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_第一回破梦无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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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破梦无明 (第2/2页)

胁,但似乎半点也撼动不了酒徒。

    「尊驾如此豁达,令人称羡。」

    腾蛇君歛起杀气,仰首望向柴房顶,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尊驾一身武功,想必过往也曾经是江湖中人,不知道是否听闻过,东州秋水一脉,人称江燕府第的苏家。」

    铁杖的杖头,蓦地止住半空,彷佛歌谣y生生断了韵,脱了节,酒徒的右手微微颤抖,似乎是多年而来的酒瘾未解,他手指一松,铁杖就从指间滑落,匡当一响,打破了原有的欢快气氛,一GUY郁缓然笼罩而下。然而,腾蛇君两枚红玉眼眸闪动着,清清楚楚地将一切看在眼里。

    「小人,虽学过几年功夫,但也不是江湖上的名门正派。什麽秋水一脉,什麽苏家,当真是闻所未闻。」

    酒徒又是哈哈一笑,但此刻的笑声里却有几分苦涩,听起来既乾又苦,适才入喉的美酒,此刻彷佛已经醒了七分,又增添了三分难掩的苦楚。

    「原来如此,那就让我来替尊驾说说,这其中的缘由。」

    腾蛇君重新坐下,此刻的声调里,已然出现了先前未有的自信。

    「江湖中人,向来以武夺胜,而百兵当中,以剑为首,高手剑决,更是众人仰望的目标。但江山代有才人出,剑术名家兴许盛极一时,但也难逃更替。方才我所提及的东州秋水一脉,便是曾经享誉一时的剑法大家。」

    「约莫五六十年前,天下论剑,当以秋水一脉,江燕门第的芦花一剑苏鸣泉为首。据闻,苏鸣泉曾孤身持剑,鏖战十数名当代剑豪而不败,被各大剑宗共拥为剑圣,声名一时无两,这也是江燕门第苏家,风头最为鼎盛的时代。」

    腾蛇君一边细数苏家过往,一边凝神观察酒徒的细微神情。

    「然而,可惜的是,芦花一剑苏鸣泉纵使剑艺绝代,也有年老气衰的一天。苏鸣泉最终败於西州司马氏之手,除了失去剑圣称号,江燕门第也日渐衰败凋零,东州秋水一脉,再也无人关心,无人听闻。」

    腾蛇君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据传十数年前,苏家更遭逢奇祸,全家上下七十五口全数被戮,Si状凄惨,江燕门第周遭十里,更是不留半个活口,当时甚至还惊动朝廷,特地派遣钦差调查此案,然而,最终钦差查访年余,仍是一无所获,此案最终也只能以悬案作结。」

    酒徒哼了一声。

    「大人见多识广,对这些武林掌故了然於x,小人当真佩服。但这些都是过往之事,今天为何重提旧事,难道是特地为了小人增广见闻?」

    「那倒不是,之所以提及苏家过往,只因飞星堂眼前所追查,那名犯下二十六宗血案的凶手,正是秋水一脉苏家的後人。」腾蛇君一语方出,酒徒脸sE顿时一变。

    「大人这话,也太高深莫测。方才大人才说,苏家上下七十五口,不留半个活口,现下又说,犯案的凶手是苏家的後人。这岂不自相矛盾?」

    酒徒声调淡漠,但却掩不住一丝藏於眼中的激愤。

    「尊驾说的极是,这的确自相矛盾。」

    腾蛇君点头说道:

    「追查当年纪录,苏家上下七十五口,是特地让人一一认过屍首的,苏氏一脉确实没有半个活口,但过往月余,飞星堂所派出追缉凶手的捕快,遭对方以利剑断首分屍,观其屍首上的剑痕,也确实来自东州秋水一脉的剑法,秋水一脉的剑谱,素来只传宗家,绝不外传。如此想来,便只有一个可能。」

    「当年的秋水一脉,尚有後人活在世上。虽然不知他用了何种手法,逃得奇祸,也躲过当年钦差的追查,藉此隐世埋名多年,但此人迄今已经不再藏身,反而以宗家剑法接连杀人犯案,此人动机为何,虽尚不得而知。但秋水一脉的剑法,曾经驰名天下,要抓捕此人,势必赔上更多条人命,尊驾既有惊人艺业,何不出手相助,终结此人杀业,绳之以法,腾蛇君势必不忘尊驾恩德。」

    「大人当真是,真人不露相,您早就料准,此案牵扯东州秋水一脉,以及江燕门第血案的活口,我势必难以置身事外,因此才特地找上小人,是吗?」

    酒徒拄着铁杖,站起身来,沉声说道:

    「能知道小人与秋水一脉过往的人,放眼天下,屈指可数,可否请大人见告,到底是何人,特地引大人来此地拜访小人?」

    「此事,恕我不能告知。」

    腾蛇君微笑说道:

    「尊驾不必多虑,对方所言不多,仅告知我,当携好酒前来求助,若尊驾一再推辞,便述及东州秋水一脉,以及芦花一剑苏鸣泉之事,尊驾与秋水一脉和苏鸣泉渊源甚深,若是知悉有秋水一脉後人犯下血案,势必不能坐视不管。」

    酒徒重重地哼了一声,没有答话,似是仍不置可否。

    「好了,也打扰尊驾许久,我也该告辞了。」

    腾蛇君缓缓站起身来。

    「这事,就任由尊驾自行决定,若是能下定了决心,飞星堂在湘水胡同有一处分堂,我便在该处,恭候大驾。」

    腾蛇君尖锐刺耳的喉音掩盖了声tia0q1ng绪的起伏,令酒徒一时之间,看不出对方心绪是嗔是喜,只见腾蛇君转过身去,所着黑袍犹如一撇浓重未乾的墨彩,刹时间便没入柴房门外的黑暗当中。酒徒隐约间,还能听见两名随行官差的话声,逐渐随着腾蛇君远去,听着外头远处的狗吠声,这夜仍长。

    只见方才挂在梁上的油灯逐渐黯淡,酒徒手中捏着那只泛着油h的酒葫芦,心中思绪百转,再也没了睡意,拿着葫芦,倚靠着手边那支铁杖,竟就坐了整整一夜,直到天明J啼,酒徒这才站起身来,把葫芦揣入怀中,拄杖迈步出了柴房。

    说道酒徒所栖身的柴房,乃座落於京城一处知名酒楼「宝华天」的後院,这宝华天可说是这一带最为豪奢的酒楼,楼中佳肴美酒万千,美人名伶无数,所招待的若非是达官显贵,便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寻常百姓即使带足银两,往往在酒楼门口便得吃上闭门羹。而宝华天的主人,人称宝老爷,不只与朝廷官员交好,对於江湖各大门派的人士也都有所结交,在京城中可堪称是能呼风唤雨的头号巨贾。

    「我要见宝老爷。」

    谁也没料到,酒徒一身破衣铁杖,浑身还散发着阵阵酸腐气味,竟就直接绕进了宝华天的大堂,冲着眼前几名的仆役开口,直接点名要见宝老爷。

    仆役们见了这个像乞丐一样的人物走进大堂,一时之间都傻了眼,面面相觑,大伙都在宝华天也g了这麽长时间的活,对於这个住在柴房里的臭乞丐,老实说也并非初次得见,但平时这乞丐都是大清早就从後院小门出去乞讨,等到了大半夜再醉醺醺地回来柴房,日复一日,从未改变过。虽然总有人想过,为何宝华天愿意接纳这个乞丐住在柴房里,但是仆役们向来不敢过问,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当作没这人的存在。

    但没想到,今早这厮竟然堂而皇之地走进大堂,还狂妄地吩咐起来,要见宝华天的主人。仆役们惊讶之後,更多的是不满,几个身材壮硕的男仆役互看了几眼,很快地并肩围了上来,板着脸挥起胳膊,口里叫骂着,他们打算把酒徒痛揍一顿,再扔回柴房去,以免让掌柜的看见了,肯定又要怪罪。

    酒徒似乎早就料到了仆役们的反应,扬起手中铁杖,朝着一个足足高过他一个脑袋的男仆役,顺手把杖尖点向对方右膝。那男仆役眼见酒徒手中那铁杖,也不过笔杆粗细,自己要是使足了劲,没准都能踩折了,因此对点来的杖尖浑不在意,右手抡起拳头,便打算往酒徒的脑袋上招呼。

    但不知为何,那男仆役只觉右膝窝刹时一软,彷佛整条右腿被人给打瘸了一般,拳头还没来得及用上,整个人已经重重地摔倒在地,胖大的身躯还把身旁桌椅带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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