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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南见他磕了个头却一言不发，意识到有些话是自己不该听的，应该回避，便说：“我去一边等你？”

    “不用了”顾子佑站起身来收拾了几下又去摆了摆祭品供奉了下说：“好了。”

    完了一同下山至车马旁，未有多言便一起上了马车。

    相对而坐，马车中间只能留有放下一条腿的宽度，故二人的腿不得不紧贴着。慕南的一条腿就被他夹在中间，不紧，完全可以挣脱的程度。他也不想与顾子佑碰着，可要想完全不碰着，势必得将两条腿大张，放的远远的。

    他愤愤，这样就算顾子佑不多想，他也忍不住要想歪。只好不去看他。

    顾子佑却是在偷笑，双腿像是无意识般地摩擦着，时而会微顶向对方大腿内侧，意图再明显不过。

    要是问起完全可以说是马车的颠簸造成的，让慕南真是有苦说不出。

    这样单方面撩拨的游戏不知玩了多久，他突然坏笑，将自己已经束好的头发解下，如瀑倾泻而下。他说：“为我束冠。”

    慕南当然是不愿意的，但是又想起今天好像是他二十岁生辰，加之前面种种又是赠字又是祭祖的，现在还要为他束冠。都说男子二十而立，行及冠之礼，但这不设宴迎宾，加衣加冠也颇为简陋，现在却十分在意这些虚礼岂不矛盾？

    真是幼稚。

    随他吧，就当普通束发而已。

    慕南接过发冠，移至一侧，脱离了时不时被撩拨的苦海，双手接过发冠，思索着他方才的的发型，很简略，就是将全部的头发全都归为一处，再用发冠高高地束起。

    并不是很复杂，他双手并用将发丝归为一起，顾子佑的发量很多，总又几缕要逃窜出去，慕南去抓，总要抚上他的额头、脸颊、脖颈，让人误以为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时，他就要咧着嘴偷笑，导致头在微微颤动，又给他增添了一份困难，慕南没跟他计较，艰难地套上发冠，然后……散了大半。

    这也不能怪他，从小就没服侍过谁，都是别人来服侍他，就算是家道中落后也有首辅收留，现在更是有琼浆玉露照应身边。四舍五入也算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贵少爷，让他来做这事，也着实有些为难。

    顾子佑见大半头发散了下来压在肩上，去看他，像是十分疑惑地开口：“慕南？”

    他这一转头，手中的头发也都被他带走，干脆放下手，将他的头板回原处，语气中稍带有些不满开口：“别动。”

    顾子佑没动，但慕南知道，他肯定在偷偷笑。

    慕南拿着发冠又尝试了几次，并没有说故意不给他束好，相反他还肯切地希望能完成。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几次过后总算是与先前无二。

    “好了”他如释重负，去往一旁坐下，双腿合的紧紧的，不让他有可乘之机。

    闻言，顾子佑马上就去摸摸自己的头发，后悔自己出门没有带镜子。他靠在上面，虽然没有看到是个什么样，但还是毫不吝啬地夸奖：“真好看。”

    “……”

    马车渐渐驶入人群中，一来一回的时间也早已将太阳推向头顶。

    无人在意这辆瘦小的马车，都在尽情地讨论着，都当是饭后谈资，他们讨论的正是初安帝和四皇子。

    “哎，你听说了吗？”那人停顿了一下，用着更为激烈的语气说：“初安帝竟然传位给四皇子！”显得更为光怪陆离，不合常理。

    慕南听到马车外的谈话愣了一下，初安帝传位给四皇子？他没有犹豫，对着马车喊“停。”

    车外鱼龙混杂，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放在心上，就听他问：“怎么了？”

    慕南指了指后面那个不近不远但已经驶过了的小吃摊说：“你去给我买一个。”

    顾子佑自然是乐意的，虽有疑惑，却还是没问，下去买了。慕南也得以继续，还在他没有听漏，试图从中听取些事来。

    只听另一个人说：“听说了！这千不该，万不该，怎么会传位给他呢？”

    “那可不？这四皇子要血统没血统，要势力没有势力…”

    这人被打断“你可小声点，这话可不能乱说，好歹也是皇帝的儿子。”

    那人却嗤笑道：“你真胆小，又没说他不是先皇的儿子。况且你看这不好多人都说吗？法不责众嘛。”

    “嘿！有理！不过为啥不传位给二皇子哩？我听说他不是皇后的儿子吗？”这里丝毫没有不可揣度圣心的规矩，只有论谁讲的在不在理。

    那人缓缓道来，“这就得追溯到十多年前了。要说这传嫡不传长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因为不好立太后吗！你说这要是传了长子，这是该立中宫为太后呢？还是立自己的生母为太后呢？而这先皇在有嫡子且为现有长子时为何不传，不就是因为这嫡子杀了这长子吗？！”说至上头有些口不择言，什么话都往外传，一旁的人赶忙提醒他，这是禁说的！

    恰在此时，顾子佑提着两块烧饼上来，递给他一块说：“这是午食。”

    慕南心想，若是他们所说是真，也就是初安帝驾崩传位给四皇子。在这听也听不出什么了，他没接过那饼，说：“既然已至城内，就不必远送了。”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说。

    “我没同你玩笑，之前的事我可以全当赔给你，我知道五年前你对我破有怨恨，如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他停顿了一下，换了一种语气说：“放我走。”

    顾子佑刚刚下车买烧饼也听到了些，也知他必走的决心。前面不顾意愿强迫去留那是因为他根本没放在心上，现在，他不敢，他怕他记恨。

    他没有理由拦住他，他也没有理由陪自己胡闹，但心里还是委屈着，他自知留不住他，也怪初安帝死的不巧。

    见他刚踏出一只脚去，病急乱投医似的说：“你别走，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再陪我会。”他怕慕南不同意，又补充道：“我送你回家，你就当路上听故事。”

    慕南并不着急回家，相反他还需出门一趟，为了掩人耳目，他坐了下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