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岚 dragoside (第3/5页)

浅淡的暖黄色光晕缀上他的轮廓，给这个淡漠清冷的男人注入一丝柔和。暖融融的火光里，他专注的侧脸俊逸非凡，手上翻动的姿势看不出一丝生涩，仿佛已经做过无数遍。

    不愧是龙啊……做什么都这么完美。

    你托住下巴，不禁感叹道。

    “好了。”

    他率先递了一串给你，转而继续翻烤自己的那串。你大为期待地端详着手里的烤鱼。嗯——色香俱全，只差赏味，就能称得上“色香味”俱全了！

    ……

    只差赏味。

    你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嘴里一口鱼rou不知道该不该咽，整个人在风中僵成一座雕像。

    盐。撒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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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坚信司岚没理由用这种手段谋杀你，光这致死量的咸度就够你拔剑相向了。

    余光瞟到司岚也做好了自己的那份，轻吹以后便要往口中送，你顾不得犹豫，囫囵把口中的那块rou吞下去，出声劝阻：“别！”

    晚了。

    你看着同样僵住的司岚，感受着从口腔到食管一路蔓延的咸涩气息，朝他露出一个扭曲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烤鱼尚未成功，厨艺仍需努力啊，恶龙大人。

    在之后的日子里，你又教给他很多技能。你第一次庆幸于自己是一国的公主，拜其所赐，你受到的教育优质而全面，不会在教导司岚时露怯。你教他打磨武器、教他写字、教他插花、教他烹饪时放多少盐才合适……甚至把人类的礼仪与律法都向这条龙倾囊相授。

    司岚逐渐变得像一个人类——是最耀眼的那种。他甚至学会了信任，敢在捕猎时背对着你。投枪的姿势干脆利落，手臂肌rou崩出线条，猎物血溅当场的血腥味儿不但没有将他玷污，反而勾起别样的性感。

    他生而为龙，本能地善于厮杀；你教导他为人，他便学会用理智掌控自己。强大且克制，矛盾又迷人。

    作为回报，司岚也教导你格斗。龙族天生就会搏斗，无论是赤手空拳、还是利用武器。更何况，被数百柄剑插入体内的司岚，或许比你更熟悉那些“老朋友”——人类的剑。

    然而，就算是无所不能的巨龙，也对复原圣剑毫无办法。你们只好在山谷的最凹陷处找到黏黏果，挤出绿色的汁液把两截断剑糊上。曾经被无数人觊觎的传世之剑如今变得灰扑扑，中间还渗出粘稠的绿色液体，丑得一言难尽。出乎意料地，一片山谷只产一株的黏黏果作用惊人，在你无数次披砍挥斩中，“再生剑”撑了下来，除却诡异的造型，手感和从前并无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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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到影响的不只是司岚。

    在他的教导下，你的剑术逐渐兼并力与美，像龙一样，华丽又强大。你也开始习惯吃各种rou，逐渐洞悉残酷的兽类法则。比起公主出身的骑士，你现在更像一位纯正的战士。这是皇宫里永远也学不到的、只有从厮杀里才能磨练出的气质。

    在相处的时光里，你们对彼此的了解也更深一步，司岚告诉你，他是上古圣龙眷属维德弗尼尔的后裔，出生后不久就感应到血脉至亲气息消散。

    他垂眼：“龙族的一切都将由我终结。”

    “抱歉……”你顿了顿，为了转移话题，故作轻松地笑道，“我也是大陆上最后一位龙骑士呀，没有恶龙需要我们狩猎了，大家纷纷转行，以后可能会改成重甲骑兵吧。”

    说到这儿，你不禁暗自抱怨：“王都的那些老家伙明里暗里讽过好几次了，说我们‘打不过龙算什么龙骑士’。啊啊，虽然是事实，但还是很不爽。”

    抬起头，却看见司岚的目光落在你身上，他嘴角噙着一抹细微笑意，定睛看去又消失在唇边。

    他仍是那副淡漠样子，眼底寒潭如旧，唯独会在看你时透出一点温柔的波澜，缱绻又恬淡。

    你脸红了。

    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它会让情感变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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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坚毅的叶塞骑士长终于被俘获，在酸涩的网里挣扎。

    你恍惚从回忆里醒来，轻轻抿起嘴角。

    说起来，你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无论教司岚什么，他都能很快掌握，并且做得比你还好。除却某些小失误，简直熟练地令人瞠目。

    就好像……你不是在教他，而是在把这些技能还给他。

    从骇人的巨龙到能熟练运用人族语言的人型体，完全因你而改变。如贵族般无可指摘的仪态配上他优越的外形，司岚和你的距离，微妙地缩短了。

    龙族天生的矜傲气息逐渐收敛，揉进骨子里。他像块璞玉，在你的打磨下发出莹润的光芒。你窃喜于司岚不再高高在上，又唾弃这样卑劣的窃喜。

    他的魅力因你而生，也反过来将你捕获。丝丝缕缕，萦萦绕绕，将你溺毙。

    想离他更近，不仅是作为名不正言不顺的“监视者”，而是更加亲密的关系。

    这样的心情在你胸腔内翻滚，终于在某一天的晚上，倾泻而出。

    看着靠在山壁上看书的司岚，你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司岚越来越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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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你没有发现话中掺杂的些许雀跃，但司岚听得一清二楚。他合上书，带着点意味不明的审视，朝你走来。

    气氛突然变得凝滞，司岚缓缓走来。月辉从他背后的天空上洒下，投射出巨大的影子，将你笼罩在内。他的气息弥散着填满这方小角落，包裹住你，被恶龙盯上的猎物早已无处可逃。

    他难得在你面前展露出攻击性，傍着骨血里温养千年的锐利，却没有丝毫恶意。

    这毕竟是一条龙。

    司岚终于站定，在距你一米处停下，保持着一个客气又疏离的距离。

    “龙族总在沉眠里学习。在我沉睡的千年里，看过很多书。”司岚说，“大部分，你们人类也很熟悉。”

    他的视线轻轻落在我身上，冰蓝色的瞳孔澄澈见底，带着好似看破一切的通透。

    “人类国度的龙骑士小姐。”

    “你在驯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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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驯养我吗？

    像小王子对狐狸那样、像所有剧本里的骑士对恶龙一样，你在驯养我吗？想要把这世上唯一一条龙染上你的色彩，将它同化，最后让它低下高贵的头颅，甘愿做你的专属战利品。

    是这样吗？

    冥冥中像有声音一直质问着你，你攥紧拳头，怒气不断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