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寒冬突至 (第2/2页)

上次在夜店拉走梁添的事，梁家非常感谢韩念真，投桃报李地和汤浩旻谈成了一笔生意。

    “老婆真好，是我的幸运符。”汤浩旻吻着妻子的手背说道。

    在丈夫忙起来的同时，韩念真渐渐对太太圈子脱离了新奇，再次感受到生活的空虚。他们结婚一年了，可还是没有孩子。

    在旧日的茫然袭来时，生活又有了令人丧气的新变数——插花教室要关门了。

    这家教室原本是老板和几个老师合开，随着年头渐长，设施日益老化，竞争不过场地更光鲜的同行，利润微薄。如今老板要搬到其他城市居住，便有了把教室关掉退股的打算。

    “不开了吗？”

    梁添可惜地看着老师打理花材的背影。他在这间教室断断续续学习了四年。“那你们怎么办？”

    “不开了。”老师姓李名鲤，是个30出头的Beta女性。“老板要回老家，我可能也要换个城市吧。”

    “那如果有人接手老板的部分呢？”韩念真问道。

    李鲤叹了一口气，忘了一眼墙角发霉的教室。这些年教室一直勉强维持，没赚什么钱。

    “那也不行啊。这里需要重新装修一下，零零总总……至少要50多万盾吧。”意识到抱怨太多后，李鲤立刻收住口，抱歉地看着他们，“但你们预付的学费会退给你们的，不用担心。”

    50万盾吗？

    离开教室后，韩念真和梁添说了想法。

    “什么？你想接手？”在几秒钟的惊讶后，梁添平静下来，觉得这个想法未尝不可。

    “你也可以出一部分啊。”韩念真道。

    梁添已经在这里学了四年，最多再学一年就能出师带学生。况且，他认为梁添适合与人沟通的创意性工作，教插花真的比搞财务有天分太多了。在年初打错款之后，梁添在夏天失恋时竟然又搞丢了重要票据，全办公室帮他一起找，被主管骂了两小时。

    好在那时梁添心如死灰，没精力和上司开战，躺平如一条咸鱼，否则已经被炒了——换工作是早晚的事。

    晚上，韩念真和丈夫说了想入股花艺教室的事。汤浩旻非常支持他。

    最终，韩念真和汤浩旻出了40万盾，梁添出了20万盾。

    搞合同，做运营方案，找设计师，购买材料，监工装修……韩念真从不知道有这么多事情可以做，并且身体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每一天充满希望。

    有两周的时间，韩念真的车里放满了装修材料，每天不是在家，就是在家居商场或装修现场。他还拉着汤浩旻跑了一次建材市场，因为对方在吃喝玩乐和享受上的品味着实不俗，把对方累得回家倒头就睡。

    凌霜得知他参与开店的事情后恭喜了他。那段时间，韩念真经常去看展览以汲取灵感，并在博物馆里偶遇了正在换展的凌霜，两人留了联系方式。

    一切似乎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汤浩旻出事的时候，韩念真正和另一位教室老师在装修现场。硬装基本完成，他带着口罩，和李鲤商量着一张案桌应该摆在窗口还是画下，忽地感到眼前一暗。

    “怎么了？”李鲤看他闭着双眼慢慢扶到了墙边，立刻问道。

    韩念真本以为是低血糖或哮喘发作，但缓了一会后，又不像。

    “有点闷。”他说道。

    或许是空气不畅。他心里像装了一个铃铛，晃来晃去地心悸。

    韩念真走到新换的窗框边，打开窗子，冷风呼啸而入。这是一个细雨夹雪的下午，天空弥漫着湿润的灰色，安安静静。韩念真拉下口罩，呼吸没有杂音，但胸口渐渐发紧起来。

    “下雪了啊。”李鲤走了过来，看着窗外如盐粒般的霰雪，“今晚肯定很冷。”

    “是啊。”

    汤浩旻的尸体被发现时已经冷了。他的车停在高架桥的紧急停车道上，车窗半开，僵硬的手指抓着手机。根据急救中心记录，他在三十分钟前因为胸口疼痛拨打了急救电话。雪天交通不畅，救护车到得晚了些，或许耽误了救治。

    他的手机页面停留在拨号页，上面写着“真真老婆”，但是在拨出之前，他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医院和警方排除了他杀可能。

    韩念真去太平间认领了遗体，签了所有文件。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他失足从台阶滚了下去，竟然一点也不感到疼痛。

    所有事项全部暂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