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之歌_二十二、山羊之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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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山羊之歌 (第2/2页)

一次谢,跟志杰同样坐到了地板上吃东西。

    吃的时候志杰又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不过旋即再想想,其实当下这件事情也没多重要,吃完再说也可以。

    突然现时现刻又和那天的雨夜有了连结,彼时在她家,此时在这里,那时是一片黑暗,这时这里是光源充足,然而发生的事情一个这麽美好,一个却这麽沉重。

    「对了。」他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你表姊什麽时候回来?」

    「四天後。」小栖回答,停下吃面的动作转头看他。

    「我记得你没告诉她这件事情?」

    「嗯。」这声应答小声许多,小栖转头继续吃面。

    志杰已经知道小栖目前还不想让她的表姊知道这件事情,她表姊的长相浮现在脑海里,戴着墨镜,志杰猜想她的身形应该很高挑,正是这个人将小栖救出苦海。

    用完餐以後收拾餐具,志杰带着小栖去看看她的房间,那是雅庭所说的空房,里面有书桌、衣柜、床跟很久没用的旧电脑。

    「你今天晚上就睡在这边吧!」

    「好啊,谢谢,这里很不错。」小栖说,走进房间里看看四周,把志杰帮她拿过来的东西与自己带的书包放在床边。

    「一切都等你姊回来以後再说?」志杰问,小栖微微偏过头看他,然後点点头。

    志杰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书,然而很难专心,字句滑过脑海留不下任何印象,这样读书是浪费,他把书阖起来放到桌上,打开窗户靠在窗边,吹着夜风,心情稍有缓解。

    他望着底下街道,不由自主的想到小栖的爸爸会不会随时出现在这片街道里?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他根本不知道小栖住在哪里。

    这时候他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小栖的爸爸是怎麽知道小栖住在哪里的?是哪个人告诉他?而他来找小栖又是什麽用意?

    疑问充斥在脑海中,无法解答。

    这时有人敲门,志杰知道是谁,他打开门,小栖站在门口。

    小栖又面临了另外一个问题,她没有办法睡着。

    没办法睡着的原因有很多:JiNg力过度旺盛、喝了太多含咖啡因的饮料,又或者没办法静下心来。

    小栖属於无法静下心来的那种,房间没有小灯,她只要一关灯就会疑神疑鬼,然而开大灯又太亮睡不着。

    所以志杰只好搬了一张板凳放在床旁边。

    「对不起,一直麻烦你。」小栖躺在床上,脖子以下藏在棉被里,很不好意思的说。

    「没关系,我能理解。」志杰说,他站在电灯开关旁边,「我关灯罗!」

    「好。」

    啪的一声,瞬间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见。

    「志杰?」从小栖的语气听得出紧张。

    「我在。」志杰回答,慢慢m0索着回到板凳上,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小栖的脸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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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房间也没说多暗,路灯的光线正从窗户照进来,足可看清楚每件事物,尤其是在眼睛已经习惯环境以後。

    小栖侧过身子定定看着他,看得志杰都不好意思起来,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很亮。

    「谢谢你。」小栖轻声说。

    「不用道谢,你还是好好睡吧!明天要上课。」

    「我知道。」

    他们望着对方。

    「我是不是很懦弱?」

    「怎麽会?」志杰答道,说话的时候发现自己不自觉皱了眉毛,於是控制着眉毛放松,「每个人都有懦弱的一面。」

    「是吗?你也有吗?」

    「有啊,像是…….」志杰停了一下,说:「我以前曾经被霸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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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啊?」小栖表现得有点惊讶。

    「国中的事情了,不过最近才已经不在意了。」他尽量轻描淡写的带过。

    但是跟你b起来根本不算什麽。志杰现在是这麽想的,虽然这种事情没什麽好b较。

    小栖转过身T,望向天花板,她没有闭上眼睛,而是一脸若有所思,志杰专心的看着她的侧脸,忍不住去想她真的非常漂亮,同时心里在冒出这样的想法时也跟着生出一丝罪恶感。

    他很想知道小栖以前发生了什麽,又是怎麽撑过去的。

    「欸。」小栖将他拉回现实,「其实以前我有个弟弟。」

    「弟弟?」

    「堂弟喔!我爸跟我妈生的,在书包里面有一个山羊玩偶。」小栖说,声音有点哽咽,「那个是我弟的,很久以前的时候,是他……陪我一起撑过去的。」

    小栖开始哭了起来,不是那种嚎啕大哭,而是静静地流下眼泪,从眼角滴落在枕头上面。

    小栖不停断断续续说着她弟的事情,几年以前,母亲过世,爸爸开始酗酒,原本还幸福美好的家庭在一夕之间变了样,爸爸喝醉酒的时候会打他们,他们试图互相保护着彼此,姊姊被打了弟弟抓住爸爸的手不放,弟弟被打了姊姊挡在弟弟前面,然後他们学会了沉默,因为抵抗不会有结果,他们也学会了穿着长袖的衣服遮掩伤口,因为如果他们破坏了那个家他们就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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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们的生活当中,最快乐的时光是上学的时候,因为那可以远离已经变了一个人的爸爸,回家的时候他们会故意放慢脚步,即使会因为晚回家而被打,但是当他们在家的记忆里都是藤条跟皮带时,早被打跟晚被打又有什麽差别呢?

    然後一切都变了样,有天,同样是放学回家的下午,一台突然其来的卡车冲向他们,伴随急促的喇叭声跟煞车声,还有某个路人的尖叫,他们脑袋一片空白的看着卡车朝他们冲来,有谁推了她一下。

    没有然後了,丧礼过後,表姊发现了一切,带着小栖去验伤,爸爸因此被抓去关,他们四处搬家,最後来到有光。山羊玩偶是弟弟的遗物,她曾经送给他的,上面的血是他的血。

    说到最後,小栖几乎已经没办法说出完整的句子,眼泪只是扑簌簌的落下,「他、他才七岁……我现在在这边过得好好的,他却从、从来没有过。」

    志杰默默地用手指帮她擦去眼泪,心情无b沉重,同时他也想,一切的问题有了解答,原来造成这一切的是她爸爸,终於也理解了为什麽她和自己的表姊同住。那麽当他和小栖在加油站遇见时,她是否正在躲避她的父亲,躲到这片天涯海角的偏僻之地?

    而在那时,她也已经背负着弟弟Si去而自己独活的罪恶感,然而在上学的时候她又是表现得这麽爽朗快乐。

    直到最後,大概是因为哭累了,也许又说了些什麽话,小栖终於睡着,志杰也离开了房间,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回到自己的床上,他感觉脑袋沉甸甸的,里面已经装进太多东西,像是要资讯爆炸。

    他知道的是,跟小栖相b,自己经历过的不算什麽。当他任X的展现那一切对世界外物的抗拒时,小栖却选择微笑以对,虽然最後还是失败了,所有伪装已经冰消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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