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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大早卓清戎便赶往g0ng里，去取谏言书。

    卫惜观在藏书阁外等候。

    “拿到了？”

    卫惜观将一卷东西塞到她手中。

    “你这么想看，怎么不自己去问皇上。我好歹是个T面人，非叫我做这偷Jm0狗的事。”

    “卫惜观，你是真傻，还是欠揍。”

    卫惜观讪讪一笑。

    “你啊，明明是一生顺遂的好命，偏偏哪条道刺儿多你往哪条去。”

    “一生顺遂……给你你要么。”

    “我要。”

    卫惜观说得极认真。

    卓清戎忽然笑了：“来世换吧，你做nV子，一生顺遂，我着戎装，马革裹尸。”

    卫惜观摆摆手：“要换也是换个别的什么官家小姐的，换你？这样难的道儿，我不走。”

    明明他自己走过的道儿，也未必轻松。

    “多谢你。”

    “几张纸有什么好谢的。”

    “谢你当年把清夷背回营，叫他还能全尸下葬。”

    人人都晓得不可在她面前提起卓清夷，卓清戎自己也多年不曾说起他。

    “是我当做的。

    “日后有机会，你背我便算是还清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卓清戎何尝不想有这样的机会。

    “温雪意如何了？”

    事情尚未查清，卓清戎不好细说，只能感慨一句：“她吃了不少苦。”

    卓清戎看看手上的谏言书，越看越觉不可思议。姜年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竟能将薛仪教养成如今的模样。

    因着事关重大，卓清戎越发谨慎。她自己不能到姜年面前说，只能托人装作无意一般在姜年面前提起谏言书中所写的词句。

    姜年竟半点没有觉察。

    他当真不知谏言书写了什么。

    木三郎是躲在赵秀车马中进的卓家。

    上门那日，赵秀看卓清风卫惜观分坐在卓清戎身边，三人瞧着都十分严肃。

    “这么大地儿，非紧着她身边坐？”

    木三郎指指卓清风和卫惜观笑道：“他俩是怕万一有事，帮不过手。”

    “在卓家能有什么事。”

    半年不见，薛仪也不晓得几人知道多少，他们可以调笑，薛仪却是在等木三郎的应答。

    “你顶着这个身份，这个脸，要怎么帮我做事。”

    她的身份确实是个隐患，即便谏言书是把柄，也不是轻易就能用的。

    姜年欺君，薛仪也是欺君。他们瞒而不报，还是欺君。

    “日后若真有一日走到只能拿谏言书上报的地步，也得你独自一人上报，太冒险。”

    木三郎的每一步皆走得小心翼翼，他肯来便已经是情谊了。

    “卓清风私下里查过，薛家查不出什么东西。”

    卓清风看了看她，尽量放缓了语气。

    薛仪：“不必顾及我，直说就是。”

    薛家老爷薛常阕与姜致恪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姜年因琴流言缠身，纪锦娘Si后，姜致恪带着姜年到平城做营生，也常往薛家去。

    薛常阕是老来得nV，且他独独只有这一个nV儿，故而养大了舍不得外嫁，寻了个穷秀才入赘。

    薛茹楠与贺易育有一nV，名唤薛仪，到如今正是二十。

    薛仪满周岁，贺易回乡接娘亲来见孙nV，半道上遇着山贼，连尸首也没寻着。后来薛茹楠悲痛过度病倒，薛常阕顾不上薛仪便请了姜致恪便到府里做夫子。

    “那场大火，薛家满门尽灭，姜致恪也Si在那场大火中。”

    卓清风也说：“薛家查不出东西，一是当时烧了几夜，实在烧得彻底，连边上的人家也烧了不少。二是时间过去太久，薛家原本的宅邸已夷平换了人居住。临近遭难的也各自投奔别处去了，余下的人也只是零星晓得一些事，问不出更细的。”

    追得太紧，也会让姜年有所觉察。

    薛仪虽说脸sE不好，思绪还算清晰：“我听你说，薛家不算小，怎会烧得这样厉害还无人觉察。”

    “我查过府衙里的记载，薛家临街的铺子有火油生意，大火前几日薛家才进了不少，铺子里放不下便先堆在府内。原是要备着过几日灯节卖，谁知走水了。”

    薛府还有不少迎灯节的花灯。

    火油加花灯，烧得又快又猛烈，救火的人也Si了不少。

    姜致恪便是这么Si的。

    薛仪又问：“姜致恪都Si了，姜年倒活下来了？”

    “姜年那时不在平城。”

    都是巧合，一步一步，看着都是巧合。

    倘若不是薛仪身上的婚贴，依着探查所得，场上众人几乎也要相信只是巧合。

    木三郎一直没有应下她的请求，又叫人说了这么多难处，薛仪还是冷静的同他说到：“若我没有丝毫用处，你便不会来。”

    木三郎不置可否，又与她说了另一桩事。

    “外头皆传闻姜年丢了个nV奴，寻了几日，只在江边找到nV奴的鞋袜。听闻你没了，林家小姐哭得Si去活来，日日往江边去。”

    林云意是真心与她相交。薛仪一想林云意往日的X情，她私下里必定更伤心。

    陈年旧事她尚且可以忍耐，林云意不同。想到她哭得这样厉害，薛仪便忍不住眼眶发热。

    “是不是很想去看她一眼。”

    无需应答，她的神情已经显露无遗。

    木三郎直言：“即便我有法子，你就能藏好自己，再不与从前相识的人结交么。”

    姜年攥着奴契，即便明面上薛仪已Si，他依旧极其谨慎。木三郎也不能强压着他做什么。

    卓清戎一度甚至想过要私下里去为薛仪求一个恩典，然而兰汀不知所踪。

    连这恩典，她也求不得。

    木三郎成事以前，薛仪注定只能躲躲藏藏，也注定要与从前的好友分离。

    “万一你心软，我，卓家，还有替你做掩饰的人都会受牵连。

    “你说要替我做事，应当是你给我找法子解决事情，当做投诚。而非像现在这样把麻烦扔给我。”

    薛仪苦笑，假若她一人之力就可应对，哪里还会找上木三郎。

    京都她是不能再留。

    “只要能稍作装扮，我可以先离开替你去查疫症的事。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回京都。

    “事成之前，我会时刻谨慎，注意自己的言行。”

    “你若是能想得清楚，我便再信你一次。”

    直至此刻，木三郎才算真正应下了。

    “谏言书一事，g得不错。”

    不是薛仪的言语叫人信服，是她先前的能为给自己多开了一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