他不像以前那样如此担忧,而是平平静。“你有自己的主见,旁人说什么也没用。别人想要用你、有求于你,你也不会辜负。” “说得在理,你真的不生气我没告诉你?”她转过头,拆开太妃糖轻轻塞他嘴里,手指触碰他的唇,“好在我也知道你没法生气,不管用。” 他含着太妃糖,一个被她拿来哄自己的后补甜枣。尽管他不知道她在为大使馆做什么事情,但他突然从她身上看到自己,为人所用的时候,该是哪个位置就哪个位置,被大势夹着走,哪有小人生气的余地。别说生气,他甚至会羡慕她有很强的行动力。 到了西餐厅,他们坐在玻璃窗边,好似倚靠整个大本钟。桌上一半纯洁白碟一半YAn丽玫瑰,中间一盏清光蜡烛,散发淡淡的柑橘调。裘子颖捧着脸低头嗅闻,鹅h的幽光突然像风一样在脸上吹着,她抬起头就是朝他笑,这模样令他心动,想不到那么轻易地又得到一甜枣。 吃到一半,陈隽不禁笑问,还是那样的揶揄:“你会不会越来越忙,连这样的晚饭都不能一起吃了?” 裘子颖煞有其事地点头,“有可能,到时候你不要太想我。” “今天来带你吃饭也是因为这几天可能会很忙。” 她好像忙得要人家想得不知所措,轮到自己听到对方没空却失落地放下刀叉,“你要去g什么。” “没什么,梁达士发烧需要休息,没人分担那些事。”她听了回应一声,埋头戳柠檬煎鱼。他看了看,忍不住伸手r0u她的头。 吃过饭,陈隽把她送回酒店。她让他上去坐坐,他在大堂亲了亲她就离开。等他开车回到爵禄街,在赌场门口睹见泰丰龙的后厨洗碗工,看着玩得脸红耳热,砰一声就跪在那里神志不清地喊输了多少钱。说到底,那年上海人和他在茶馆聊起的担忧还是发生了。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