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_2,只因公子实在生得好看,拙凰看错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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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只因公子实在生得好看,拙凰看错了 (第2/2页)

  狐锦瑜从那失控一般的灵力中察觉到了强大的妖气,而意识海里那阴魂不散的银铃声再度叮铃铃响起。声音断续幽微,脑海里的震颤却如同被那两柄巨锤轮番夯了下来。

    “轰!”

    那可恨的,非实质的,一跳一跳的剧痛恰与巨锤的轰砸一致。最剧烈的一下,狐锦瑜身形一晃,趔趄了半步,几乎站不稳。而巨锤残忍地把偷袭者一条腿狠狠砸进了崩裂的地面。碎石土屑混着血rou碎骨一起漫天喷溅。凄厉的哀嚎在瞬间静默下来的码头一隅显得格外刺耳和瘆人。

    狐锦瑜盯着不远处那个横眉竖眼满脸狠厉的大个子,窥到一丝难以形容的有别于愤怒的疯狂之色。他如被慑住一般双脚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几个人影拔地而起,手中寒芒闪动。电光如蛇与飞舞的巨锤缠斗,不断爆出沉闷或尖锐的响声,炸开一团团刺目光芒。

    与大个子打斗的几个人想将失了一条腿的同伴救回去,但只能趁乱给他胡乱施了几个疗愈术止血。被大个子以手虚控的一柄巨锤在空中打了几个旋,轰开那几人的法器,瞬息间又化作金色光团落雷一般往躺在地上没了一条腿的人身上砸下去。

    眼见那人要被砸成rou泥,人群哗然间,一个声音喝道:“拙凰!住手!”

    那声音并不在近前,却又十分清晰地穿透码头上的喧哗。

    听到这声音,大个子忙将手一摆,但巨锤一时收不住,堪堪擦过地上那人胸膛不过半寸的距离,像一道流光以弧形轨迹转回来。人群退散躲避,狐锦瑜却站着没动。金光带起猎猎劲风,卷得狐锦瑜墨发与长衫翻飞。

    那丈许高的金光擦着狐锦瑜右脚踝轰然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爆出一大蓬灰土沙砾,才显出那千钧巨锤的原貌。狐锦瑜似被那气劲所伤,惊叫一声歪了身子往地上跌。一股力突如其来托住了他,大个子一步跨过来伸手扶住他胳膊,问道:“在下伤到姑娘了?”

    姑娘……?

    狐锦瑜衣衫式样简单,没什么花样图案,并非女装款式。头发虽说只是随意将一半发丝用与衣衫同色的缎带束在脑后,却也不是女子常见发式。他知道自己容貌清丽,可他个子高挑,气质英挺,多年来结交过无数如裴子安之流的男子,从没人将他错认成女子。

    眼前这人着实眼拙。

    巨锤回到大个子手里,化成气收回丹田。

    “砸到脚了。”狐锦瑜皱着眉说。

    声音中略带痛苦,但清朗好听,也明显是男子声音。大个子愣了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人群自觉分开一条道。一个身着玄紫锦衣,模样俊逸中带着威严气派的年轻人领着一行人走了过来。

    人们纷纷惊呼:“叶旗主!”

    “是叶旗主!”

    原来是梵海旗现任旗主叶淮心,东海集的创建者。

    他带来的人有条不紊地扶起伤者治疗,带巡场指认船主及打手,清点船上货品,一一搬抬下来。

    叶淮心站在码头上,背着手说道:“我东海集的规矩四十年来未曾变过,违者撵出东华岛海域。今日尔等还打伤我的巡场,损坏码头地面以及数家商贩铺位,若不是拙凰赶来,岂不是要拆了我东海集?现将船上货物扣下作为赔偿。两名鲛人由梵海旗派人送至南海放归。贵船所有损失自行承担。”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码头包括这艘商船上下所有人听清。这声音也正是先前凭空传来,制止了大个子的那个声音。

    他几句话将事情了结,违规的船主失了货物,一名打手重伤,都得自家承担。船主和打手似有不服,可到底是他们理亏,先是犯了规矩,又先动了手,再因为慑于梵海旗之威,于是谁也没敢吱声。这一番打斗,他们才意识到东海集并非普通集市,背后是梵海旗这样的大门派。

    叶淮心这边处置违规船商,狐锦瑜那边扯住了那个叫做拙凰的大个子:“我走不了路了。”

    “这这这……”拙凰脸上没了先前狂暴的杀气,换了个人似的憨厚笨拙,不知所措,想了一会儿,说:“我用个疗愈术试试。”他蹲下来,宽大手掌虚虚覆在狐锦瑜右足之上。随着法诀念诵,灵力倾泻而出,温泉水一般裹住狐锦瑜脚踝。

    等他收了功法,狐锦瑜拉起裤腿。只见脚踝一片紫红,肿得皮肤发亮,虽没流血,看着也有些吓人。显然疗愈术没有起什么明显作用。由于皮rou肿胀,银色足环勒进rou里。狐锦瑜将它往上拨了拨,眼角余光瞥了拙凰一眼。

    这个刚刚在不久之前眼都不眨地把人整条腿砸烂的煞星看着那个脚踝不知如何是好,额头上都冒出汗来,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去问问旗主看有没有什么治伤的灵丹。”

    “我体质有异,丹药吃下去也吸收不了,有伤也只能慢慢养。”狐锦瑜视线仍冷静地在他身上脸上逡巡,面上却是一副委屈表情,“是你的锤子砸过来,我的脚才受伤的,你不能不管我。”

    “啊?”拙凰扭头求助地看向叶淮心。

    叶淮心正忙着指挥手下处理那艘违规商船,全然没注意他这边。他挠挠头问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再请大夫看一看?”

    狐锦瑜眼波转了转,说道:“我家在西北安平城附近,离此地数千里远,今日才刚退了长留镇的客栈来逛东海集……”

    “啊,客栈。”拙凰说,“东海集也有客栈。”他拉住旁边收拾货物的一名梵海旗弟子,让他帮忙跟旗主告个假,然后转过身在狐锦瑜面前蹲下来,“我背你去,你暂且在那里歇着,我让大夫来诊治开方。”

    狐锦瑜看着俯在面前的宽阔结实的背,犹豫着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动。拙凰等了一会儿,扭头说:“快上来。”狐锦瑜又犹豫了一下,才终于伏上他后背,手臂勾住他脖子。拙凰便托住狐锦瑜大腿,稳稳站了起来,迈开大步往码头外走去。

    这人刚打过一场架,身上热烘烘的,还有些汗味。走了几步,他说:“我叫拙凰,不知公子贵姓?”

    “不叫我姑娘了?”狐锦瑜打趣。

    “是拙凰冒犯了。只因公子实在生得好看,拙凰看错了。”他语气诚恳,却不曾想他夸一个男子好看是不是也一样冒犯。不过狐锦瑜倒是没介意,他在拙凰背上笑出了声。

    “我姓狐。”他说。

    “胡公子。”拙凰说。

    他声音沉厚,念出狐锦瑜姓氏的音时有种小心翼翼的慎重。

    “这边路近一些。”拙凰解释说。他背着狐锦瑜离开码头,从街市后头的小路抄近道走。这里堆满了货物和装货的木箱竹筐,杂乱狭窄,除了他们没有别的行人。

    “叮铃铃……叮铃铃……”

    又是细细碎碎的声音,在风里,在地下,在脑海中,在无尽的时与空……

    狐锦瑜搂紧拙凰。最靠近拙凰脖子的那只手指甲倏地长出半寸,边缘尖利锋锐如刀刃,离拙凰脖颈不到分毫之距。

    右边裤腿下银丝绞的足环瞬间爆出蓬勃的藤蔓,缠绕住小腿往上勒着皮rou生长。

    片刻之间,指甲又恢复了原样。小腿上的“藤蔓”也随之安静下来,一点点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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