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车马慢》_凡物皆有光。(6)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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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物皆有光。(6) (第1/1页)

    得先找到他。

    这大屋子像座迷g0ng,她安分地绕在缘侧上,唯恐一走进那些穿廊里,就再也出不来。

    兜完一圈後,房里还是没人。

    於是她去绕第二圈,到了中途,黎晨帆忽而从左侧的穿廊出现。

    两人急煞。

    「我在找你。」

    「我在找你。」

    几乎是毫秒不差地说出。

    旦曦随意点了个方向:「你滑门上有个小洞,我想去补起来。」

    黎晨帆猜她是没事做,才会想Ga0这麽枯燥乏味的事:「我去拿和纸,你回去待着。」说完,折回来时的穿廊里,隐没在尽头处。

    走回房间的路途,这次,旦曦到底没忍住,退了又退,在某间传出乐声的门外歇下。她贴着拉门,透过单耳的听力,费力想听清。

    是古典乐,节奏轻快,一顿一拍皆引人入胜。

    听着听着,时间没过多少,就是有人出来了。

    唰的一声,惊着了她。

    顺福拉上黎宿洋的房门,睥睨她:「又是你!刚刚是文竹,这回是想偷那台黑胶机了吗?」

    偷什麽……她不过是在聆赏音乐啊。

    「那是黑胶机啊?」旦曦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乾乾傻笑。

    顺福呼了口气,这nV孩是给他添堵了,他却讨厌不起来。他挨着门跪下,拉开一条细缝,示意她:「看到没,机台下方的基座是花岗石,贵着了,让你长点见识。」

    旦曦从没见过黑胶本尊,诚他所言,是实实在在地开了眼界。

    「现在播的音乐叫什麽?」

    顺福的视线转了圈,这他就不晓得了,都是从黎宿洋的收藏柜中cH0U一张放上,不曾仔细看过上头的曲名。

    他扯不下面子老实答,翘了鼻子,傲然回:「不告诉你!」

    尾音本想荡去天上,未料,给人一记捶脑击落。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黎晨帆再敲一下,「这般简单的道理,不懂?」

    顺福马上乖了:「不知道,我什麽也不知道。」他轻扯他的K腿,「少爷,我错了。」

    黎晨帆忍俊不禁:「你这副模样,Ga0得像是我过分了。」

    顺福又哗啦讲了一堆,惹黎晨帆笑开了,才心满意足地端着铜盆走。她在旁听了全程,突然清静下,有些接不上话。

    好在黎晨帆收住笑,先道了:「那曲子叫《LaFilleMalGardée》,法国作曲家埃罗尔德作的。」他微曲手腕,让她借力站起,「要是喜欢,有机会再放其他的给你听。」

    暗示着,她还有机会再来他家。

    旦曦拿眼瞧他。

    黎晨帆余光有感,一笑置之:「和纸跟剪刀都放在桌上了,回房就能看到。」

    「你不回去吗?」她生惑。

    「回去做什麽?陪你一块剪纸?」黎晨帆拉开和她的距离,「小路他们差不多看完电影了,等你剪完,东西放着就好,我会去收。」他说着,更让人觉得他遥不可及。

    山沉远照,橘红sE的余晖铺满缘侧,柔和了他冷俐的棱角线条,似觉气氛僵y,他终於去望她。

    隔着一道暖融的光辉,他瞳仁又深又墨。

    他的领口很松,如今倚着门,一侧的袖子微微垂下,见得着锁骨延伸上去的路线,她好像,看到了有别於肤sE的痕迹,浅浅的,烙在脖颈深处。

    然後他人换了个站姿,衣领子的位置偏移,盖住她想窥探的事物了。

    「旦曦,」蓦然一唤,她醒了。感觉接下来他要说很多的话,她静等着,那双清亮的眼始终不移,最终得到:「你可能觉得我忽冷忽热,X情难以捉m0,但我对你和他们,都是真心的。」

    这番话,极其简短,却足以开解她的谜思。

    抑或是,证实了她的谜思。

    「包括刚刚那句邀请,」黎晨帆站直了身子,弧度重回唇边,「也是真的。但没有其他含意,想来,问问小路,他们明白什麽时候可以来。」

    言下之意,并不是随时都行。

    此席话结束,今天与他的交流,也告此一段落了。

    临走前,旦曦m0了m0不久前贴上的梅花形状和纸,确认黏胶乾了,有贴妥。滑门关上一半的当口,天边将逝的最後一缕夕yAn透过去,照出了和纸的图形。

    梅花五瓣,寓意纷繁。一是快乐,二是幸福,三是长寿,四是顺利,五是芸芸众生冀望的和平。

    没再多欣赏,她将门彻底拉上。

    跳下缘侧的路御曜,仍对旧话题恋恋不舍:「对!黎晨说的那话我确实感动,可他不是对着我说,是对着旦曦讲的!」

    符离巴他头:「能听到就幸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黎晨话少,我们成天吵着他还不是会应?」气得肘击他肋下,痛得他哀叫,「知足点,他也是有苦衷的。」

    路御曜捂着自己的肋骨,说不过一个Ai动粗的人,回头半骂半催:「还不快下来!再不走就天黑了。」

    旦曦唯唯诺诺地道好,心思回荡在这一轩建筑里,迟迟牵不回来。

    掩上大门时,抬头就见站在缘侧上的他。同样是对上眼,他倒显得这是“碰巧”,很自然地朝她挥挥手,当作道别。

    旦曦失了神,手也打了住。

    如此对视,像持续了很久,是被过来锁门的顺福挥苍蝇似地驱走。

    顺福挂上三层锁,掉身已不见黎晨帆人影,独剩下滑门合密前他房间的一角。

    此一画面,让顺福想起一个时辰前,当他从老爷房里出来到大门前所撞见的场景:他抱住了那nV孩,搀扶着她,不晓得她说了些什麽,他只记得他听完就笑了。

    那是他真实的笑容,没有疼痛带来的Y霾,没有要应付他人的压力,没有半点虚以委蛇,只有实心实意。

    至少在顺福的认知里,他从未对nV孩子那样笑过。

    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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