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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中秋月夜 (第4/4页)
白茸对晴蓝道:“晔贵妃落水之后一直有咳疾,到底是咳出血的还是吃脂莺丸出血的,你要想清楚了再回话,别搞错了。” 晴蓝道:“晔贵妃的咳疾在服用了脂莺丸的第二个月就好多了,以后也没再见他犯过,他咳血就是因为吃了脂莺丸。” “为什么这么肯定?” 1 “因为服用脂莺丸期间是需要禁欲的,而晔贵妃却……”晴蓝说不下去了,仿佛多说一个字,晔贵妃就会从脑海里蹦出来。过了一会儿,他继续道:“都是晴贵人害的,他给了药却不说禁忌,眼睁睁看着晔贵妃丧命,真是……真是……”他知道昕贵人和晴贵人的关系,不敢说不敬的言辞,只能含恨重重叹气,“他们无仇无怨,晴贵人为什么不告诉他呢,为什么要害他?他能去澋山行宫,还是晔贵妃提议,皇贵妃运作的结果。” 听到这些话,昕贵人眉头锁的更紧了,在一个坐姿下维持了很久,不时摇头。白茸探出半个身子,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昕贵人道:“这太不寻常了,难以置信。”接着又对晴蓝道,“我来告诉你晴贵人为什么没有告诉晔贵妃服药期间禁忌的原因吧。那是因为,他也不知道有这种事。” 白茸插口:“你怎么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没说?” “因为脂莺丸本就没有服药禁忌,所谓禁欲更是无稽之谈。” “啊?”晴蓝顿时止住哭,说道,“若无禁忌,那晔贵妃究竟是怎么了?” 昕贵人也说不上来,这些事已经超出他理解的范畴,成了谜团。“我很难说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能肯定,脂莺丸作为调养圣品,吃多了的确会令人成瘾,以往服用时都是逐日递减停药。但就算是成瘾,也不会危及生命。而且这种药不仅没有禁欲之说,更是一种绝佳的滋补品,于情事大有好处,能固本培元,让人精神振奋。” 晴蓝喃喃道:“确实振奋,可振奋过后就虚得厉害。” “禁欲的说法是谁提出来的?” “昙贵妃。” 1 昕贵人想了想,吩咐翠涛回深鸣宫一趟,把脂莺丸拿来。 白茸打发晴蓝到远处等候,问道:“你也带了?” “幽逻的传统,但凡有些家底的出门在外时都会备着。” “听你今天上午的意思是,它还能治消渴症?” “有人拿它治过,吃一段时间停一段时间,就这样一直吃下去,病情得以控制住,没再发展。” “消渴症治不好,但若是能减缓病变,起居生活就可与常人无异,同样可以长命百岁。” “所以我才那样问。” “你备下脂莺丸就是想献给太皇太后?” 昕贵人眼底一凛,有些失神,片刻后才苦笑道:“是啊,来之前是有这打算的。我本想着若皇上因为晴贵人的事而对我心存芥蒂,那就从太皇太后身上入手,希望他能帮我,不过等我到了这里才发现,我想的简单了。” “你没把东西送出去,这是明智之举。皇上和太皇太后之间毫无血缘,根本就是陌路之人。他的话,皇上不仅不会听,更会反其道而行。” 1 昕贵人道:“我并非需要帝王之爱,只是希望能成为和平的纽带,彻底终结两国敌对状态。我知道你的目标,这条路上我不会阻碍你,所以,也请你帮帮我。” 白茸笑了:“当年昙贵妃也是抱着这种想法进宫的,可你看现在,搅动风云,弄得宫内狼烟四起。” “我和他不一样。他的想法我不清楚,但我很清楚自己的。” 白茸握住他的手:“刚刚你还说了咱们是挚友,挚友之间还用的着谈这些?” 他们对视而笑,久久不语,天上的明月见证一切。 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翠涛回来了。 昕贵人把晴蓝重新招到跟前,给他个瓷瓶:“你看看,晔贵妃吃的是这种药吗?” 晴蓝打开盖子,倒出几粒黑色药丸,使劲儿闻了闻。他把瓷瓶还回去,奇道:“看着像,可闻着又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昕贵人紧张起来,脂莺丸是垄断生产,整个幽逻岛只有一家药房生产,配方是绝密。 晴蓝道:“晔贵妃吃的脂莺丸特别香,就跟桂花口檀似的,吃完后呼出的气都是香的。” 1 昕贵人把瓷瓶递给白茸,白茸打开一闻,哪里是香的,分明是苦的,不比生病时喝的药汤子好闻多少。他一下子明白过来,有人在晔贵妃服用的脂莺丸中做了手脚。 “你再想想,除了气味不同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昕贵人问。 晴蓝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不经意间又暼了一眼白茸手中的瓶子,忽然道:“当时给晔贵妃的脂莺丸是装在木匣子里的。” 白茸皱眉:“这算什么不同,问的是药丸,你跟这说盒子?” 晴蓝缩了缩身子,消瘦的身躯显得更小了,如同一根麻杆在地上摇来晃去。 就在此时,远处黑暗中出现一片橘色光点,一丛一丛地跳跃着。 有地方着火了! 晴蓝看着起火的方向,心中一紧,下意识站起来,伸手一指:“天啊,那是……” 有个宫人急跑过来,叫了一句:“碧泉宫走水了!” 晴蓝抓住那宫人的衣角,急道:“真的是碧泉宫?你可看清楚了?” 1 “这还有假,全在那取水救火呢。” 晴蓝推开宫人,看了白茸一眼,在后者的默许下飞奔出去。 白茸踩上石凳,站在上面远望,火势并不大,至少没有浣衣局那次大。 没一会儿功夫,火光消失了。 他扶着玄青的肩膀跳下凳子,自言自语:“这火来的真是莫名其妙啊。” 昕贵人盯着那瓷瓶沉默,过了会儿才道:“昙贵妃为什么会那么说呢?” 白茸道:“晔贵妃性格跋扈,树敌很多,想看他倒霉的不在少数,但这其中真能付诸于行动的,估计也只有昙贵妃了。” “他利用晴贵人的脂莺丸害死晔贵妃,然后又编出所谓的服药禁忌,把矛头指向晴贵人,自己撇的干干净净,这一手倒是漂亮。” “可惜这都是咱们的猜测,没有证据,他更不会承认。”白茸抬头,天上已看不见月亮,只剩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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