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从口出 (第1/1页)

    “黎渊大人来了！”

    “黎渊大人进宫了。”

    “上次大人是什么时候进宫的？”

    “好像两个月前吧！”

    黎渊啊！原来他回来了，说到黎渊怕是整个宫殿的宫女都会sao乱，无外乎其他，就是黎渊长的一张好脸，好到什么程度，凭着这张脸在陛下这边得青眼待见，现在已经是正五品官员，尤其是这样年纪轻轻的情况下，更是圣眷正隆。

    如果说陛下对我的厌恶是莫名其妙，那对黎渊的喜欢简直是无从得知。

    可能还是颜好吧，黎渊他真的长得非常的好，五官端正俊美，丝毫不媚气，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身姿威严仪态端庄，手握剑柄站在陛下身边的时候，那一身红色衣服，简直了。

    难怪乎那么多宫女喜欢，要是我我也喜欢，那样活在光里面的人，谁不喜欢。可惜，我生来就是个宦官，自有记忆起好像就在这皇宫里，卑微苟且的活着吧。我们这样的人啊，有时候是连活着都不配的，能活着已经不错了。

    像我们这种命贱的，只要还每一死能走动了，也是要当差的，皇城里不养闲人，索性我盘发的手艺比较好，暂时无人可以取代。

    耳侧的宫女还在交头接耳的谈论着黎渊，我听说他好像也是底层出身，靠着自己一路走上青云。

    听得多他的事迹之后，更多的是羡慕，有根之人做什么都可以，像是我们这样的宦官，直到死亡都只能是宦官，只能是蝼蚁般活着。如果我是正常人，我现在应该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也会有一个小小的可可爱爱的小妻子吧。

    低头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忽然眼前掠过一抹红色，我下意思的往旁边一侧躲避。本来这路径小，对方避让下也可过。只是不知道他是没有注意到我还是其他，他没有避让反而侧身一下。

    就这一下，他腰侧有什么东西将我顶翻在地。

    一屁股坐到地上，整个腰如同被电击中一样，疼痛密集。我的腰，刚重创过，再现在这一下，我是真的动弹不得，满脸冷汗。知道眼前有人蹲下来和我平时，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来顶我的东西竟然是一个剑柄。他到底怎么走路才能让剑柄顶到我。习武之人，不是随时握剑？不对，他怎么能在皇宫内执剑随意走动。

    “你可还好？”

    这声音，有点好听啊，耳朵酥酥麻麻。

    一抬头就看到一张好看异常的脸，这张出格的脸和一身红衣我就瞬间知道他是谁了。

    黎渊，一身红衣的黎渊，真真是好看的不得了。宫女说的没错，我还以为只是她们的臆想而已。

    “是我不小心了，你还好吗？”

    声音冷冽，也挺好听的。

    “大人说笑了，是奴婢不小心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不要责怪。”我马上站起来弯着腰，细细的道歉。在皇城里，哪怕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是他撞到了我，那也是我先冲撞了他，也是我先不注意，毕竟我们是这皇城里最低贱的存在，是没有道理可言。

    黎渊不说话，我微微躬身。

    “大人，奴婢先告辞，那边娘娘召唤呢。”我侧着身子从他身边绕过，向娘娘所在宫殿飞奔去。摔倒了是小事，哪怕我现在觉得腰痛的要死也不能打断我跑步的节奏。只要能在娘娘身边，痛算什么的，这是我能在皇城里生存的凭证，我绝对不能失去在梳头的职务。

    “娘娘。”我低眉顺眼的佝偻着卑微的跪在地上，浑身冷汗淋漓，既有不知接下来如何的惶恐，又有刚才摔倒的刺痛。整个人如同一抹浮萍在水面上飘忽不定。

    冷冽威严的女声从头顶上传来：“还不过来给本宫梳头。”

    娘娘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仿佛那日生气的不是她，我有些疑惑，我这样被惩罚过的，还能跟平时一样伺候人吗？

    虽然疑惑，但还是走到娘娘身后。娘娘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薄衫，清瘦的肩在纱衣中缓缓的展开属于女人独有的玲珑曲线。

    视线快速的上移，这不是我应该看的景色。

    这是在亵渎，而我只是一个宦官。

    我缓缓的咬了下内唇，紧张的屏住呼吸，将娘娘的发髻小心轻巧的拆下，这是我长年累月做的事情，已经熟能生巧，三两下就拆了。看到铜镜里娘娘的眉头一轻，便知晓之前翻盘的人太紧实了导致娘娘头皮生痛。

    不用娘娘提示，我立刻将手指侵入乌发间，轻巧的按摩着。就听到娘娘吐出的那点点若有似无的鼻息，莫名的脸色发烫。我明明是个宦官，为什么还会有这种反应，真的好奇怪。

    “下次当点心，本宫可不是非你不可的。”漫不经心的话语，那展露一些侧容的面上尽是凌冽。

    “是，谢娘娘不杀之恩，奴婢自当小心。”

    娘娘不耐的嗯了下，我便暗暗舒心，快速的将娘娘的头发盘好，将珍珠的钗子斜斜的插入发髻中。娘娘本就有张倾城脸，天然去雕饰，盘发不需要过多珠宝陪衬就已经艳绝天下。再加上娘娘发量多发长，她本身其实不喜欢过多的装饰。

    只是娘娘从来不说，奴婢们自然无从得知，我也是后来慢慢摸索才得知，这也是娘娘喜欢用我梳头的原因吧。

    娘娘将手伸出，我刚想去扶，便被春芳姑姑不动声色的挤到后面去。好吧，这种好事怎么能容许我这种太监去做呢。

    给娘娘梳完头之后，我也就无所事事了，腰臀还是抽痛，站久了，就有种往下坠的痛处。慢吞吞的从大殿里挪出去，远远的就能看着浩浩荡荡前去赏花的娘娘，那样明艳美丽。

    那是光的一处。

    皇城里，果然还是娘娘最好看了。

    好不容易出了宫殿，会到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福禄还没有回来，大概是当差去了，他可比我会钻营多了，混的自然也比我好。我就是有个梳头的技术，当初教我的师傅就跟我说了，在皇城里活着要么机灵上进混到圣人眼前，要么就老老实实的学一门手艺，靠这门手艺吃饭。

    我也不机灵，长得灰扑扑的，老老实实的学着梳头，倒也慢慢的有了出头的机会，得谢谢娘娘，要不然我到现在都还在倒痰盂。

    打开门的一瞬间，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细细一问，嗯，还是中药的味道，散不去，也是，吃了快小两个月，这药味一身半刻都去了。我现在出门都要另外熏香，免得冲突到贵人。

    也许刚才开门闻到的是我自己的熏香的味道也说不准，我掐着腰慢慢挪到床榻边上坐下，窄窄的床榻只可容乃一人，翻个身都怕掉下去。

    我缓缓褪去衣服，将衣服晾开，换了一身发黄的亵衣。慢吞吞的躺在床上，心里不由自主的想起娘娘的这张脸，真真是好看啊！因为这种好看的脸，我又联想起了另外一张脸。

    “黎渊，可真好看啊！”

    我喟叹道，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称赞，连我自己都没有多想，甚至也想不到此刻的一句话给我的日后带来了多大的变化。或者如果我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或者我的房间里这一日那人从来没有进来过不曾听到我这么说的话，我以后的日子怕是会幸福很多。

    日后洪水般的不幸都源自今天的一声感叹，以及一个人的恶意。